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理寺让人开口的方法可是千千万,许多官场的人都扛不住,更不要说一个小小的道士了,届时若是审问出了什么,他可就无路可走了。
“怎么?二弟是有什么舍不得的吗?不过是审问罢了,若是清白的,相信徐大人一定不会冤枉他的。”
梁北辰不疾不徐,本来愁抓不着梁浩轩的把柄,正巧就带了个道士来,若不能从这道士口中挖出些什么东西,可就浪费自己“好弟弟”的一片“苦心”了。
“请二公子放心,大理寺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人。”
徐大人手一挥,兵士就将人带走了。
“二位公子告辞。”
看着院中只剩了自己和梁浩轩慢慢开口:“二弟莫非有什么隐情?”
梁浩轩低着头,看不清表情,远远瞧着被带走的道士,眼中多了几分杀意。
“兄长多想了。”
梁北辰眼睛微眯,也看向被带走道士的方向,这梁浩轩不会是想杀人灭口吧。随便吧,就让他暂且蹦跶几天。
“咳咳——”
梁北宁最先反应过来,一下子冲进了秦氏房间,梁北辰和梁浩轩也赶忙进了房间。
“母亲,你终于醒了!昨日兄长走了之后,你就一直昏迷不醒,可是担心死我了!”
梁北宁刚走到床榻旁,刚准备说话,就被梁浩轩抢了先,梁北宁口中的话愣生生的憋了回去,瞧着梁浩轩一句一句不停的说。
秦氏才醒过来,脑袋还有些晕,可是听了梁浩轩的话便渐渐清醒过来了,他盯着自己的儿子,嘴咧了咧,没说出话来,昨天梁北辰走后他一直好好的,不知为何自己会昏迷。
梁浩轩对着秦氏挤眉弄眼,她瞬间就明白过来,心中无限悲凉,没想到自己被亲儿子利用了,但此时她只能顺着梁浩轩说。
“昨夜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北辰来过不久就晕过去了!”
不得不说这母子怕是坏事做惯了,配合都无需多言,张口就来。
梁北辰脸色微冷,他是该说自己的父王将王府中人保护的太好,还是瞒他们瞒的太紧,这王府内四处都是暗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叫个暗卫出来便一切都知道了,哪里需要这两人在这里演戏。
“是吗?那可要好好的查一查了。齐一!”
话音刚落,旁边便出现了一个黑衣人,将其他人吓了一大跳。
“传我令下去,将昨日值守王府的暗卫全部喊来,传话于父王,回府问话。”
这王府的暗卫几十人,永定王将齐一等共九人派给了梁北辰,这九人之前一直听令于齐如,无父无母,从小由齐如管教,是最忠心的暗卫。
“是”冰冷的声音响起,人瞬间就不见了。
“他是谁?”秦氏傻眼了,心中却有了几分猜测,只是越猜测,心中越是不平,凭什么王府的权利让一个野种得到。
王府的一切都该是她的。
“母亲放心,这是父王派给儿臣的暗卫,只是弟弟不知罢了,您被下毒一事哪里需要劳烦大理寺卿,喊一两个暗卫问话便什么都知道了。”
永定王手下的暗卫何止这几十人,帝都中有一神秘组织,经营多年,专以卖情报为生,而这情报阁的主人便是永定王,他也是前几日才知道。这情报阁中情报,上到帝王下到官员,无一不知无一不通。
更不要说自家的后院了。
秦氏和梁浩轩一听这话就慌了。
秦氏心中自然知道害自己的人不是梁北辰,只是如今自己这个蠢儿子动手之前也不和自己商量,闯出这样大的祸事来,若是真让永定王知道了,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而梁浩轩只想着算计梁北辰,根本不知道他从小生长的王府竟然还有那么多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不用了,不用了,我是自己吃错了东西,让大理寺卿撤案吧,也不用问话暗卫了,更不要喊王爷回来了,军中多忙呀,对了,北辰,你也快去军中帮王爷吧。这个……我已经好了,我生病这个小事就不要告诉王爷了,省的王爷担心。
秦氏看着梁北辰那冰冷的眼神觉得脊背发凉。
