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襁褓中出生，母亲将他抱在怀中，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他上小学，老师赋予了他第一朵鲜花和奖状。
那些鲜花和奖状被狠狠地摔在地上，面容狰狞的表弟嘲笑他、其他同学骂他，说他的母亲是妓女，各种各样难听的话。
他一拳揍了上去。
他又看见他第一次杀人，那个时候他才10岁，刀上满是鲜血，吐了一个星期。
他想变得强大，可以保护母亲和自己。
但还是看见挚爱的亲人流着鲜血死去，正好是在他的眼前。
他又看见他被带到了豪华的古堡，因为身份特殊所以需要接受各种各样的训练，无法融入集体，关在封闭的房间里学习……
他看见了窗外的鸟，眼神里露出了期盼的光。
短短的时间。
他仿佛过完了自己的前半生。
灰暗，而又痛苦的。
他听见教父在说——
【痛苦吗？那是理所当然的，因为你是最强大的王者，从你姓帝的那一天起，你的命运注定与普通人不同。】
第809章 痛苦吗？那是理所当然的（2）
因为姓帝。
所以就要生活在灰色的世界里。
因为姓帝。
所以就要呼吸着每一口的痛苦。
帝夜瞳无声无息地笑了。
与此同时。
“滴滴滴——”
手术台旁边的心电图发出了红色警告，蓦地朝着一条直线转变，生命在流逝。
主治医生用意大利文惊恐的大喊，“糟糕……病人失血太多，心脏出现骤停，需要紧急救治！”
“病人的求生意志薄弱。”
“使用心脏除颤器！”
“电击除颤，200j，充电，大家闪开！”
“砰——！”
帝夜瞳的身体被重重地弹起，但心率仍旧没有复苏。
“加大功率，300j！”
“砰——！”
帝夜瞳的目光涣散——
【父亲，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我从美国聘请了最强的狙击射手，他今天会专程来给你授课。】
【是。】
今天是我的生日啊。
帝夜瞳的目光越来越涣散和灰暗。
但突然，那空洞的视线里又染上了几抹希冀的亮光。
仿佛在重重的迷雾里。
看见了千璃。
新月北海的别墅，窗外是浪潮起伏的声音，海面上散漫了波光粼粼的碎片，如同星星般耀眼。
她穿着睡衣，缩在柔软的天鹅绒大床，翻阅着一本外国书籍。
两只脚一甩一甩的。
昏黄而又温暖的灯光打在她的身上，映衬着她好看的侧脸，形成了一个温暖而又美丽的弧度。
她突然抬头，精致小脸上显现出了娇羞的神情，红彤彤的非常可爱。
【帝夜瞳，死变态，大色狼！】
她把书扔了过来。
他笑着就要过去抱她。
但她那水雾的蓝眸又蓦地变化，且充斥着冰冷与愤怒，【我再也不要看见你了，你给我滚啊！】
滚……？
又可以滚到哪里去呢？
心电图上的数值又有了微弱的波动。
他将她扑倒在了床上，幽深的黄金瞳注视着她好看的脸，仿佛光是那样看着都是一种幸福。
医生再次加大功率，“400j——！”
明晃晃的亮光下，帝夜瞳的瞳孔骤然缩了缩，心脏再次沉稳地跳动了起来。
“滴滴滴——”
心电图恢复了正常的数值。
医生们目光惊喜。
手术整整持续5个小时。
阳龙和保镖们担忧而又焦急地在走廊上踱步，神情里全是疲惫不堪的表情。
虽然机场里发生的事情已经被他们压下去了，但如果大当家真的出了什么事情的话，那后果简直不敢想象！
“砰！”
手术室的红色警告灯熄灭。
主治医生和护士们从手术里走出来。
阳龙迎了上去，“情况怎么样？”
主治医生说，“子弹距离心脏只有一厘米，情况非常的危险。”
“你应该知道我们家帝少是什么身份。”
“是是是！”
主治医生擦了擦汗，匆忙说，“我们已经把子弹取出来了，他目前没有生命危险了。“
话音刚落。
