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们似乎已经找了司瞳许久。
“我走了。”司瞳侧抬头看了御邢一眼，比葱花根部还白皙的纤细指节，拉了拉脖颈处的围巾。
是御邢送她的围巾。
“等我找你。”御邢脸庞上，闪过极端的宠溺，他对司瞳说完此话，闪身，颀长身影消失。
“司瞳！司瞳你在哪！”
是班上同学叫唤的声音。
秋游进行中，大家都是集体行动的。
只有吃饭时间才会松散开来。
吃完午饭后，老师点名的时候发现少了司瞳，所以同学们都组队出来找她。
“老人家，请问您有没有见到过一个个子这么高，长得很漂亮的女生？”
冲在最前面的，是伍芷玥，她跑到村旁靠山而居，朝坐在家门口一条大板凳上的老爷爷跟前，急迫发问。
“司瞳一大活人，能跑到哪儿去？我说芷玥，你也别跟着瞎着急。”杨子骏也跟来了，站在后头懒懒说。
老爷爷见过司瞳，他年纪大了，口脚都不利索，只能发出不怎么清楚的地道乡音：
“小姑娘喏，后山得水，水、水流边绕进去的林子里，去了，应该去了那哩喏。”
伍芷玥还是听清楚了。
“您指的是小溪旁边的树林吧？瞳瞳跑到那里去干什么！”伍芷玥吓了一跳。
她虽然已经不跟司瞳来往，也用实际行动证明她已经与杨子骏几人走在一起。
可司瞳忽然失踪，她还是会很担心。
“诺，这不回来了吗。”杨子骏抱胸，抬抬下巴。
出来找司瞳的同班同学，还有伍芷玥几人，都看见司瞳从远处小树林往这边走来。
一身干净利落的黑色紧身衣，衬托出下身绝美的长腿，一席黑长公主切直发飘然而起。
依旧淡漠无神的目光，是她的瞳瞳无疑。
“瞳瞳......”伍芷玥松了一口气，却也顿住了本想上前去的脚。
她和瞳瞳，已经不是朋友了啊。也就没有理由上前了。
“司瞳，你怎么跑那里去了？大家都在找你！”伍芷玥只能眼睁睁看着，班上的同学去询问司瞳情况。
“乘凉。”司瞳被一群同学围住，平淡往这边走来，清冷的发音。
“乘凉？这寒风刺骨的，都快入冬了，你居然去小树林乘凉！哈哈，司瞳，可真有你的！”一位同班男生嘀咕。
“别说！我们班的司瞳，可不就是牛人吗！你们还记得上回秃子老师上课时，伍芷玥把秃子老师让她念的报纸念反的事儿吗！”
另外一位男生围在司瞳身旁，像是拥护着女王，将司瞳迎回集合点。
说着，这男生拍了拍大腿，大声道：
“嘿！咱们班的司瞳，都能跟人在十几米高的两栋大楼楼顶一前一后跳跃着乘凉，今儿个去树林乘凉，小意思啦！”
第455章 人死之后，前往何处
“那可不是！”一名女生找乐儿的应和。
同学们说的，是司瞳当初在潘安县，发现骷髅男陌诀身影时，追逐上陌诀脚步，两人一前一后飞快闪跃在楼顶。
后被职业摄影师觅景，无意间拍摄下来那回。
还被登上了报纸的头条下刊。
“别再跟着我。”司瞳被班上的同学围拥着回到集合地，她淡眉一蹙。
她不喜欢被围观。
“都听着没！都他妈滚......滚滚，司瞳说别跟着她了！”拥护在最前边的男生像个小地痞，朝周围同学摆了摆手。
人群一会儿便都散开。
司瞳寻了一个角落，坐下，闭眸。
她的手放在裤袋，轻轻抚摸能感应到三生石碎片的蓝鲸项链。
不远处。
伍芷玥正看着司瞳这边。
前段时间司瞳同她说了那一声“再见”后，就真的再也没有理她。
不仅没有理她，甚至伍芷玥再也不能从司瞳的眼里，看见自己的存在。
就好像......司瞳，已经完全将自己当成从未认识的陌生人。
正如她说的那样，“终有一日，我会忘记你的存在”。
司瞳，你真的，会忘记我的存在吗。伍芷玥不止一次的在心里徘徊询问。
伍芷玥并不知道，自己在看司瞳。
杨子骏也与他的那一群狐朋狗友站在一起，打量着伍芷玥与司瞳。
“子骏，确定今晚动手吗？”西瓜头男生叼着一根从村口小店里买来的烟，问杨子骏。
