还是差太多了,若严晟真是自己的外孙该多好……
宁太傅也累了,“罢了,郡王牢记一点:切不可与大皇子来往,免得惹祸上身。这案子就让羽林卫和五城兵马司去折腾吧。”
柴严昙觉得自己明白了,“外公,这事儿是我大哥做的,对吧?!”
两日后,小暖收到了三爷的信。
信中三爷没提柴严景遇刺的事儿,只跟小暖商量成亲的琐事。说他问过王师兄,成亲时需要带着三个人去接亲,他已定了柴严昙。
“他虽没用了些,但毕竟是皇子,模样也过得去。”
看到这句话,小暖笑喷了。还好大周成亲只需与新郎官一起接亲的“伴郎”,不需要陪着新娘子去夫家拜堂的“伴娘”,否则小暖都不知去哪里找几个闺蜜出来。
以前的陈小暖还有个能一起打猪草做绣活的闺蜜,小暖穿过来后,跟这个同村发小也生分了。混了这三年多,她一个闺蜜都交到,只有一帮子跟她赚钱打拼的生意伙伴和身边这些过命的手下。
这算成功呢,还是失败呢?小暖摇摇头,继续读信。这时,绿蝶快步走了进来,“姑娘,方芸玲在外求见。”
若说年纪跟她差不多,还能有几句可聊的,也就这个方芸玲了,小暖将三爷的信收好,抬头道,“请她进来。”
方芸玲是来给小暖道谢的。前几日方家二叔捣乱,毁了染坊里的染料,方芸玲虽然想尽了办法,最终还是无法按时按量交货。小暖虽按合同少给了她染布的钱,但也至少了缺的那一部分,并未追究她的过失,也没断了棉坊与方家染坊的生意往来,这已让方芸玲感激不尽了。
小暖笑道,“你不必谢我,是方家染坊染的布好,否则我也不会破例,不过下不为例。”
方芸玲立刻打保票,“郡主放心,这次是因为芸玲进京才让他们有了下手机会,以后芸玲会每日巡视,确保为棉坊染好每一匹布。”
发现染坊的大缸被弄毁后,方家老夫人大怒,直接将方家二叔告到了族长面前,又撤换了染坊内奴大欺主的管事,现在方芸玲已能掌控染坊了。
小暖又跟方芸玲说起泽县绫罗霓裳加盟店铺的事儿,“我已派人查过了,绫罗霓裳合作的泽县那家布庄,是符合我们择店的基本标准的。但其中也的确存在布庄的掌柜贿赂绫罗管事的情况,我们已将管事处理,对方的东家也对掌柜进行了惩处。此事我已去信告知你的舅父,他应已收到了。”
方芸玲诚惶诚恐地站了起来,“怎敢劳烦郡主亲自写信,虽然芸玲还未收到舅父那边的消息,想必他也跟芸玲一样,因郡主对此事的重视而感动异常。”
陈小暖是郡主,也是绫罗霓裳的大东家,居然会为了泽县这点小事儿亲自给陈家舅父去信。方芸玲受宠若惊也感触颇深,难怪郡主的铺子能越做越好,她这份认真让方芸玲自叹弗如。
小暖又接着道,“我们没有因此撤换加盟店铺,是因为这家比起你舅父的落云布庄,更符合我们的要求,此事由去查验实情的人跟你的舅父解释了。”
方芸玲连忙道,“郡主,芸玲明白的。每家店铺都或多或少有些毛病,只要人家没有作奸犯科还能赚钱,就能一起做生意。我舅父家的店铺没人家生意好,就一定有不如人家的地方,他若想跟绫罗霓裳合作,就得把生意做得比对家更好才行。”
小暖微微颔首,方芸玲能撑起方家的生意,就不是个糊涂的,而且她也很会说话,若是自己需要伴娘的话,可以把她列入考虑范围。
说完正事,方芸玲忸怩了一下,低声问道,“郡主,芸玲想跟您打听一点事儿……”
能让她露出如此小女儿情态的,也只有赵书彦了。正巧昨日娘亲接了赵夫人的信,信上说她儿子赵书彦想成亲了,所以赵夫人请娘亲在登州游玩时,留意一下这里可有适合书彦的好姑娘。
娘亲听了也非常开心,半日就搜罗了一大堆姑娘的名字,其中就有面前这个方芸玲。 .
第一零六八章 五棵棉花一条命
,最快更新掌家小农女最新章节!
