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悄然升出手，在卫季的腰眼上一戳，就见拧着眉抱怨的卫季咧开嘴嘿嘿嘿的笑了两声，他忍不住勾起了唇，掀开被子将卫季包住了，然后指尖一弹，不远处的蜡烛在气流中熄灭。
“睡吧，明日去看看铺子。”
“我不睡，什么都没干呢就睡了。”
“你想干什么？”
“我想……”
“不准想。”
“你不干就算了，居然连想都不准我想！”
“我说不准就不准。”
“哦，不想就不想，你是不是有武功，看起来挺厉害的。”
“不是，只是一些保命的手段，乖，睡吧。”
卫季听话的不再动弹，只是挪着身子往颜如玉的怀里蹭的更紧密。
夜深之后，颜如玉看着窝在自己怀里睡的流哈喇子的卫季，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难怪他以前每日醒来内衫都湿了，原来是卫季干的好事，看他明日还能不能赖账。
颜如玉掀开被子，用袖子帮卫季把哈喇子擦干净了，只是擦着擦着他动作一顿，神情有些复杂。
他以为他对卫季应该连一点点的喜欢都没有，现在看来好像是不止一点点的喜欢。
看着卫季砸吧着嘴翻了个身，他掖好了被子就悄无声息的走了出去。
现今已经到了十一月底，月亮早就变得残缺暗淡，只是今日却异常的明亮，连不远处的石桌都映上了颜色。
颜如玉捡起地上一片落叶，指尖一弹，落叶便升上了半空，那瞬间颜如玉脚底一蹬，随即身形就如影子一般掠出了侯府。
只是那瞬间，他的身后跟着几个黑色的残影，若不细看，几乎无人能发现。
不过片刻，颜如玉就坐在石桌上，闲暇的轻笑一声，指尖就捏住了那片飘下的落叶。
“不过如此。”
他嗤笑一声，把落叶放在石桌上，悠悠然的回了房。
在房门关上的那一刻，石桌上的落叶被一阵风吹起，化成了碎屑。
次日一大早，颜如玉就醒了过来，只是卫季还睡的香甜。
“起来。”
颜如玉掀开被子直接把卫季拎下了床，卫季揉着眼睛懒洋洋的又往他身上倒。
他无奈的轻叹一声，却无意间发现卫季正半眯着眼享受般的往他身上蹭。
这小子现在是想着法子的黏人。
他眉眼一动，叹了口气说：“见你这般累，那你今日就别去了吧，若是我晚上没有回来，不必为我留门。”
“什么？晚上你不回来还想去哪，不行，现在走，现在就走，早去早回。”
卫季腾的一下站直身子，直接拿过丫鬟手里的衣物就往身上套，那神采奕奕的模样哪里还有之前的半分懒散。
“你不用强打起精神陪我过去，我只是去看看铺子而已，说不定晚上就回来了。”
他慵懒的半靠在门上，压着嘴角的笑意看着卫季上下忙活。
“不行，我一点都没有勉强，我快好了你再等等。”
说起来卫季现在和新婚时还是不一样了，那时的卫季可不会把衣服穿的这么平整。
颜如玉走过去伸手绕向了卫季的身后，就在卫季喜滋滋的想要抱住颜如玉时，颜如玉退后了一步，帮他整理好了腰带的褶皱。
卫季失落的撇了撇嘴，看到他眼里的笑意时，又冲他炸毛的呲起了牙。
“怎么了，莫不是不想与我同去？我不会勉强你的。”
“不勉强，不勉强。”
卫季嘿嘿的笑了笑，走在颜如玉的身后愤愤的想踩他的脚。
颜如玉却突然停了下来，任卫季高挺的鼻子撞了上去，随后他伸出手牵住了卫季的手。
卫季一愣，抬着下巴扬起了嘴角。
☆、第 16 章
“你说他发现你了？”
老侯爷端坐在上位，神色里带了一抹深思。
他前方半跪着一个黑衣束身的年轻人，就连脸上的面容也被黑色的面巾遮挡。
听到老侯爷的话，年轻人点了点头。
老侯爷捋着自己的胡子，沉吟片刻，漫不经心的说：“给我查查他到底是谁的儿子。”
年轻人微一颔首，便如一缕残影般消失不见。
……
因着已经入了冬，天色便冷冽阴沉，就算是已经到了晌午时分，也没见多少光亮。
