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从来没被人等过,以往处理场子的事,回来直接倒头就睡,也没觉得有什么。
可今天一开灯,有个人带着点责备的语气问他“去哪儿了”,竟然觉得心里有股暖意,好像这里不再是个睡觉的地方了。
“场子出了点事,你怎么还不睡?”
眼睛都红了。
心里的暖意冲散了沈溪的烦躁,给自己倒了杯温水,没喝一口,想问下付之南今天案子处理得怎么样,结果付之南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他身后。
一伸手拿过他的杯子,把剩下的水喝了。
这家伙不是有洁癖么?沈溪记得上回他误喝了付之南的杯子,还被盯着看了很久。
“看什么?”
“没,休息吧。”
墙上的钟指向了两点,再不睡天都亮了。
“恩。”
沈溪以为付之南要上楼去休息,结果却绕到了他面前,弯腰要来抱他,“你干什么?”
一只手推开付之南,对于这有些亲昵的举动感到抗拒。
“你上得去?”
付之南斜了一眼楼梯,上面虽然铺了木板,但是想靠沈溪一个人把自己推上去,还是有些难度的。
沈溪不说话了,比较叫佣人起来推他上去,他还没那么残暴。
付之南穿了睡衣,是面料很好的丝绸质地,看起来光亮,摸着也很舒服。
打量着就看见了微敞开的领口,白花花一片,才惊觉付之南比沈辰逸还要白上几分。
“想什么?”
沈溪一米八五的个子,再加上偶尔锻炼,身子绝对不轻,可付之南抱起来不仅不吃力,甚至抱着他上楼梯的时候,连气都不喘一下。
这家伙难道平时也去健身?
这么想着,手就不受控制地戳了下自己靠着的胸膛,没有他想象地结实,但还算有力,看来同他的身材不相上下。
忍受着沈溪在自己怀里不老实地动手,付之南面无表情地把人抱回房里。
放到床上后,瞬时就压了上去,“还要摸么?”
“锻炼得不错。”
沈溪没听出来付之南的话外之意,或者说他压根没往那方面想,就算偶尔在饭桌上,付之南总会对他做些奇怪的动作。
但是他也就当做上次两人打了一炮之后,付之南这是把他当做兄弟,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
毕竟男人之间,有些小动作很正常。
覆上付之南的手臂,隔着睡衣也能感觉到结实的肌肉。
“沈溪。”
有些喑哑的嗓音,让沈溪的注意力从付之南的手臂转移到了眼睛,但因为背光的缘故,看不太清。
“恩?”
有些困意,沈溪连带着回答的话也懒洋洋的。
又是这种好似小猫一般的声音,挠着付之南的理智,逼得他俯下身来,直视着半眯着眼的沈溪,“还想看么,沈老大?”
沈溪几乎是立即明白了付之南的意思,勾起了一边嘴角,像极了要诱拐无知少女的痞子,“大半夜的,精神这么好?”
就当是沈溪默认了,付之南拉过被子罩着二人。
夜色正浓,鼓鼓囊囊的被子不停鼓动着,偶尔从掀起的一个小角传出异样的声响。
沈辰逸在餐桌上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人下来,觉得有些奇怪,今天是他和沈溪一起用早餐的时间。
平常这个点,佣人都推着沈溪下来了,可今天这都快九点了,还一点动静没有。
“我哥起来了么?”
到了二楼走廊,正好碰上打扫卫生的佣人,沈辰逸问了一嘴。
“沈老大还在睡着呢。”
昨天他处理完公司的事情,有些累,所以早早回了房就睡了,也不知道沈溪几点回来的。
一手端着牛奶,一手敲了门,“哥,起来了么?”
没动静,沈辰逸试着扭了下把手,没锁。
“哥,我进来咯。”
没等到回话,沈辰逸推开了门,一股有些奇怪的味道钻进鼻子里,沈辰逸皱了下鼻子,然后便看到了眼前的这一幕。
沈溪比付之南醒得早,他做了个梦,梦到自己和付之南睡在了一起,睁开眼,先是看到了一旁有人。
“小逸?”
沈溪要坐起来,却发现自己肚子上搭着一只手,顺着手看过去,“!”
