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人这些年一直在暗中活动他却不知,三爷暗中给自己提醒,时刻不可大意,“此子,近来已在你身边出现过三次,说明他已将你列为下一个目标。他不是想杀你,而是想利用你帮他做事。所以你完事小心,切莫着了他的道。”
三爷所言根小暖有相通之处,她又问道,“三爷觉得他做这些事的目标是什么”
三爷用手将小暖扣在怀里,再次叮嘱道,“报仇或图谋天下皆有可能,我与他交往甚少,所以无从判断。你虽聪慧,但切不可大意,若是见了他不要妄图杀之,杀他不是你该做的事,冒然动手就算侥幸杀了他,也会给你惹来无穷祸端。这人留着让圣上的人或二哥的人处置。”
“小暖明白。”若是没有血洗七师兄的长春观一事,小暖对柴严亭还抱有几分同情。因为建隆帝杀了柴严亭的爹,逼死他娘和妹妹,人家报仇天经地义。但是大黄无意刨了他爹的坟,七师兄的弟子被他的人所杀,绫罗霓裳被他利用偷运铁砂,小暖的男人又是他的仇人之子如此种种,小暖与柴严亭已经分站在你死我活的敌对阵营中,矛盾不可调和。小暖点头,说出自己的推断,“三爷,柴严亭暗中布局十年,实力一定不小。你觉不觉得他手中应该有炼丹高手上次杀入长春观的那些人手里的火药据我七师兄说,已经是相当厉害的了。”
大周硫磺和火药的精深技术掌握在炼丹的术士手中。
三爷低头认真看着小暖,示意她继续说下去。小暖接着分析道,“袁天成炼制的丹药吃得多了,会在体内形成丹毒,这种毒在圣上、封江兆和郑笃初身上都有。圣上不知道他自己中了毒,但封江兆是习武之人,他一定知道自己的身体不对劲儿。琴鸣山那夜,袁天成被断臂之后,封江兆的人带着丹药急驰出京,是要送到哪里封江兆身为圣上的贴身侍卫,在什么情况下他才会放弃现在的位子和几十年的忠心”
“所以,小暖觉得可能是因为他通过某种途径知道有人可以解他的丹毒,保住他的性命,所以才有了送药之举。”小暖继续分析道,“不是西北那边突然出现了一个炼丹高手吗,西北形势复杂,是大皇子的舅舅和岳父的势力范围,而大皇子和柴严亭一直不清不楚的。所以小暖推测,如果袁天成的丹药已经让京中不少权贵中了毒,那么现在西北冒出的那个高手能够解毒,他们为了活命,会怎么样”
三爷凝神细思。
小暖又继续道,“这个消息一旦放出去,对柴严亭那些人是极为有利的,但是现在出现了变化。”
“姬景清”
“对。我的三师兄姬景清,他炼制的丹药可以减少或者解了圣上身上的丹毒,对其他人也一定有效,所以柴严亭或者说大皇子的计谋才出现了变数。”小暖继续道,“如果能从正经渠道拿到解药,不用叛国通敌,哪个人不愿意”
小暖越说越觉得自己的推测有道理,“这也是为何三师兄上了琴鸣山不足半年,却先后有十几波人想要他的命了。封江兆只要不傻,而且还想走回头路,他现在应该会尽全力保住我三师兄。毕竟他现在所犯的,只是倒卖丹药赚钱的小罪,还不足以砍头吧所以三爷,你可以从这方面下手,去与他谈判。”
这推测合情合理,三爷也觉得心中一片清明,低头狠狠在小暖脸上啄了两下,以小暖的头脑,再加以时日磨练,必定是不下于姜公的谋士
小暖眼睛一亮,又道,“去年底百兽园刺杀一案,大皇子的人能那么轻易的进入皇宫,说不得也与封江兆和大皇子之间有什么勾当有关。”
“你说的确实有道理,我明日便去验证一番。若是你所言为真,那么你三师兄的处境便十分地不不妙了。不担心你三师兄的安危”三爷问道。
小暖摇头,“我师傅没担心,所以我三师兄应该没事儿。”
小暖不担心三师兄,有三个原因。其一是封江兆不想三师兄出事儿,其二是三师兄有一堆奇奇怪怪的丹药护身,其三是方才三爷说的砍了袁天成胳膊的黑面人,那些人能入琴鸣山砍了袁天成,就能入琴鸣山保护她三师兄。
毫无理由的,小暖觉得那些人是自己人。
现在想来,找到解丹毒的丹方并放到她们家的天师像后的师祖,才是真正的牛人,小暖很期待尽早与已经“死了”的师祖见上一面。
冥冥中,她觉得师祖肯定会见她,在某个师祖觉得合适的时机。
第八二七章 又瘦了一圈的柴智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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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小暖去二进院见了田守一,发觉他的精神好了不少,应是昨夜与木刑的谈话起了作用。小暖问他,“我今日要启程去各处的绫罗分号看看,你打算在此养伤还是去玄妙观?”
