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走在半路时家豪的眼角余光忽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停车!”
出租车司机靠边停下,时家豪扒着车门目眦欲裂。
时安和周坤一起出来采买宝宝的小玩具,他手上拿了一个可爱的恐龙玩偶,周坤却提了两大袋子,两人脸上都是轻松的笑意。
时安一边和周坤聊天,一边装作不经意的扫过周坤的胸口。
周坤习惯穿紧身的衣服,胸前的凸起把衣服都顶起来了。
时安心想,是肿了吧?
非常有经验的时安可以肯定,一定是被咬肿了。
所以……周大哥也是gay吗?而且貌似还是受……
时安想着有些惊奇,一般情况下时安晚上回到家周坤就下班了,所以昨天晚上周大哥是去见了男朋友吗?
他有点想问,却又觉得这是周坤的隐私不好多问,只能羞红了脸自己闷着。
远处的时家豪看着他们说说笑笑心里的怒火瞬间爆棚。
他吃苦受罪,害他沦落致此的时安却又胖了一圈!
凭什么?!
他想都没想推门下车直直的冲向路边的时安。
周坤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瞬间扔下手里的袋子一把钳住时家豪,时家豪发了疯似的挣扎怒骂,那唾沫星子几乎要喷到时安脸上。
时家豪:“时安你不得好死!你丧尽天良!你连亲哥哥都能下得去手!你畜生不如!”
时安脸色苍白的向后退了好几步。
时家豪满脸病容,眼球上拉满了红血丝,像一条疯狗一样。
周坤直接一个手刀劈到他后颈,时家豪顿时软倒下去。
周坤回身问时安:“时先生,您没事吧?”
时安摇摇头,毫无血色的唇瓣颤动着道:“没事。”
他这副样子明显被时家豪吓到了,周坤不放心,询问道:“时先生我们回去吧?”
时安没有意见慢吞吞的点了点头,周坤连忙带着时安回家。
到了家时安蜷缩进柔软的沙发里,几个保姆担忧的问:“时先生这是怎么了?”
他们给时安倒了一杯热水,时安捧着水杯慢慢喝,一边无力的摇了摇头。
周坤在一旁给顾征铭打电话说明情况。
时安叫他,“不用给他打电话的,我没事,马上就好了。”
电话那头的顾征铭气道:“什么叫没事,我马上回来。”
他说完就迅速挂断了电话。
时安叹了口气,顾征铭果然很快赶回来,大步流星走到时安旁边蹲下,气都没喘匀就急忙问道:“发生什么了?”
时安小声道:“没事。”
他有点蔫巴巴的,像被雨打了的花,花朵和枝条软软的垂下去。
顾征铭小声的和他说话,“安安不开心?”
他动作温柔的抚开时安额前的碎发。
时安叹了口气,“我只是没想到他会变成这样。”
到底是他的亲生哥哥,一起生活过几十年的人,突然变成这副憔悴不堪的模样实在让时安心里难受。
顾征铭脸色难看,明明警告过那一家不许回来了,看来还是不怕死。
他安慰时安:“放心吧安安,我给了他们一笔钱。”
够他们生活,但是如果时家还是像之前一样铺张浪费恐怕很快吃糠咽菜了。
时安只是有些伤感,“没事的,我知道你不会的。”
他相信顾征铭答应了他的事一定会说到做到。
时安很快就振作了起来,他们临走前给时家豪打了120,估计时家豪已经在医院了。
所有人都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晚上时安却发起高烧来。
顾征铭是被身边滚烫的热度烫醒的。
时安烧红了脸,细细的眉毛微微皱着,嘴唇是干裂的。
顾征铭立刻翻身坐起,轻轻的叫时安的名字:“安安?”