几名护士推着担架车就走了出来。
英俊的男人正躺在床上，面容苍白，但呼吸却是平稳的。
在保镖们簇拥下，他被安排到vip病房。
有小护士好奇地问，“医生，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一个我们惹不起的人。”
主治医生在后面摘掉了口罩，喃喃自语，“他的求生意志好强，我做了十几年的外科手术……他简直是一个奇迹！”
是啊。
大概这辈子。
他遇见她就是一个奇迹。
第810章 痛苦吗？那是理所当然的（3）
正午。
灼灼的阳光洒入了窗前。
清风吹拂，仿佛带着鸟儿的清鸣的声音。
白色的窗纱随风飞舞，消毒水的味道充斥在鼻尖，刺激的人大脑发疼。
胸口很痛。
像是被人狠狠揪住了般。
帝夜瞳黄金瞳睁开，按了按发疼的胸口，上面缠绕着一层又一层的绷带，抬手想按下床前的内线，但却发现这里根本不是别墅。
而是医院，周围都是白色的颜色，没有一个人。
【砰——！】
脑海里传来了一道绝情的枪声。
紧接着，他的胸口更加痛了，撕心裂肺的痛。
他英气的面容阴沉，心脏深处仿佛淤积着烦躁与愤怒，大手挥了挥，床柜上的所有人东西都被扫罗了下去——
“帝少！”
阳龙推门而入，面容上满是惊喜，“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说着，他又朝着外面挥了挥手。
医生们顿时鱼贯而入。
“帝少，我们现在给你复查一下……”
“滚！”
帝夜瞳沉着脸打断医生们的话语，“都给我滚出去！”
阳龙只好遣散了医生。
黑衣保镖从外面递来了一碗粥。
“帝少，你从昨天下午开始就没有吃东西，那你要不要吃一点……？”
“……”
帝夜瞳没有接。
他只是阴沉着脸问，“千璃呢？”
阳龙与黑衣保镖们面面相觑，对视了几眼，才说，“千璃小姐走了。”
“去哪里了。”
“不知道。”
“……“
帝夜瞳的太阳穴差点炸了。
那黄金瞳里闪烁着凌厉的寒光，“人去哪里都不知道？！你们是蠢货吗？！”
然而。
阳龙却说，“帝少，你忘记了吗？昨天是你让千璃小姐走的。”
“不可能！”
他怎么会放她走？
除非死，他又怎么可能放她走？！
阳龙提醒着说，“你昨天中了枪，然后……你就让她走了。”
当时帝少的意识明显有些涣散了，难不成真的把那句话忘记了吗？
其实，私心来说。
阳龙既希望千璃回来又希望千璃不要回来，那是一种极为矛盾的心理，自家主人开心，他当然也开心，但帝少和千璃小姐两个伤的难道还不够深吗？
帝夜瞳英气逼人的眉头紧皱，仿佛在努力回忆自己有没有说过那句话，但最后却没有回忆起来。
半响后。
他只沉着脸问，“那她走了吗？”
“……”
保镖们面面相觑。
他们当时只顾着照顾帝夜瞳的伤势，谁还去管千璃有没有走？
帝夜瞳又问，“走了吗？”
“……”
“哑巴了吗？！”
“……”
“说话！”
他的气势强烈，薄唇因为干燥而裂开，鲜血从里面渗而出，眼睛也是血红的。
阳龙忙说，“帝少，你不要着急，我们马上去找人。”
说着，又拿出了粥，“你要吃一点吗……？”
“砰——！”
帝夜瞳直接把碗打翻。
阳龙仿佛早就知道这个结果，点头示意保镖去收拾地上的一片狼藉。
病房里安静至极。
不知道多久。
帝夜瞳才又说，“酒。”
“帝少，你现在不可以饮酒……”
“我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决定！？”
“是，帝少。”
第811章 痛苦吗？那是理所当然的（4）
帝夜瞳喝了整整一个下午的酒。
医生和护士们就站在门口，担忧而又急切地看向病房里，生怕他出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