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见赵书彦都对小暖服服帖帖的,这样的大腿,他可得抱紧了才行,不能让人把他挤下去!
小暖看着贺冬柏闪光的眼神,抽抽嘴角,“我知道你的忠心,起来吧。明早召集棉坊内所有的工匠,我有话要说。”
那怎么行,别人都那么积极做事,他就这点儿小事儿,哪还能拖到明天!贺冬柏立刻道,“姑娘,小人这就去将他们都叫过来,省得您明日再跑一趟了。”
小暖叹道,“现在已入宵禁,还有住在外边的工匠,怎么叫?”
贺冬柏这才反应过来,惭愧低头。
小暖笑道,“你也累了一天了,下去歇着吧。”
正打算回自己的清河街小院歇息的小暖刚站起来,展柜来了。
他来干什么,小暖心知肚明,她又重新坐下吩咐道,“请他进来,玄舞,清场。”
听到姑娘还肯用个“请”字,黄子厚就知道柜叔不会被牵连,心中稍稍放下。
玄舞立刻带着人出去,将这书房前后左右守护得严严实实,看得暗中监视小暖的高仓颉直挠头,立马决定将在第二庄捉虫拔草的李千耳调出来做事。
眼圈通红的展柜进来后以头触地请罪,“姑娘,是老奴教子无方,让姑娘失望了。”
展柜跟在小暖两年,做事尽心尽力,可以说绫罗霓裳能有今天他功不可没。对待这个已经要是去儿子的老人,小暖无意职责,“柜叔请起,坐。”
展柜听姑娘还肯对他这么客气,悬着的心放下一半,忍不住悲从中来,放声大哭。待他哭够了,小暖才示意黄子厚上去将他扶了起来,问道,“柜叔都知道了?”
展柜点头,他的亲生儿子跟吕家人联手掳走棉坊的工匠,杀了保护工匠的侍卫。展柜并不清楚暗中保护棉坊的人是小暖的,只以为是三爷派过来的侍卫,民杀官兵是重罪,就算不是他儿子亲手杀的,但他也掺和在其中。
儿子这次,是没救了。展柜泪如雨下,“那畜生死不足惜,老奴教子无方也罪无可恕。老奴没脸,但还想恳请姑娘给展潜留条活路,他……才八岁,啥也不懂。”
展潜是展柜的孙儿,跟在展家的小少爷展宏图身边做小厮。因得了小暖的恩典,展宏图去县学读书时他跟着读书,展宏图来绫罗坊时,又许他跟着一起学做生意打珠心算。
展潜的脑子不像他爹,而是随了他爷爷,是个做生意的好苗子,也是小暖着力栽培的对象,否则小暖也不会以秦日爰的身份亲自教导他这么久。
只可气,他有个不争气的爹。
随着绫罗坊的生意一天天做大,当小管事的展鹤也得了机会。小暖先是派他南下扬州跟着展福做事,但他不服展福,闹出不少矛盾,被小暖调去益州分号做管事。半年多下来,展鹤将益州分号管理得乱七八糟,小暖只得将他调回来,依旧做个没实权的小管事。
展鹤本事不大,但心气却不小。他看着铺子里的小伙计展聪成了京城分号的大掌柜,就连原先在街上摆摊卖茶的寡妇,都成担起了绫罗霓裳在登州的生意,这叫他如何甘心!
他不觉得是自己本事不够,反而觉得是秦日爰故意压着他,怕他做大之后,跟他爹展柜一起夺了秦日爰的权。人有了疑心,便会生出暗鬼,心里住了鬼,旁人再怎么劝他也听不进去,展鹤便一步步地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展柜悔不当初,都是因为店铺生意太忙,他甚少归家无暇顾及家人,才没有注意到这畜生竟生出这样的野心,背判主子连累一家老少。
小暖也无意牵连到展潜,“潜儿本就与此事无关,他在我这里,以前如何,以后还是如何。”
展柜立刻跪下磕头。
小暖看他这样子,心中也有些为难。
在大周,一人犯重罪,亲属连坐。展鹤这次虽算不得重罪,但他是贱籍,处罚会加重。虽然衙门的人不会追责到展柜头上,但是按照大周主家处置奴才的惯常手段,展柜的儿子犯了错,自己就算不将展柜撵到偏远的庄子上做苦力,也不该再重用他。
因为这样的奴才,失了主子的心。
小暖虽然知道展柜在儿子犯错这件事上有些责任,但还不至于一撸到底。再者小暖留下了展潜就是留住了展柜的希望,为了孙子,展柜也不会对她生出二心。
但是,小暖不罚展柜,不足以惩戒绫罗霓裳的手下;如果重罚展柜,她将失去一条膀臂,在这关键时刻,绫罗霓裳真的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这该如何是好?