田守一回道,“弟子在此养伤,不去给王师兄添麻烦了。”
三爷说接下来会有大动荡,让田守一留在这里或许比去玄妙观更稳妥,毕竟这条街都是三爷的地盘,没人敢来找事儿,“如此也好,我让守静、守纯和华郎中留下来,厨娘也留下,你想吃什么尽管吩咐,待伤养好后,你们再回济县与我汇合。”
田守一立刻道,“弟子用不了这么多人照看,让守静跟着小师姑去吧。”
赵守静也道,“守纯足以照看大师兄和处理这里的琐事,弟子跟着小师姑去,总能帮小师姑做些小事。”
小暖笑了,“你们心里想什么我明白,但咱不急于一时。你们俩都留下。你们留下要照看你们的师兄,应付京兆府的官司,还要关照着店铺的生意,这些交给别人我也不放心。”
三人这才同意留下,既然决定了要启程,自然是越快越好。至于进宫辞行这种事儿小暖连想也不想了,去了也是挨骂,不去也是挨骂,干嘛还去找这个不痛快。
小暖先去绫罗霓裳的分号,让展聪照看好店铺的生意,若是京中局势再吃紧,分号宁可关门也不要走其他路子进货,“就算再折腾,大伙儿也是要穿衣吃饭的,所以咱们避过这阵风头,很快就能缓过来。”
接着,小暖又去了赵书彦开的酒楼、她的脂粉铺子,最后来到棉坊内,却见建王世子柴方和左相家的二公子李厚生正在她的棉坊里吃茶。
见到小暖来了,左相家的小儿子站起来行礼,笑道,“世子说今日郡主一定会过来,还真让他猜着了。”
柴方乐呵呵指了指椅子,“郡主,坐。”
柴方这家伙顶着亲王世子的名号,天天却不干正事儿,不是跑去摘星苑就是来她这儿消磨时间,建王居然也不管他。他这个毛遂自荐过来帮忙的,却比自己这个正牌的东家来得还勤快,小暖摇头失笑,坐下问道,“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建王世子给小暖倒了杯茶,“不是小弟,是厚生找你。”
小暖的目光转向腼腆的李厚生,“李公子有事尽管讲来,能帮的我一定帮。”
“看吧!我就说三嫂够义气!厚生说吧!”柴方笑得开怀,全京城也就他不怕晟王发脾气,敢这么肆无忌惮的跟小暖开玩笑了。小暖被他叫三嫂叫得也麻木了,脸都不红一下。
李厚生站起来腼腆客气地给小暖行了个礼,“郡主这两日可会出城?”
小暖点头,“说来也巧,我待会儿就出城,公子可是要我帮你向李老夫人问安?”
左相的老母亲一直住在城外的田庄内,这些日子京城四门戒严,经常去城外给祖母请安的李厚生怕是有几日没去了。左相的妻子去世后并未续弦,李厚生和他的妹妹都由李老夫人带在身边教养,所以他们与祖母的感情很深。
“除了请郡主帮厚生给祖谟请安外,还有一事想劳烦郡主。”李厚生的小厮立刻递上一个木盒,李厚生从里边取出一双新做的鞋子和几张银票,“再过两日便是厚生的乳母的寿辰,这双鞋子和银票劳烦郡主交给祖母田庄里的管事方喜雨。”
因为跟李老夫人是邻居,秦氏与李老夫人一直有往来,所以对李家田庄的事儿比较清楚。小暖听娘亲说过,田庄的管事方喜雨是李厚生乳母的丈夫,而方喜雨的女儿就在李厚生身边做丫鬟。想必李厚生带来的鞋子就是乳娘的女儿做的。
小暖示意刘守静将东西收了,“李公子放心,东西晌午之前小暖一定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