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反派上青天(144)

她站了许久,远山已泛白,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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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华阴来找阿璃的时候,发现她身上少了一股清灵之气,邪气更甚,细察问道,“你控制不住体内魔气的话,你娘身上的魔气也不能转移到你身上。”

“我可以的。”

“那为何两个时辰不见你,你就成这副模样了?”

阿璃倒没有多大感觉,不过她也看得见魔气霸道了许多,估计是没有息壤的压制,有些张狂了。她淡声说,“我把息壤交给不听了。”

叶华阴微惊,“为什么?”

“息壤不齐,我让他去找。”

“你连息壤都交给他?”

“我相信他。”

叶华阴皱眉,也不追问,“信给我。”

已经写好给沈家的信的阿璃把信交给她,“你现在就走吗?”

“灵阵的事我已经和你父亲布置得差不多,该动身了。而且沈家遭受重创,未必就有合适的容器,如果要炼制,估计又得十天半个月才能回来。”

阿璃点点头,以不听的速度和本事,估计十天半个月也能找到几块息壤。

叶华阴收好信又道,“这几日你就忍忍,不要去见你那个娘亲,你们如今见面,未必是好事。”

这话扎在了阿璃的心上,但她还是点点头,答应下来。

叶华阴默了默又道,“不要辜负整个孔雀谷为你所做的牺牲,还有你师父的良苦用心,潜心修炼,抑制住心魔。”

“嗯。”阿璃见她又走,才开口,“祖母你也小心。”

她没忘记在魔域里祖母和夜幽冥打过照面了,她又是自己的祖母,难保夜幽冥不会对她下手。

叶华阴微顿,“知道了。”

叶华阴一走,整个院子又安静了下来。

阿璃站在廊道上看着一派祥和的灵阵幻境,心中又起怜悯。

这样明朗的景象,如何是深渊魔域能比的。

大家各自占地为王不是很好吗,魔明明不喜欢干干净净的九州大陆,为何又非要将它毁了。

她揉揉眉心,体内魔气翻滚,阿璃立刻将它压制下去,不让它有半点得逞的机会。

阿璃回到房里,将降魔剑拿了出来,依旧是废铁一把,依旧不愿认她为主。

可是休想回到夜幽冥手中。

她哼了一声,把剑放回被子底下,盘腿打坐,凝神修炼。

如今修为到了什么地步她已经不知道,但外表来看,她好似因为魔气的介入直接回到了练气期,但修为却远胜金丹时,甚至比元婴还要厉害一些了。

阿璃不再追求渡劫,只要勤恳修炼便好。而且万一渡劫时魔气又趁虚而入,那孔雀谷又要被她给炸了。

坑爹呢。

她不再多想,凝神静气,万物皆空,潜心修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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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又筑高了十丈。

本就有十丈之高的墙再加十丈,连飞鸟都要绕路了。

光照更是只能从顶上照入,四面无光,也无风,似乎将严寒都抵挡在了外面。

厉不鸣亲自督促护卫将墙筑好,才放下心来。

“布上十二道防线,每一道你都要亲自督工。”

宋管家恭敬答道,“是。”

厉不鸣又道,“有没有不听的消息?”

“孔雀谷传来异变巨响时,曾有三少主踪迹,可等护卫赶到时,孔雀谷已消失不见,三少主的踪迹也随之消失了。”

“那看来是去了孔雀谷,也是奇怪,他怎么会去孔雀谷。”厉不鸣又道,“阿璃呢?”

“气息似乎有所改变。”

厉不鸣皱眉,“嗯?阿璃出事了?”

