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医妻(9)

作者:少司姬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对方递来一把匕首:“慕裕。”

“噗……沐浴?”还更衣呢还。林夕媛绷不住笑了。 林夕媛笑过,见他看过来,随后急严肃:“幸会幸会。”

她努力不去在意这个谐音梗,拎起匕首掂了几下,有点重,但是也将就能用。

眼见她熟练地让匕首在兔子内脏游走,割肉削磨,慕裕问:“似乎你很挺熟悉解兔?”

“还好。”林夕媛快速处理干净,割了一半下来,又割成小块串了串,把另一半和匕首都还回去,“谢谢,这么多就已经够了。”说着转身从背篓挑了两种药,抹在肉身上,这才架上火烤。

“这是何意?”慕裕又问。

“白芷和香叶可以去腥,应当比直接烤味道要好一些。要试试吗?”

他摇头不再说话,似乎在思索什么。她也不在意,拿汗巾擦了手,捧了药典出来看。

“这个字是什么?”她看了一会儿,突然凑过去指着书问。

她靠近的时候,慕裕闻到一股新草的味道,顺着她带有细微划痕的手去看:“蘖(nie)。”

“这个呢?”她又指了一个。

“懋(mao)。”

“是什么意思?”

“此处为高大之意。”

“噢噢,谢谢啊。”她说着,又重新回归安静,过了一会放下书,将火上的肉都翻了个面。

两人没再有言语交流。肉烤熟了,那边是有随从帮着把肉割了小块,这边直接就着串子就啃了起来。林夕媛看他这做派就知道不是一般人,也不多问什么,只管自己吃饱。

吃过之后,林夕媛道了谢,正想道别,这时候天色暗了暗,一看竟是有乌云来,她提醒道:“要下雨了。”

慕裕抬头看了一眼云:“下不久。”

她又看了一眼,也看不出什么,不过既然对方这么说了,干脆等雨停了今天就早点下山吧。

林夕媛如此想着,戴上斗笠蓑衣,又收拾了药篓,用油布盖好。等她把油布绑好,雨就哗啦啦地下来了,她侧头一看,慕裕笔挺地站着,身后有人给他撑着伞。

……人跟人的差距还就有这么大。林夕媛移开目光笑了笑,看着雨发呆。

慕裕看她这样,忽然有些好奇:“在想什么?”

“想起以前学过的一首词。”

“可否说来听听。”

“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林夕媛念完,朝他一笑,“是我爸喜欢的词……以前我还不太懂。”

她说到这里,眼眶一热,连忙把脸转过去用手揉了揉眼睛。其实她每天让自己这么忙,也是很怕想起以前的事。

她离开的时候才23岁,自己父母怎么能接受这样的离别?她很想告诉他们,自己很好,不要太伤心,可也不过只能是想想。

所以她干脆不去想,逼着自己接受眼前的一切……不过是重来罢了。

慕裕乍听此词,只觉流于伤感,饱含叹息,不像是他们这样的年纪能有共感的,再听她说是父亲喜欢的,便理解了。

她说以前还不太懂,那么现在却是懂了?

能懂这样一首诗,其中滋味恐怕并不好过。

慕裕有点担忧这人要是大哭起来恐是会惹烦他,不想她很快收拾好了情绪,伸手从地下揪了两片叶子胡乱扯着玩。

过了一会儿,乌云掠过,骤雨停歇,她仰头看了一眼天,笑道:“果然没下很久。”她摘了蓑衣捆在背篓上,又甩了斗笠上的雨,便和他们挥手作别了。

“主子……要不要属下跟上?”看着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远,一旁的侍从问。

“本王还不至于着了一个小姑娘的道。”

“是。”

林夕媛不知道的是,这化名为慕裕的,实际上正是之前在洛临县巡灾的裕王慕容拓。她还当自己蒙混过关,实际上早已经被看出了是女儿身。

慕容拓对属下说完,不由得想起她之前慌乱告饶的样子,一双眼睛惊恐却不失灵动纯真,没再多说什么。

第八章

虽然此次路遇并无大碍,但这事却是提醒了林夕媛,外出还是有一定风险的。

从这天回去以后,她就扔了斧子,转而到厨房里研究了半天,终于制成一款特浓版防狼喷雾,自此随身带着,应当是所向披靡。

如此每日采药认药过了一个月,林正堂的考较时间便到了。

“独活和羌活有何区别?”