不过这丝毫不影响卫季的心情。
颜如玉侧头看了卫季一眼，他这么咧着嘴已经整整一个上午了，不知道他的嘴到底酸不酸。
“幸好我们出门早，所以还只有一个铺子就巡视完了。”
“这么快就完了？不用……在外面过个夜什么的吗。”
颜如玉看着卫季明显不甘心的样子心里暗暗发笑，不过面上却无辜又认真的说：“是啊，还亏的你动作快，要不然我们可真得回不去了。”
“早知道就磨蹭一下了，说不定还能在野外……”
“野外？”
听到卫季的嘀咕声，颜如玉故作疑惑的发问，随即便见到卫季涨红着脸四处张望有没有人听到。
还不等他笑出声再多逗弄卫季几下，就听到一个十分煞风景的声音响起。
“小侯爷。”
青青扭着细腰晃到两人的面前，小脸比前一日看着苍白憔悴不少，娇滴滴的声音也听起来虚软无力。
颜如玉眉眼一挑，这是要上演苦肉计了？
“你还来干什么。”
现在卫季全身心都想着怎么把颜如玉给拐上床，看着自己曾经的女人，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俗话说的有了新欢忘了旧爱，大抵就是这么个意思，不过面前的青青最多也就算的上个旧。
青青咬了咬唇，像是有些害怕一般抬头看了颜如玉一眼。
颜如玉一面对这样矫揉造作的女人就觉得满心不耐。
“你是不是忘了我说的话，你再出现在我面前，我就把你送去勾……”
“我有身孕了。”
气氛陷入一瞬间的凝滞，卫季干巴巴的笑了两声，连忙抬头看向颜如玉的神色。
“你在开什么玩笑，我养在后院那么多女人，带回来后我可是从来都没碰过。”
卫季像是要力证自己的清白似的，态度可谓是不耐中参杂着点厌烦。
青青眼睛一眨，两行清泪就这样淌了下来。
“昨日主母威胁我若是还敢接近小侯爷，就把我送去勾栏远，青青心中实在挂念小侯爷，这才斗胆出现，青青怎样都不要紧，可不能让肚子里的孩子没有爹。”
虽然这里民风开放，对于男子与男子成亲并无多少讲究，但一旦牵扯到子嗣，男妻的身份终究还是上不了台面。
“小侯爷，你可要想清楚啊，这位肚里可是有你的亲骨肉啊。”
“就是，不过一个男子而已，哪里比得上儿子重要。”
“你怎么就知道是儿子不是女儿。”
“管他是男是女，总比生不出的要好。”
不知道从哪里聚过来几个看热闹的人，在哪里乐呵呵的说着风凉话。
颜如玉眼眸一扫，发现全是几个年轻男子，这里并不是城里最繁华的地方，周遭也并无什么作工的地方，哪来的这么多年轻男人。
纵是心中疑惑，但他只是无声无息的扫视了一眼，面上没有什么神色。
见有人为自己说话，青青的泪水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期期艾艾的说：“望小侯爷给我们母子留有一席之地，青青不奢求能唤回小侯爷的心，只望小侯爷能让青青留下这个孩子。”
卫季对哭哭啼啼的女人最没办法，就连骂起来也显得极没成就感，尤其是身边的人越聚越多，他可没有让别人看热闹的想法。
“来人，把这位青青姑娘带回侯府好生安置下来。”
颜如玉率先发话，打破现在尴尬难堪的局面。
青青面上一喜，便跟着小厮自发的上了马车。
卫季有心想要与颜如玉解释，却见颜如玉目视着前方走了过去。
颜如玉心中猜的不错，那几个年轻人就是一伙的，不管他们是受人指使还是收了钱做事的地痞无赖，他都要去一探究竟。
几个年轻人脚步一拐，便进了个阴暗的小巷子，颜如玉没有犹豫的跟了过去。
巷子里逼仄潮湿，甚至还有着一股刺鼻的怪味。
糟了，颜如玉神色一凛，随即飞快的敛息，但那瞬间他的身子还是变得沉重起来。
“幸亏我们早就料到你会跟过来，看你这次还往哪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