宋管家解释说道,“倒不见得,生魂之气仍在,自身的气息发生改变的话,这对修真的人而言,但凡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他迟疑片刻还是说道,“化魔成妖了。”

厉不鸣一愣,眉头又紧蹙起来,“去找不听回来。”

如果阿璃真的变做了妖魔,那不听的处境很危险。

饶是阿璃已经对他说了那些话,可不听还是往外跑,不愿相信阿璃会丢下他。

以他对阿璃的感情,他甚至可能也会跟着去魔域。

他可以包容不听的一切,但绝不允许厉家出现一个亲近魔的叛徒。

阁楼高耸,但新筑的墙更高,站在这里已经看不见原先的景色了。

白无名有些想念住在这里的那几日,每日可望远山,还总有个姑娘蹦蹦跳跳地过来找他,瞎扯一些话。

但如今景致不见,姑娘也不会再来。

背后传来了脚步声,白无名没有转身,淡声说道,“这可不是你的待客之道吧,厉天九。”

厉天九默了默,但还是上前说道,“厉家如今已经不归我管了。”

“你倒是厉害,我还没有开口说来做什么,你就先将我要说的话给堵了。可你觉得这句话可以封住我的嘴吗?”白无名偏身看他,冷声,“当年九州各大门派都折损过半,可厉家为什么能全身而退?你是不是忘了?”

厉天九拧着眉头,本就肃穆的脸上更显肃色。

“我看你是真的忘了。”白无名字字道,“以前沧澜阁是我魔族的宝库,如今,也是。”

厉天九的气息有些乱,许久不曾听过这个词,已是陌生。

陌生到他都在刻意忘记的事又重新浮出水面。

没有人知道,当年厉家先祖为了活命,在魔君夜袭沧澜阁要屠杀厉家上下时,出卖了自己的灵魂,甘愿为魔效力,与魔签下死契,世代俯首称臣。

如今到了他这一代,已是第四代。

契约的效力仍在,厉家仍是魔族的附庸品,是魔族取之不尽的宝库,为他们暗中输送食物、法宝、兵器,就连那魔域中的宫殿,用的都是厉家的钱。

他们一代又一代,终生为奴。

表面风光不用听从任何人的沧澜阁,却是一个笑话。

白无名说道,“君上命你明日开始将我族所需送到魔域中,希望你还记得死契还未失效。”

他说罢便扔下一道密令走了,不给厉天九说一句话的机会。

密令跌落在厉天九的脚下,他连看都不愿看。

脚步声轻轻响起,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他迅速收起沉重的心思,转身看去,目光已变得温和,“你怎么上来了?”

鹤夫人的精神比起之前来已好了很多,自从儿子的病好了以后,她也不似过往那样悲观焦躁了,只是此刻的眼里多了几分担忧。

她走到丈夫身边,轻声,“是白无名吧?”

厉天九面色淡然说道,“是,来叙旧的。”

鹤夫人不由轻笑,“魔怎会讲究旧情,更别说什么叙旧。”她说着,语调却又逐渐坚毅起来,“夫君在担心什么?以前厉家如何做的,如今也这么做就好,几百年了,从不曾被人发现。魔死,与我们无关,九州胜,也与我们无关。只要魔族不将我们摆在台面上让我们效忠,就无所谓,不是吗?”

“我迟疑的不是这个。”厉天九眸光微沉,“是鸣儿。”

提及儿子,鹤夫人的眼神一瞬有了动摇。

“鸣儿跟我们不一样。”

他从不自诩是好人,也从不觉得做好人是件舒服的事。

他更倾向做恶人,那样会少很多束手束脚的顾忌,也才能做成大事。

但儿子不一样,或许是因为他从小体弱多病,所以自己在教导儿子这件事上,不曾像父亲对自己那样严苛,更不曾从小就引导他如何做一个合格的厉家阁主。

如今儿子的病好了,却已经不是他所能改变的了。

儿子有自己的想法。

单是从他对不听的强势态度来看,就知道他绝不会变成自己这样冷厉无情。

鹤夫人轻叹,知道丈夫在为难和忧虑什么了。

“你休息太久了。”她说道,“是时候将交给鸣儿的权力都收回来了。”

只要收回来,让儿子外出玩乐一段日子,一切恶事都由丈夫来做,等雨过天晴后,再把重担交还给儿子,也未尝不可。

厉天九明白了妻子的话,“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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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空地无山、无谷、无人,仿佛一片荒凉之地,没有人迹。

孟平生站在这里,有些迟疑。

他试着叩了叩空气,喊道,“有人吗?在下问月门弟子孟平生,求见公孙谷主。”

饶是他喊了好几遍,都无人应答。

他又喊道,“在下问月门弟子孟平生,求见叶老谷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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