“神他妈别啰嗦，就今晚。”拿粗糙的大拇指划了一下唇腹，杨子骏的眼神，一直都盯在司瞳身上。
那眼神，仿佛司瞳已是囊中之物。
西瓜头笑了笑：“真是可惜了周志航那家伙，好端端被那女的一咒骂‘接受撒旦制裁’？还真应了她的话，把自己给搞出事儿了。
“可惜啊，今晚，就只能我们哥几个自己享受了。”
真是期待啊！
那样又冷又美的女生，睡起来会是什么滋味！
聊着，杨子骏和西瓜头，还有伍芷玥都看见司瞳起身，往村一角走去。
“司瞳，你去哪呢？”蓝琳琳老师正无聊的坐着，等学校的指示，见司瞳起身，她跟了上去。
杨子骏和西瓜头几人见司瞳和蓝琳琳走了，也没去跟。
村子里的羊肠小道。
这里原本静谧无声。
蓝琳琳刚跟上司瞳脚步，来到这里，就听见一声凄厉的猪的惨叫声，“噜！噜噜！噜！！！”
仿佛为挣脱垂死束缚，而做的最后挣扎。
熟知这声音的人，都知道这是农村人杀猪时，猪才会发出来的尖叫声。
果然，两人再向前不久，就看见了三四名农村大汉，拖着一头猪从猪圈里拼命的拉拽出来。
“司瞳，你......是来看杀猪的？”蓝琳琳觉得自己这话问出来，怪怪的。
可是她总有错觉，怎么这里要杀猪，司瞳来的路上好像就知道了？
她们刚来，猪就被人从猪圈里拖出来，并发出凄厉哀嚎。
蓝琳琳不知道的是，但凡有生灵即将离世，作为执掌万物生灵生死的澪，都会有感知。
“人类也会死。”司瞳没正面回答蓝琳琳这个问题，而是淡漠的看着远处将被凌迟的那头猪。
沉默两许，一直不将老师蓝琳琳看在眼底的司瞳，忽然转头，问她：
“你觉得，人死后，会前往何处？”
第456章 路痴迷曼，又迷路了
在这样的时间，司瞳向自己问出这样的问题，蓝琳琳确实一愣。
想到司瞳与普通学生不同，蓝琳琳并未觉得有哪里不妥，“我是无神论者，鬼魂、鬼怪这种不科学的东西，我都不信。”
转头，蓝琳琳那一双充满对未来向往之情的眼，打量在司瞳身上。
“科学上说，人的大脑，脑死亡后，人就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了。”见司瞳已将目光重新放在远处那头即将被杀的猪身上，蓝琳琳继续说。
“噜！！！噜！！！”
远处，那头猪正发出凄厉的震天惨叫，它宛如能预感到自己的下场，正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确实如此。”司瞳迈步，竟未反驳蓝琳琳说的话，她往前走去。
“拉住它！快！小四快过去拉住它尾巴！别让他挣脱开逃跑了！”几名身强力壮的大人拼死拽住那一头正在试图逃跑的家猪。
磨刀霍霍的杀猪屠夫，拿着屠刀，从猪的脖颈处，一刀扎入。
几个大人使劲浑身力气才拖拽住的猪，开始疯狂挣扎，它已经必死无疑，却还在使劲的蹬着双腿，似乎在不甘又不满自己这可悲的一生。
观摩完心惊动魄的一幕，司瞳的语气，依旧是那样平淡，她看向蓝琳琳，“但若万物生灵平等，死后，人或动物都当真永远消失，你觉得，这公平么？”
有的生灵，连自己的生死都不能左右。譬如那头任人宰割的猪。
站在人类的角度，是公平的。可若是站在执掌万物生灵生死存亡的地狱之神，澪的角度呢？
司瞳这些话，蓝琳琳听的似懂非懂，她做不了回答。
看了眼手表，蓝琳琳干脆不答，督促司瞳，“好了，该到集合时间了，我们出来远了，回去吧。”
司瞳并未追问。
两人沿着来时的路，回到村人民大会堂。
“老师老师，伍芷玥同学刚才在草坪上摔了一跤，出血了，这附近有没有医疗所，我们去拿点碘酒给伍芷玥同学消消毒。”
同蓝琳琳回到这里，司瞳跟前跑来几名女生，围到蓝琳琳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