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盛帝曾经也有过很多女儿,但在梁画兮之后的公主要么意外要不就是患病,都是很小就故去了,所以她成了黎盛朝唯一的公主。
因着黎盛帝的纵容,才会有一朝公主沉迷权势,且还能有幕僚三千的缘故,在他国看来,这一现象很不可思议,莫说幕僚三千,单单只是插手朝政一事,已然是犯了大忌。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梁齐宇欣慰的笑了笑,眼眶处微微有些红润,梁画兮失踪之后,他极为伤心,倾尽兵力查找,他是真心实意的疼爱这个女儿。
“让父皇担心了!”
说话之间,梁画兮又跪下行了一礼,说实话,她是不想跪的,作为现代人这动不动就跪的礼仪,她当真是不习惯,但她却意识到此时应该行如此礼数。
“兮儿快快起身。”梁齐宇说着就从桌案旁的台阶上走下来,扶起了梁画兮。
那面色深沉的蓝衣男子,自梁画兮进来时看了一眼便收回了,不再多看也不多言。
楚正却是一脸笑意,如今梁画兮这模样,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晗月长公主。
“兮妹妹总算是回来了!”
梁画兮起身,抬头便看见了在楚正身旁一身紫衣的男子。书中对梁画兮如此称呼的只有一人,且看他衣袍上的暗色龙纹,头戴金冠,手持玉扇,顿时明白眼前之人就是黎盛的太子——梁泽。
“太子哥哥可是嫌我回来的晚了?”语气中带着些娇嗔。
梁泽一时没反应过来。梁画兮以往那是个什么性子,在座之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那蓝衣男子更是眉头微蹙,他与梁画兮虽交往不多也是知道长公主脾性的。
梁齐宇倒是没察觉出来丝毫不对,因为原主对其他人都很冷淡,但唯独在黎盛帝面前是个娇女儿模样。
梁泽笑笑:“这趟回来兮妹妹的性子似是活泼了不少。”
梁画兮自是知道原主的性格,但她一早就打定了主意,不做别人要做自己,否则时时刻刻装作别人,那就太累了。
“父皇,太子哥哥这是在笑话我呢。”
黎盛帝大笑起来:“我看见兮儿平安归来就放心了,后殿还有长生阵法,误了时辰就不好了,你们兄妹也许久未见了,叙叙旧吧。”
说罢,便向后殿走去,几人行礼:“恭送圣上。”
梁画兮在心中松了一口气,自己顺利过关都是因为书里特意写了梁齐宇对梁画兮的宠爱,她就是想仗着这份宠爱抛弃原主,做回自己。
蓝衣男子一直在打量梁画兮,眼神却并未过多的留在梁画兮身上,不疾不徐。
看着黎盛帝进了后殿,她对梁泽揖手说道。
“太子殿下、公主殿下,臣先行告辞!”
梁泽旋即回过身来,很是客气的笑言:“贺丞相有事在身,且去忙吧!”
丞相?莫非这就是书中的男主贺千帆?不得不说,此刻的梁画兮完全就是一双星星眼看着贺千帆,这可是活生生的男主啊!不多看两眼,她都觉得自己亏了。果然,男主就是男主,这气质,只是站在那里,便已然在一群人中脱颖而出。
贺千帆其人,已故丞相之子,五岁识字,七岁已背熟四书五经,十岁可做诗,十五岁在百花宴会上舌战群雄名满天下,二十五岁父亲故去,黎盛帝钦点封官丞相,朝堂之上出谋划策,屡建奇功,文武百官无人不服。
此人喜蓝衣,好诗书,品茶探棋,造诣颇深,多智如妖,一双星眸深邃、神秘,不喜言笑。按照书中的话来说,无人可以猜透他心中所想,在遇到叶欣之前,他笑的次数为零……
不对,梁画兮急忙收回眼神,如今她和贺千帆可以说是政敌啊!自她坠崖已近半年,叶欣和贺千帆已达成同盟,自己此番突然出现,叶欣势必不肯放过自己,那贺千帆肯定是要帮叶欣的呀。跟男主和女主斗,梁画兮一想,就觉得自己可能活不过两章,毕竟她的智商和眼前这个心思如棋盘的人斗,那是真的没有胜算啊!