“独活外层灰黄色至黄棕色,向内为环棕色。羌活则外呈黄白色,射线明显,髓部黄色至黄棕色。”

“白前与白薇有何异同?”

“白前断面中空。有多次分枝呈毛须状,常盘曲成团,味微甜。白薇,断面皮部黄白色,木部黄色,味微苦。二者皆质脆易断,取根茎入药。”

林正堂接连问了几个,见她对答如流,十分满意:“你掌握的比我的预期要好许多,但这不过是刚刚开始。下一步还要能知药性,明药理。另外从今天起,我会开始系统教你断脉。”

她的认真和进步,众人都看在眼里。林正堂一直对她十分满意,林从焕也说自己老爹这回是捡了宝贝。

然而这天晚上回来教学的时候,林正堂却是头一次对她发了脾气。他看出林夕媛在断脉时神色轻浮,这姿势也随意。虽然她往往能得出正确结果,可是往往又跟脉象没有联系。

一来二去的,他就起了疑,说了她几句,谁知林夕媛却是笑嘻嘻地道:“结果对了不就行了吗?”

因为有医疗芯片这个便利,林夕媛觉得摸脉什么的没太大用处,还是现代科学比较准。何况她要学的东西太多了,就想着说在这上面偷偷懒,没想到居然被看出有猫腻。

林正堂一听就怒了:“或许你是真的开了天眼,这个样子都能每每撞对,可你这态度,是大医该有的吗?”

林夕媛被他说得有些不服气,因为她总感觉脉象这东西玄乎的成分比较多,也没有仪器准。就算是她们那时代的中医,也是会借助仪器帮助确认病理的。

林正堂看她不说话,知她心有不服,于是忍了怒问她:“咱们行医所谓四诊是何四诊?”

“望闻问切。”

“那如有一人,只望了色,闻了声,问了症,却跳过切脉直接给出结果,如果不看他的招牌,你觉得他是个大夫,还是个神棍?”

林夕媛垂头不语,这么一说当然是像半仙神棍了……

“看来你也知道到底是像什么了。你对待病人这般哄骗敷衍,如何能得对方信任?切脉断脉对于医者,就如同大厦之基,你如此不顾根本,何谈成为令人敬仰的女医?”

林正堂教育了一番,怒气又冲了回来,重重道:“你若真无心于此,咱们这师徒也算是做到头了!”

林夕媛被他说得羞愧难当:“爹……我知道错了,再不敢了。我知道轻重,不会再马虎了事。”

“本事学到手,才是你的。这些话,我不会再说第二次。”

“是,女儿明白。”

林正堂不去看她,挥手赶人:“去把《医训》抄上五十遍。”

林夕媛没有争辩,老老实实领罚了。林老爹说得不错,她投机取巧,心思浮躁,这般下去是不会有所成就的。既然决定要再学一门不同的医术,就不能太依赖以前的东西。

林夕媛回房就关门抄书,她字没认得全,毛笔也用得不顺,所以写得极慢,当然了,字也难看。

晚饭她也没顾上吃,晚一点的时候胡氏端了夜宵过来:“妹妹,吃完再抄吧。”

她还差十来遍,一时半会儿是完不成了,干脆也就停了笔:“谢谢嫂嫂了。爹还生气吗?”

“没有怎么生气,我看他明明挺怕饿着你的,还嘴硬不让我们喊你,说让你长长记性。”

林夕媛捧着碗:“其实爹罚得对,是我太浮躁了。”

“妹妹才多大,学医本就枯燥,要不然你大哥也不至于总躲着爹,生怕要他子承父业。”

姑嫂两人拿着林从焕寻了会开心,胡氏看着她把夜宵给吃了,又拉着她说了会话。

林夕媛跟她说了林正堂发火的原因:“居然被说成像神棍……不过是我太不像话了。”说着让她伸手给她把脉,“你看我这样还像回事儿吗?”

胡氏看她老神在在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好一会儿。半晌突然神思一动:“妹妹有没有把出什么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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