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如此多娇+番外(3)

作者:奚月宴 阅读记录 TXT下载

这是一双挽弓射箭的手,与李蕴的手很相似。

或者说,薛素整个人,都与李蕴十分相似。

李蕴观察镜中的薛素,薛素也望着她,丝毫没有回避,她的眼神很坦荡,一直放在李蕴身上,不曾挪开片刻。

“两年以来,陛下的头发,都是妾身打理的,总算不辱使命,陛下英姿,一如当年,丝毫不曾改变。”

李蕴微不可察地抖了抖。

她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她是个女人,昏迷两年,要吃喝拉撒,什么秘密都瞒不住,那岂不是全大雍都知道了,其实他们的皇帝是个女人?!

薛素这是什么意思?她是自己人?还是另有隐情?

身后的漼儿忽然开口:“父皇,大司空还在外头等着你呢,你到底见不见?如果不见,那漼儿去跟他打个招呼,请他下次帮忙带沁芳斋的点心进宫。”

李蕴:这孩子绝对不姓李,你父皇我跟夏侯老贼势如水火,你死我亡,你竟然让他带点心?我看你就是个小点心!

她翻了个白眼,情势尚未明朗之前,还是不要招惹夏侯汜,谁知道他又在发什么疯,六年前还扬言直取东都,挟天子以令诸侯,六年后竟乖乖做了她的臣子。

“太子还是少同大司空来往的好,”李蕴还未开口,薛素便冷声斥责了漼儿,“殿下姓李,不姓夏侯,若要吃沁芳斋的点心,派辛夷或何秀出宫去买。还有,殿下的功课尚未完成,早些回东宫去吧。”

李漼眼里含着一股泪,可怜兮兮地望着李蕴,后者却偏过头,没有看他。

无相子师从道门,又在佛门落脚,她从小耳濡目染,心大得很,对寻常事物都能容忍,极少去恨一个人,夏侯汜算一个。

她不知道李漼到底与她有什么关系,也不知道李漼为什么会亲近夏侯汜,如果李漼是她的孩子,她早就把他吊起来打个屁/股开花了。

但他还是个五六岁的孩子,李蕴招招手让他过来,李漼便瘪着嘴小碎步走过来,趴在她的膝上,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

“日后有什么想吃的想玩的,来找父皇要,你是太子,将来要承继大统,功课还是要做好,对了,你老师是哪一个?”

“经学谋略是丞相桓玠和太傅楚缙教,武学老师是右将军章衡。”

“啪”地一声,李蕴手里的犀角梳尽数折断,李漼听见“咯吱咯吱”的磨牙声,抬头一看,他父皇的一张脸都皱成了橘子皮。

李蕴:天哪!为什么我都当上皇帝了,他们三个还是阴魂不散?!

正在她愤愤不满,低声咒骂时,身后的薛素不知为何,竟面沉如水,帮她戴上紫金冠,插上玉簪,一不小心便插到了别处,弄伤了自己的手。

鲜红色的血迹在掌心蔓延开,薛素眯起眼睛,好似一只盯上了猎物的野狼,若仔细去看,会发现她也有一双狐狸眼,黑白分明的瞳仁,被镜中人完全占据,仿佛再也放不下旁人。

她轻舒一口气,压下心中异状,又恢复了那副冷若冰霜的面孔:“陛下,头发梳好了。”

“哦?”李蕴左看右看,这冠发束得比她有水准多了,皇后虽然是太后那边的人,对她倒还尽心,“皇后,朕今日才醒,身体仍有不适,你先去打发了大司空,让他无诏不得入宫觐见。”

薛素唇角勾起一个细微的笑,将受伤的手掩入长袖,略一行礼,便昂首阔步,走了出去。

李蕴看着她的背影,啧啧称奇,原来世上不止她一个走路跨大步还衣袖带风的女子,薛素要是女扮男装,保准比她更出色。

李漼昂着头,抱着李蕴的大腿,对这个才醒过来的父皇仍有陌生的感觉,小心翼翼地问:“父皇,那漼儿以后都不能再见大司空了么?”