这一眼让沈溪不知道该动还是不动,如今的处境,竟然比他梦里的还要凶险。
咽了口口水,沈溪还有些混沌的脑袋清醒了些,“小逸,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恩?”
巧的是,付之南这时候倒睡醒了,扒拉着头发就抬起了头,“早~”
那神情,那动作,那熟练度,要说两人是第一次睡一起,连沈溪自己都有些不相信。
“怎么了?”
近距离地观赏沈溪,发现沈溪长得真是端正,五官笔挺,眼窝深邃,尤其现在这表情,带着点恼意,越看越好看。
如果不是一旁有人在盯着他的话,付之南不会移开视线。
“你怎么进来了?”
那语气,就好像温存的父母,在质问不敲门就进来的不懂事的孩子,沈辰逸的笑带了几分冷意。
“你给我哥下药了?”
付之南恢复了平日里那副冷淡的样子,清明的眸子看不出别的东西,“自愿的。”
这“三个字”算是把沈溪出卖了个彻底,但听起来又好像不是那么回事,沈溪要辩解却不知道从哪儿入手。
沈辰逸看他们的眼光又不一样了,之前还有看戏的成分,现在则是左眼写着“奸夫”,右眼写着“淫.夫”。
沈溪右眼跳了一下,觉得他和付之南之间的关系,在沈辰逸这儿是说不清了。
作者有话要说:之后每章都大概会有3000字~
☆、叫大嫂
距离上次三人用餐已经过了快一个星期,这次可比上次还让沈溪头疼。
依旧是他坐中间,沈辰逸坐右边,付之南坐左边,刀叉碰撞碟子的声音让沈溪紧绷的声音稍微松懈了些。
直到,“哐!”
沈辰逸的叉子不知道怎么掉在了餐桌上,发出了一声巨响,沈溪抬头,沈辰逸用着有些无辜的眼神看向自己,“哥,我叉子掉了。”
“......”
如果不是因为沈辰逸是他弟弟,沈溪有时候真的会忍不住将沈辰逸暴打一顿,忍着怒气,将自己用不上的叉子递给沈辰逸。
谁知道沈辰逸不接叉子,反倒握住他的手,在手背上亲了一口,赶在沈溪要发飙前又松了手,满脸有着恶作剧得逞的开心。
像小孩子偷了糖果一样的行为,让沈溪气也气不起来,但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地看了付之南一眼。
果然,付之南的眼里,有冰冷和讥讽,就好像他背着付之南做了什么不得了的勾当。
但好在这两人还算收敛,没在餐桌上做太让沈溪难堪的事情。
又或许是因为是早上,两人都有工作要忙,总之吃完早餐后,两人前后脚出了门,沈溪才松了口气。
靠在轮椅里,沈溪脑子突然有些混沌,他也没做什么亏心事,怎么就好像两边都得罪了?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糟心归糟心,沈溪打了电话给石头,让他跟紧了那批货的事情,顺带提醒他,到时候过海关的时候,叶朝可能回去截货,让他机灵点儿。
交代完之后,沈溪给李墨打了个电话。
他打电话给李墨,不是又要跑去管他的私生活,毕竟他也想通了,李墨只是他的私人医生,和谁在一起,他都没资格管。
他只是想提醒李墨,叶朝可能并没有他看上去的那么天真,让李墨多长个心眼。
谁知道李墨根本就不在意叶朝到底是干净的,还是做什么的,就冷淡地“恩”了两声,反倒显得沈溪有些多虑。
对于叶朝,沈溪让手底下的人去查了,可是因为涉及到议员家属的信息,没查到多少有用的,只知道刚从国外读完大学回来没多久。
平日的处事风格,和纨绔子弟没什么两样。
成天就是带着一帮兄弟花天酒地,上回为什么被北区的人砍了,手底下的人也没查到。
沈溪直觉叶朝不是个好惹的,但手头上又没有证据,就只能先看着,打蛇也得等蛇出洞。
到了晚上,他特意换了身休闲的衣服去赴林皓的宴,没带手下,自己推着轮椅就进酒楼了。
不是他对林皓很放心,恰恰是因为他对林皓不放心,所以才不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