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谷出久慢慢抬起头，斜侧的阴影自上而下打在他的脸上。那双曾经泛着连绵不绝的生机的绿眸，此刻却仿佛在黑暗中点燃了阴冷刺骨的鬼火绿光。
“我会变成现在这幅敌人（Villain）的样子，不正是拜你所赐吗？就算我的双手本就不干净，但那些人命，却又有多少应该算在小胜你的身上呢？”
他如同盘旋在人心上的毒蛇，将剧|毒的毒|液肆意喷吐而出。哪怕那份毒性会连自己的唇舌与心脏一同伤到，但只要能够让爆豪胜己露出那副近乎于愤怒却又不知所措的表情，绿谷出久就觉得自己似乎还能再恶毒一些。
“更何况，你又是以什么身份来教训我的？小胜？”
过去属于玩伴的称呼在如今叫起来却格外充满了讽刺——明明他们两个自小在一起长大，都对欧尔麦特疯狂崇拜喜欢着。可在四岁那年来自医生的一纸诊断书，却将他们两个彻底分割成两个世界的人。
一个昂首挺胸大步朝着自己的理想迈步向前，一个却只能在黑暗里苦苦挣扎沉沦。
“……啊啊啊啊啊！真是够了！！！”
爆豪胜己伸出那只已经没有储存硝|化|甘|油的部件的手，近乎粗暴地揪住绿谷出久的衣领将他抵在墙上。可就在他企图开口像过去那样试图狠狠嘲讽绿谷一通的时候，被他手指揪住的衣领则“刺啦”裂开，露出了现在属于绿谷出久的皮肤。
自高领毛衣下方的皮肤遍布烧伤与炸伤，坑坑洼洼的暗红色皮肤几乎令他看起来像是身体产生变异。但作为再清楚不过绿谷出久只是个无个性的发小，爆豪胜己却瞬间认出了那些全都是后天受伤而形成的伤痕。
“为什么愣着？不是要反驳我？质疑我？羞|辱我？嘲讽我吗？为什么现在不出声？”
“……妈的！绿谷出久你个混蛋就非要激怒我不可吗？”
“啊！因为看你一副想发脾气却又不敢真的动手的表情，我就超级开心的～”
“……你他妈脑壳是被撞坏了吗？！”
“哈哈，谁知道。大概我从很久以前就已经疯了吧！”
即便被揪住衣领，露出自己绝对不想被别人看见的已经烂到异常的皮肤，但绿谷出久的视线从未有过一刻停留在爆豪胜己的身上……那双在暗处亮起诡异光芒的绿眸，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只在盯着那只被打穿了一个洞口的魔神柱。
梦想，亲人，目标……他已经没有别的可以再失去了。
只除了那唯一一个会笑着等待他回来的小姑娘。
绿谷出久已经一无所有。
第107章 第25章 想要偿还的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推荐BGM《Stronger Than You（Frisk Parody）》
黑久和咔酱的那部分，配合这首歌真的绝佳0w0
#我的作收什么时候能到2018啊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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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形巨大的魔神柱，攻击力固然可怕。但它内部也因为吸入了太多周围人类的杂念, [狂化]令它只余下部分生物本能。
“虽然棘手, 但感觉上……有点类似更高级别的脑无？”
“差不多, 但哈帕斯可比脑无难打多了。”
藤丸立夏眯起眼，仔细打量着方才被Caster吉尔伽美什用宝具『王之号炮』生生轰出来的穿透伤。那种庞大魔力施加的攻击, 即便是贤王又特意在空中将那些光束调整了落点，但给予魔神柱哈帕斯的伤害却依然只是不痛不痒的程度。
就好比同样是一颗子弹，穿透手掌掌心造成的伤害, 和穿透心脏或大脑造成的伤害, 对人就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标准。尽管都是相同程度相同大小的穿透伤, 但前一个对人就只是痛苦，后一个却会令人死亡。