李蕴压下胸中怒火,挤出一个笑来,道:“这个先不要管。小翠,告诉父皇,你母妃是哪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

历代的“尺”换算成现代身高都不太一样,所以我这里是私设,薛素七尺六,大概185cm,李蕴大概170cm,男扮女装不被发现,跟当时朝代的审美有关,比较喜欢纤弱的美少年。

第3章

无相子常说,李蕴傻的可怜,她自己倒没觉得,只不过身边的人都太聪明,衬得她脑子不大灵光,这句话的侧重点,大约在“可怜”上头。

仔细计较起来,她觉得自己还是稍微比李漼聪明点,毕竟男女雌雄她一定分得清。

李蕴摸了摸李漼的脑袋,有些怅然,这傻乎乎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李家的骨血。

李漼大约感受到了李蕴的情绪,小孩子最是敏感,他多少有些扭捏:“漼儿母妃是蓬莱殿的姜良人,不过,漼儿是在母后的正阳宫长大的,很少见到母妃。”

“姜良人?”李蕴仔细回想了一下,根本记不起自己什么时候认识过一个姓姜的女子。

“良人母妃长年抱病,并不见人。”

李蕴笑着将李漼揽进怀里,循循善诱:“漼儿啊,父皇的事情你知道多少,从成化十年说起,顺便给父皇记一记,后宫里都有哪些母妃,出身如何,性格如何。”

“父皇,我知道你想套我的话,我才不上当!”

李漼向她做了个鬼脸,蹦跳着跑了出去。

她想,或许她错了,李漼没准还真是她亲生的——听师父说,她小时候也是这副人嫌狗厌的模样。

此时,太上宫外,黑衣锦裘的高大男子立在雪中,肩上落满了雪花,显然已经等待多时。

皇后薛素走出来,站在阶上,睥睨着他,神色冷峻,周身气势令人不可逼视,与在李蕴面前的温柔大方截然不同。

“陛下不想见你,大司空请回吧。”

夏侯汜转身,眉宇间隐约带着怒气,右手按着腰间玉带,侧边垂下一枚金色龙纹纽印,天下兵马,一半在他手中,当年李蕴初涉人世,差点没死在他手里,醒来的第一面,自然不想见他。

“两年以来,陛下频频称病,就算上朝,也是隔着帘子,虽然声调语气与从前一样,但大多时候都是随口附和,与从前截然相反。太上宫的何秀,从前在章衡帐下做伙头兵的时候,极擅口技,幕后之人,便是他吧?”

薛素挑了挑眉,道:“就算是他,那又如何?”

夏侯汜额角青筋微动,暴怒出声:“薛氏,你也想学你的姑母,牝鸡司晨?!”

“当年陈兵河间,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是大司空吧?夏侯家族子嗣昌盛,如今却只剩下你一个,大司空莫要忘了,你那二十多个庶兄弟是怎么死的。”

夏侯汜瞳孔一缩,拳头紧握,已成青紫,这个薛氏,从前默不作声地跟在李蕴身后,虽然碍事,还不至于令人厌恶,自从李蕴无故不朝,她就露出了獠牙,将太上宫守得铁桶一般,连他这个大司空,也无可奈何。

薛家就没一个好东西!

夏侯汜拂袖而去。

薛素在门外站了一会儿,看见李漼顺着墙角往外跑,先前面对夏侯汜的尖刻嚣张收敛下来,温声喊他:“漼儿!”

李漼回头,一看是她,便低着头怏怏的,沉默不语。

“早去早回。”

李漼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瞪大了眼睛望着她。

“今日雪大,注意防寒。”

薛素言罢,转身进了太上宫。

李漼愣在当地,不论是父皇,还是母后,于他而言,都只是一个符号,陪伴他长大的,是丞相和太傅布置的无尽功课,和肩宽背阔,最有男儿气概,最像个父亲的大司空。

他也曾想过,太上宫沉睡的父皇若醒来,会不会像大司空一般,把他放在肩上,去看那壮丽山河。

可那个父皇,身材单薄,眉宇之间,皆是女儿家的秀气,尚且不及母后威武,对着朝堂内外人人皆惧的大司空,还能占了上风。

薛素穿过长廊,太上宫里的回廊迂回曲折,檐下挂着铜铃,竹帘半遮,风雪一吹,“叮叮当当”的声音便响起来,在沉寂无人的深宫中,格外萧瑟。

迎面走来一个宫女,抱着一束蓝紫色的花,深冬时节,这样鲜艳娇嫩的花朵实在少见。

“皇后娘娘。”

“陛下已经醒了,只不过记忆全失,性格大变,你进去的时候,不必惊诧,也不要声张,顺着她的意思,有问必答,好好守着她。”

宫女怔愣片刻,猛然抬头,却见薛素已经转入后殿,不见人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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