名单里虽然有方芸玲,但她却不是娘亲重点打听的姑娘。方芸玲虽然能干,当成亲是两家人的事儿,方芸玲家男丁只剩下不成器的方人俊一个,方家同族近.亲们对他们的家产虎视眈眈,恨不得扑上来分而食之。
方家老夫人年老,方夫人撑不起事儿,方芸玲虽然能干但她这一两年就要嫁人,方人俊回来后就要执掌家业。也就是说,方芸玲出嫁后,方家能不能保住还是两说,商家娶妻一看人品二看对方能不能在生意上与自己家合拍。方芸玲再能干,这样的亲家也不招人待见。
于是,当对面的小姑娘终于问出,“芸玲听说,济县知县卢大人想将其‘庶女’嫁给赵书彦少爷,可有此事?”
听到方芸玲尤其强调“庶女”二字,小暖哪还能不明白她的意思,小暖言道,“赵家婶母刚刚来信,并未提及此事,只是让我能在登州帮她留意这里适合婚配的姑娘。”
方芸玲的心,又喜又忧,怔在原地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小暖看得出,方芸玲对赵书彦,是真得动心了。小暖欣赏方芸玲不假,若是别的事她可以帮,但独独赵书彦的亲事,小暖绝不会出手干预。所以,小暖只当未见。方芸玲贯会看人的脸色,她见小暖没有多说也不多问,告辞而去。
正想着该怎么在秦安人面前露个脸的方芸玲,刚出绫罗霓裳的后院,迎面就撞上了秦安人!
这可是大好的机会,方芸玲心中一喜,却见秦安人面色不太好看,立刻打住了,只规规矩矩停在一旁,给秦安人行了礼。
秦氏与她说了两句话,便快步进了后院,“小暖。”
刚把三爷的信掏出来的小暖,又把信塞了回去,站起身迎上前,“娘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秦氏是去看登州各田庄棉花长势的。登州的官田以及不少大户都从秦氏这里买了棉花籽种棉花,秦氏带着棉匠们写的种棉书送给了他们,第一庄有种棉花经验的长工也分派到了这里不少。今日她早早起来,应几户人家之邀,去他们的田里看看棉花的长势。
按说,不该这么早回来的。
秦氏叹了口气,“第一家没转完,娘就看不下去了。江家为了几棵棉花苗,愣是把佃户家一个才八岁的孩子打死了!”
小暖一听也皱了眉头,“怎么回事儿?”
禾风回道,“那佃户家的孩子听说棉花苗一棵值好几两银子,因他奶奶病了无钱抓药,便偷了五棵棉花苗去集市上卖,被江家田庄的管事发现,抓回去失手打死了,孩子的奶奶上了吊,孩子的娘也疯了。夫人去田庄时,被关起来的疯妇跑出来,疯疯癫癫地哀求夫人救救她的小儿子。”
小暖的眉头越皱越紧,“江玺程如何处置的?”
细雨道,“江大少爷答应那疯妇找郎中给她儿子治病,便将人拖走了。”
秦氏眼圈都红了,“那孩子是做的不对,他们将人带回来说教甚至打几巴掌也就是了,得多狠的心,才能将人给打死!好好的一家子,就这么毁了。小暖,让华郎中去给那孩子看看吧?”
小暖安抚道,“江玺程知道您心善,一定会尽快处理好此事,咱们这时候派人过去不合适。如果江家请的郎中治不好那妇人和孩子的病,咱们再让华郎中过去。”
秦氏轻轻点头,指着自己的心口道,“小暖,娘心里难受。娘知道这事儿轮不到我来管,我算哪根葱,可看着那孩子的娘的样儿,娘这儿就堵得慌,喘不过气来。”
不只贱籍奴仆,在大户人家眼里,穷苦的佃户的命也如草芥。毁人禾苗是重罪,这孩子有错在先,纵使江家的奴仆将孩子打死了,孩子的家人告到衙门,也不可能让他们一命抵一命,最多就罚些银子罢了。
再说目不识丁的穷苦人家最惧官府,哪敢去告状,得罪大户人家。
小暖轻声道,“这样吧,我让仲韧留意着这户人家,能帮时就帮一把。”
春花从外边进来,“夫人,姑娘,江家老爷和大少爷在院外求见。”
“小暖……”秦氏拉着女儿的手。
小暖点头,“女儿明白,江家父子女儿去见。小草和大黄也该回来了,娘不是说晌午包韭菜鸡蛋的饺子吃?丁大婶儿家里种了不少韭菜,您要不要过去割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