至少在目前看来, 贤王发动的攻击就没能正确命中魔神柱哈帕斯的核心。
“罗曼医生, 你们那边可以观测分析出核心的位置吗？”
蓝色的立体投影晃了晃, 随后, 扎着马尾辫的医疗部部长摇摇头，说：“[有些困难——对方体表的外壳太过坚硬, 内里也因为吸收了太多复数精神体而使得魔力混乱一片。示巴和迦勒底亚斯虽然都在全力分析, 但还需要时间……或者说, 如果能够想办法将魔神柱的外壳多打掉一些, 迦勒底这边的探测手段就能更好派上用场了。]”
哈帕斯坚硬的白色外壳极大地影响了迦勒底的分析, 那层坚硬的壳几乎是以魔力凝结形成的实体化产物，对于同样是依靠科技+魔术手段的迦勒底来说，不亚于医院在对病患进行X光检查时, 却发现对方胸口有一块厚厚的铅板挡住了X光的透视，令医生在显示屏上什么都看不见。
但这样一来，情况就又会陷入死循环——因为无法大量破坏哈帕斯的外壳，所以立夏才会询问核心的位置以达到定点突破的目的。但为了能够判断魔神柱的核心，却又需要将它的外壳大量破坏。
“……这简直就是地狱hard模式啊。”
和陷入死循环的少年御主不同，被迫和爆豪胜己共同朝着魔神柱出发的绿谷出久，却显然过上了如鱼得水的时光。
不管他怎么挑衅，爆豪胜己都只是默不作声全盘接受，哪怕被踩到爆点以至于下一秒就忍不住要跳起来打人，但只要绿谷出久稍微露出点自己藏在衣服下斑驳不堪的皮肤，爆豪胜己就算满腔怒火即将冲破头顶，最后也只能独自咬着牙骂骂咧咧的给重新按回去。
不得不说，看到自己曾经憧憬又愤恨的发小露出这种憋屈的表情，真的是大大娱乐了绿谷出久为数不多的乐趣。至少比起那种不得不和爆豪胜己走在一起，甚至还在呼吸彼此距离不超过2米范围内的空气……绿谷出久觉得自己光是看爆豪胜己不断变脸就足以将方才的所有不愉快全部抵消。
更何况，他也不是白挑衅的。
偌大的保须市在瞬间变得空荡荡，宛若一座无人居住的废弃死城。路边散落了一地的手机与背包，甚至还有吃了一半还在冒着热气的小吃。而绿谷出久从爆豪胜己方才无意间透露的情报来结合现状进行判断，足以证明保须市乃至周围地区都在发生大规模的人类异常消失事件。
但，消失的原因绝不是随机。
——“这个世界上，讨厌小久的家伙……全都消失就好了！”
脑海里回想起了小小的爱理抱着那只明显在肚子里藏了什么东西的兔子玩偶，干净天真的眼瞳仿佛被蛊惑了般失去往日的神采。而就在她说出那些话后，有大量金色的光芒与污浊的黑暗从四面八方涌出。
自那之后，他便失去了爱理。
或者说，是那个叫做魔神柱的怪物以爱理的愿望为基础而被召唤出来，而爱理也因此被那个怪物吞噬。
——但如果……只是万一的话。若是爱理还在那怪物的体内，怎么办？
无论是消失了这么多人类，还是魔神柱造成的破坏，都只会让职业英雄们不顾一切将它消灭。而若是能够消灭这个东西，又会有谁去在乎里面或许还有一个年幼的女孩？
“喂，我说绿谷……你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盯着老子的战斗服部件，该不会是想要用这玩意儿飞起来到那个魔神柱的伤口，去救你那个小女孩吧？”
“？！”
“怎么？被说中了所以开始沉默不语？哈！老子就知道你他妈的肯定在打坏主意——”
大概是因为之前被绿谷针对的狠了，发现自己找到弱点的爆豪胜己立刻扬眉吐气起来。但出乎意料的是，绿谷出久只是极为平淡的看着他。
那双暗绿色的眼眸犹如林中的一汪翠绿色湖泊，，任凭外界如何都丝毫不起波澜，水中甚至连半点生命的气息都没有，彻头彻底的就是一滩死水。
“……所以，梦想是英雄的爆豪胜己，打算放弃去救那个孩子咯～”
“………………绿·谷·出·久！老子警告你！少他妈的在那里得寸进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