狼崽子长大了,轻易动不得了,她有些后悔,怎么没在他第一天进王府的时候就弄死他。
梁北辰冷笑一声,出了房门。
第53章 梅花宴(1)
秦氏卧床休息了几日,却在某一天脸颊突然发痛,不消几日便毁了容,太医去过几个,却什么也没查出来,只道是天道轮回报应不爽。
梁浩轩也安分了不少,不常出门,总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梁北辰在军中威望更甚,虽说是个校尉但总跟在永定王身旁,妥妥的副帅。
朝堂之上与人论道也让人折服,尤其和贺千帆不同的是,梁北辰主张的是仁道,不论说什么都以百姓为先,尤其是北方旱灾,他不仅亲自压着朝廷的救济粮和银两,还动员周围县镇接纳灾民,及时缓解了百姓的生活,让朝中许多大臣啧啧称赞。
很快,帝都人人都道,黎盛朝出现了第三位救世之才可与贺千帆楚正齐名。
这三人,楚正心悦公主忠情专一,贺千帆来年初八就要与叶欣成婚,如今唯有一个梁北辰,尚未婚配,又听说梁北辰偏偏风姿于那两位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参加过临江诗会的很多寒门子弟都说这梁北辰仙人之姿,目似琉璃,身似劲松,这可让帝都许多姑娘的心思又热络了起来。
永定王府的门槛都要被媒婆踏破了。
这其中当然少不了兵部尚书府的二小姐叶芸。
永定王大手一挥,婚事自己做主。
梁北辰便放出话来,三年不娶,这才让各世家偃旗息鼓了。
很快到了隆冬,这段时间梁画兮都未曾见梁北辰,虽说消息时常传来,但她心中却总觉得空唠,可也知现在的梁北辰早已不是几月前那个刚从平西镇回来的周北了,繁忙的总是不在王府,她若去军中找自是不妥的。
算算时间,多事之秋快来了,自己的父皇也撑不了两年了,到时候刀锋血雨黎盛会大乱。
她又该何去何从。
“公主,该你了!”
低沉的声音传来,将梁画兮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
梁画兮抬起头,瞧着楚正,不由失笑,拿起棋子,落了下去。
“楚正,我也是最近无聊的紧了,才总来麻烦你。”
这些日子梁画兮在宫中待着无聊,就到楚正这里待一待,宫外她熟悉的人本就没几人,现在去永定王府总是扑空,就找来楚正这里了。
“冬日练兵本就轻,时间便充裕了许多,你能来我开心还来不及,”
楚正笑了笑,这些日子梁画兮常来,他开心之余却也发现梁画兮总是皱眉,想要问,却又不知该从何开口。他可以感受到梁画兮心底的疏离,脸上虽有笑容,可她心底永远都有一道防线,死死的将他隔开。
梁画兮也笑了笑,是呀,楚正的兵马主要对外作战,而梁北辰负责的京郊骑兵营却是护帝都安危的,没有节气的忙碌与闲适。
她突然想起,自己的父皇也真是心大,护卫帝都的两队人马,禁军交由太子,另一队怎得就给了永定王的兵马。
而她不知道的是,这是先帝留下来的旨意,不知先帝为何要做如此旨意,但却对今后永定王夺位埋下了伏笔。
楚正想不出他与梁画兮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但似乎不论他如何努力,都回不到最初了。
“过几日便是梅花宴了,公主可愿与在下同行?”
这楚正对原主可真是一片真心,这份深情梁画兮看在眼里叹息不止,她终是无法坦然接受楚正的好意,又不想过于生疏,让这个男子伤心,总有一种愧疚之意萦绕在梁画兮的心中。
“梅花宴,我倒是忘了,帝都的宴会太多了。”
回宫后参加了很多宴会,无非就是那些场面,可谓是厌烦不已,虽有心赏梅,但宴会上诸多讲究,也没了太多兴趣,不如独自赏梅来得好。
“冬日帝都无事,为了解乏这宴会自然就多了。”
楚正笑着将白子放下,她记得往日梁画兮最是喜爱参加这些宴会,自坠崖回来后倒像是厌烦了一般,能推就推,大大小小的宴会,极少再看见她的身影了。
寒风带着雪白缓缓落下,整个帝都都被染白了,冬日出门更是冷的不行,楚正送梁画兮到马车旁,刺骨的寒意扑面而来,厚重的披风也挡不住那呼啸的寒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