看着贺千帆面无表情的对着自己揖手告辞,梁画兮点了点头,一点儿也没有想要同他说话的意思,这样的人她唯恐避之不及,哪儿还能上赶着去找死。
送走贺千帆,楚正便有些尴尬了,黎盛帝都说了让他们两兄妹叙旧,纵使再想留下,也无办法了!
“臣也先行告退了!”
楚正说罢,便同贺千帆一道离开了。
“你啊!将人都吓跑了!”
梁泽看着梁画兮那松了一口气的模样,心中好奇,面上却丝毫不显。
“分明是他们自己要离开的,与我何干。”说话间,梁画兮还一边晃荡着脑袋,那姿态分明就是一个不谙世事,天真单纯的少女。
可梁泽再清楚不过,晗月长公主岂是单纯少女,即便是身为太子的梁泽,也不得不佩服梁画兮对权势的掌控,而现下她这幅模样,还是孩提时曾见过罢了。
今日的梁画兮当真是有些不同的。
“兮妹妹,我们也换个地方叙旧吧。”
这紫宸殿毕竟是圣上的寝殿,黎盛帝虽如此说了,但他们却也得懂得分寸。
“好呀,就去妹妹的晗月宫如何?”
梁画兮心虚的点点头,那座宫殿只出现在书中,她还未亲眼看过。
此时出了紫宸殿的贺千帆心思百转,今日的晗月公主却与他认识的那个晗月公主不大一样,可瞧着她那神态又不似作假,莫非是有什么隐情?看来,此事要好好查探一番了!
第25章 回宫(3)
宫门口,贺千帆停住了脚步,转身等着楚正。
楚正看到贺千帆在等他,快走两步,两人并肩而行。
“楚将军此番不但很好的解决了匈奴的事情,又找回了公主,可谓是立了大功。”
黎盛朝这一文一武年轻才俊,虽同朝共事多年,却极少交流,如今贺千帆先行开口,倒是让楚正心中有些讶异。
楚正摆了摆手:“丞相说笑了,在下只是做了臣子的本分。”
对于贺千帆,楚正一向不愿正面相对,贺千帆心中沟壑太过曲折,他乃一介武夫,只想保家卫国,保护着他的小公主,不愿掺和朝中混浊之事。
“楚将军找到公主时,公主便已然如此了吗?”
这“已然如此”四字虽简单,却显然是在怀疑梁画兮的身份,一个人消失半年,回来之后与之前判若两人,难免让人心生疑惑。
“公主许是流亡之时,遭遇了一些事情,看开了一些事情。”
对于梁画兮说的那套捡到了医书伤了脑袋的说法,最初他是不信的,但又派人去平西镇答问过了,公主的神医名号却是事实。而只用半年时间医术就达到如此境界,除了选择相信,他找不到更好的解释了。
贺千帆低头沉思,并未再言,可心中却完全不相信楚正的话,一个将权利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公主,说变就变,这其中定然有更大的图谋。
晗月宫中,梁画兮正与梁泽品茗。
“这半年,你去了何处?”
梁画兮对梁泽来说意义非凡,黎盛帝皇子很多,但现在活下来的不多,而梁画兮在众多哥哥弟弟中,和他最为亲近,所以他自小便很是疼爱这个唯一的妹妹,纵使后来梁画兮沉迷权势,他也在一旁替她打点,且借着梁画兮之名得到了父皇的诸多允许,这其中的算计,又有多少。情是真的,但利用也是真的。
刚面圣时,父皇不多问,是因为一朝公主失踪半年才寻回,这其中发生了什么,即便什么也没有,也或多或少会传出一些有损女子声誉的流言,这对于皇室也是一种丑闻,便是调查,也是私下进行,拿不到台面上大明大方的说。
而对于整个黎盛朝,看过书的梁画兮心中自是明白。
她不抬头,拿起茶杯看了一看,又放下,抬头笑语:
“被人陷害,跌落悬崖,得人所救。”
梁泽似又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妹妹,也跟着笑了。
梁画兮重新拿起了放下去的那杯茶喝了一口,说道:“嗯,这宫中的茶,果然是好茶。”
“妹妹宫中的茶总是好的。”依照他对梁画兮的了解,有些话若是想说刚才她就说了,既然没说,就是不愿说。
“如今做何打算?”梁泽看着梁画兮满脸的疼惜。
她瞧着梁泽那真心实意关心自己的模样,心中温暖。书中的梁泽很平庸,智谋也一般,但却是个君子,梁画兮觉得他不应该当太子,当个教书先生,手执戒尺,最是合适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