展柜知道主子为难,不等她开口便主动请辞,“姑娘,老奴年纪大了,近来做事总觉得力不从心,请姑娘恩准老奴带着老婆子和家里人,到庄子上为姑娘种棉花。”
绫罗霓裳的大掌柜到庄子上捉虫种棉花当苦力,已经是重罚了。小暖微微摇头,“柜叔今年五十有二,想去庄子里歇着还早了些。”
展柜低头不语,绫罗霓裳走到今天这一步,他做梦都能笑醒了,他何尝想走,可他不走,哪还有脸待在铺子里。
小暖想了想,才道,“不过出了这样的事儿,若是再让柜叔任大掌柜之职,怕是难以服众。这两日柜叔先在家中歇着,待展鹤的案子审清后,柜叔上路去扬州接替展福的位子,让展福回来做事。”
展福乃是绫罗霓裳扬州分号的掌柜,这可是目前绫罗霓裳分号中,仅次于京城分号的位子了。展柜泪眼模糊的看着自己的主子,一时反应不过来。
小暖笑道,“潜儿今年八岁,想要出来做事还得十年。柜叔再帮我管十年铺子,若是潜儿争气,十年后我让他接您的担子。”
展柜又跪在小暖面前,失声痛哭。
旁边的黄子厚也湿了眼睛,他们跟对了主子,才能有这样的活路。
第七零九章 把师姐拍死在沙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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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宵禁后,济县城中的临街的住户时不时地听到门外有脚步声急匆匆而过,觉得这是发生了大事儿,睡得很不安稳;
这一夜,得了消息的济县商户有不少人凑在一起,谈论着陈小暖会怎么处理吕家,秦日爰会怎么处理绫罗霓裳的大掌柜展柜;
这一夜,济县衙门的灯燃到天亮,楼萧迁动用十八般刑具,审问犯人;
这一夜,济县赶往和南下的路上,好几匹快马奔驰如电。
第二天天刚亮,歇息在清河街小院内的小暖就睁开了眼睛问,“什么时候了?”
绿蝶立刻回话,“刚到卯正,姑娘再歇一会儿吧。”昨晚回来后,姑娘与秦三议事到深夜,躺下还不到两个时辰。
小暖摇头,坐起身接过绿蝶递上的温水喝了一口,“玄耑那边可有消息,大黄回来没有?”
绿蝶低头道,“没有。”
见绿蝶如此,小暖就知她在难受什么,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对方有备而来,你并无大错。”
“死了两个兄弟。”绫罗霓裳的护院们,是绿蝶亲自挑选、训练并分派到四处做事的,护院出了事儿,她责无旁贷,“是绿蝶安排不够周详,也没有及时察觉展鹤的异常,才酿成今日的大祸,请姑娘责罚。”
“你让我如何罚你?”小暖一边穿衣一边问。
绿蝶单膝跪地,“绿蝶武不及齐嫂和师姐,思虑也不如她们周详。绿蝶……难当大任,请姑娘另择能者居之。”
绿蝶是小暖的第一个贴身侍卫,是她最信任的人。后来,小暖身边有了上清宫的四个师侄、玄迩、玄舞、甚至玄舞的手下都比绿蝶厉害,玄迩带着那几个很少露面隐在暗处的家伙,功夫更在绿蝶之上。
现在绿蝶也就比九号镖局的镖师张冰厉害些,这丫头的自信受了打击,又加上前些日子她对秦三动了情,行事毛躁犯了错被玄舞重重地罚了,现在又出了这样的事儿,绿蝶的自信直接被打击没了。
小暖伸手把绿蝶拉起来,问道,“你还想不想在我身边做事?”
绿蝶立刻点头,“想,绿蝶生是姑娘的人,死是姑娘的鬼!”
小暖……
“柜叔家里出了事儿,秦东家只会更忙。玄迩和玄舞是武功高强又思虑周密,但她们来我身边的日子短,对铺子和田庄的打理生疏的很。你、黄子厚和翠巧是我最得力的人,翠巧打理家中事,黄子厚负责田庄和对外应酬,而你要负责我与绫罗霓裳间的联络,帮我握住各家铺子的消息来源,关键时候还要代我去处理铺子的事务。你们三个,缺一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