时安连模糊的回应都没有,顾征铭顿时慌了神,连忙给家庭医生打了电话。
医生来的非常快,拨开时安的眼皮一看眉头顿时皱起,“已经昏迷了,必须立刻送医院。”
医生的话一出,顾征铭顿时全身发麻,慌忙的找出长款的厚外套给时安穿上,抱起人就向楼下跑。
时安昏迷不醒,手臂软软的搭在身前。
送到医院时时安已经高烧到41度了。
这种情况哪怕是一个身体健壮的成年男性都有可能烧坏脑子,或是因为长时间的高烧不退损伤机体细胞。
更何况时安还怀有身孕,免疫系统远比一般人更加脆弱,稍不留神这场高烧就会一尸两命。
由于时安怀有身孕,许多药都不能用,只能保守治疗,希望时安的身体能迅速产生抗体自己好转。
可时安的身体那么脆弱,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医生诊断过后叫顾征铭到病房外,他的手一直握着时安的手,听见这话轻轻的放开时安转身跟着医生像外面走,谁也没有注意到病床上的时安睁开了眼角,嘴里呢喃道:“大头。”
医生对顾征铭严肃道:“顾先生,时先生这个是病毒性流感,造成的高烧不退,这种情况很容易引起胎儿畸形。”
顾征铭脸色骤然一白,像是没听清一般重复道:“什么?”
医生沉重道:“顾先生请你冷静,时先生的情况很不乐观,如果明天高烧还是退不下去,胎儿恐怕会畸形,我们的建议是明天开始正常用药。”
不再规避孕妇不能使用的药时安的情况能够迅速好转,但是这就等同于放弃大头。
因为明天还是高烧,孩子绝大可能会畸形,用药只会加重这种畸形。
顾征铭站立不稳一般扶住了医院惨白的墙壁,一只手捂住了脸呼吸沉闷而痛苦,哑着嗓子道:“你什么意思?”
医生直接道:“如果明天仍然高烧不退,流掉孩子,保住大人。”
顾征铭沉默不语。
这让他怎么回答?!
时安为大头准备了那么多小玩具、小衣服……就在今天时安还去给大头买了小玩具……
他那么喜欢大头,甚至连大头的名字都想好了。
现在告诉他让时安流掉大头?
时安醒来会怎么样?
会哭的吧?一定会哭的。
只要一想到那种场景顾征铭心都快裂了。
医生明白顾征铭的心情,站在原地没有多说,只是叹了口气。
病房里的时安死死的捂着自己的嘴,身体顺着墙壁下滑最终瘫软在地,烧的嫣红一片的脸上满是说不出的哀痛。
他死死的憋着没有哭出来,慢慢的站起身爬回了病床上。
病房里陪护的保姆去楼下办手续了,竟是谁也没察觉时安偷偷醒来了一次。
【作者有话说:因为某些原因醋醋现在不能回复书评啦!但是读者大人的书评醋醋都在看!嘿嘿嘿,感谢大人们的喜欢!】
第40章 流掉大头
顾征铭回到病房的时候,时安正安安静静的合着眼躺着。
他没有察觉什么不对,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抚摸时安高热却一滴汗都没有的额头,拿退热贴贴在上面,轻声道:“安安要加油啊,你和大头都不要有事好吗?”
他的声音粗哑的不成样子,说完执起时安的手亲上上面的打完吊瓶留下的止血绷带。
时安闭着眼,人却是清醒的,听着顾征铭沙哑的嗓音心头颤动。
顾征铭一直坐在床边握着时安的手,眼神沉重的看着时安。
如果时安有危险,他一定会选择保下时安。
时安自己和自己较劲,心里拼命的祈祷,鼓足了全身的力气。
一定要让烧退下去。
大头不可以有事。
他烧的浑浑噩噩,半梦半醒间做了好多的梦。
梦里有个白白胖胖的娃娃摸了摸他的肚子,小声说:“对不起啊,不能做你的孩子,我要走啦。”
时安从梦中惊醒。
屋内渐渐透进天光,天边泛起了鱼肚白。
天,亮了。
时安缩在被窝里终于哭了出来,似乎是因为高烧不退的原因,那眼泪也格外的灼热滚烫。
像滚滚的岩浆,带走了大头的生命。
他无声的哭着。
天光彻底大亮,顾征铭绝望的埋着头,一开始并没有发现时安醒了。
直到手里一直握着的手细细的颤抖着,顾征铭才猛然抬起头,惊喜道:“安安,你醒了?”
时安通红的眼睛看向他,顾征铭心口一痛,摸了摸时安的头发轻声道:“怎么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