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媛顿时被他的想法给逗乐了:“国公爷可就别取笑我了,我没那本事。”
“嗯,你虽然胆子挺大,到底没点功夫底子,现在练也迟了,算了算了。”蔺天铎本也是一时兴起,当即不再纠缠。
林夕媛心情稳定了些,很快也就用芯片诊好了:“快好了,还是再吃三个月,如果蔺公子福气够大,快的话这样便是能痊愈了。”
闻言蔺家祖父皆是欣喜。办完了正事,本就要走,蔺天铎又把人拦着了:“急什么急什么!这会你又不要天天问诊,陪老夫玩儿会。”
林夕媛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这样能玩什么?”
蔺天铎郁闷地想了一会儿,好像也是……既然这个不成,那就换个人选:“云家小子,来陪老夫杀两盘?算了,还是咱们仨玩斗双雄吧。”
云敬之没有立马应,而是看向林夕媛:“要不要让人先送你回去?”
林夕媛摇摇头,转而道:“我给国公爷说个新的玩意儿吧。”这样两人就能一起回去了。
蔺天铎立刻抛弃了云敬之:“好好好,是啥?”
林夕媛让人取了纸笔,又拿镇纸参照着画了几条线,在每个区域内标明了身份,最大块的是敌帅,周围长条是将一到将五,最小的方块是兵。
写完之后递给云敬之,示意他按线撕开,之后又重新垫了张纸把这块块都放在纸上:“国公爷想要耐用的话得用木头打,这就是演示一下。”
“噢噢,这什么名堂?怎么玩的?”蔺天铎看见兵兵将将的就来劲。
“这玩法叫华容道,目的就是让敌帅绕过这些兵将逃出生天。但是前提是不能出这个纸的范围,只能通过上下左右滑动来走。”
林夕媛说着,大概演示了几步:“就是这样。据说有人最少只用了八十多步,国公爷,这应该难不倒您吧?”
蔺天铎一看就知道颇有门道,来回摆弄了一下,发现了问题:“这个横着的将五真是个大麻烦。”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自然是不容易。”林夕媛笑,“那国公爷就好好琢磨吧。”
蔺天铎点点头,然后又奇怪道:“这名字叫什么华容道啊?这哪哪都不沾边,还不如叫一人破军啥的。”
“额,这里面是有个典故,不过不重要,国公爷想叫一人破军也行。”
“啥典故?啥典故?我咋不知道!”
我们那的典故你能知道点啥……林夕媛无语地想走,但是蔺天铎身为将领,对于这种事情非常在意,并不肯轻易放人。
林夕媛左右躲不过了,想了想笑道:“算了,难得今天兴致好,我给诸位说段书吧,讲的是一个以少胜多的战役。”
“你还会说书?”云敬之忍俊不禁,“我怎么没听过?”
林夕媛哼哼:“你不知道的多了。”说着一敲手中镇纸,当做醒木,“话说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有一国家到了末年,常侍乱政,朝野沦陷,群雄四起,地方割据……然后经历了一系列角逐,最后只剩下三雄鼎立的局面。”
她这一开头还挺像样的,结果中间突然就忽略了许多,直接由群雄变成了三雄,蔺天铎不由得眼皮抽抽:“你这说得也跨度太大了吧?”
林夕媛哂笑:“中间的太长了。”绝对不是她记不清楚。
林夕媛接着给他们讲了三个国家的主要出场人物,然后由曹魏陈百万雄兵攻打孙吴说起,接着是诸葛亮舌战群儒促成联军,草船借箭取得军需,联军离间使曹操错杀蔡瑁张允,周瑜鞭笞老臣,黄盖苦肉诈降,联军献了伪计,曹操铁索连横,联军火烧连营,然后便是曹操狼狈奔逃,于华容道限入苦战。
其他三人真没想到故事如此精彩,正听得带劲儿,却听林夕媛一拍镇纸:“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蔺天铎顿时着急:“怎么下回分解了?这怎么就完了?这人逃出来没?”
“那就看国公爷的了。”林夕媛说着,让他把原本的敌帅换成曹操,五个将领换成五虎上将,“嗯,这华容道就是这么个典故,国公爷请吧。”
“这这这!”蔺天铎看看她,再看看这游戏,一时间竟然不知该如何是好。
云敬之却是笑道:“那国公爷,小子就先告辞了。”
“嗯嗯,告辞了。”林夕媛跟着道。
两人携着便走了,留下蔺天铎抓耳挠腮,蔺子恪慢慢回味。
回程的路上,云敬之问:“这书也是你们那里的吧?”不然这样精彩的话,他不可能没听说过。
林夕媛道:“嗯,是由真实历史改编的话本,我最喜欢这一段了,大群戏,热闹,所以记得特别清楚。”
云敬之道:“以后无事可与我多说一些,当真是机锋不断。”
“不成不成。”林夕媛连连摇头,“我这好多都记不清了。”
云敬之于是笑:“前面突然省略了很多,也是这个原因吧?”
“哪有哪有,故事真的太长了。”
云敬之笑着没点破,回去便让人拿木头打了两份华容道,给云易也说了由来,他果然也非常惊讶:“有这等神作?我怎么不知道?”
“说不来,不过的确精彩。回头让她想想有没有别的章节,说不定哪一日就能用上。”云敬之没说太多,只是又跟云易说了玩法,“国公爷肯定又要来,父亲不如把这研究一番,好杀杀他的威风。”
“哈哈,那是自然!”云易当即笑呵呵地摆弄开了。
过了三天,蔺天铎果然来了,不过这回正好林夕媛要去杏林堂坐诊,算是躲过了一回。
蔺天铎一来,就要显摆他的华容道,云易道:“国公爷走了多少步?”
蔺天铎顿时警惕:“你走了多少步?”
“也就那么一百来步吧。”
“老夫也是。”
两人一对照,结果云易比他少用七步出逃,蔺天铎郁闷地差点把木盘子给摔了。云易则是哈哈大笑,美了半天。
郁闷完了才又想起来一件怪事:“她怎的又住在你府上了?”
“本就是我儿媳妇,你少替那小子惦记。”
“她提没提过怎么逃出来的?十几个人都给她杀光了。”蔺天铎到底还是有些好奇在意。
云易道:“她不愿提,刚回来那会不光是眼睛看不见,几乎是失了所有感官,惊惧非常,此事还是请国公爷莫要追问了。”
蔺天铎从善如流,半晌又问:“所以曹操最后到底逃出来没?”
这事云易倒是先前已经追着问过一遍了:“逃出来了,关羽把人给放了。”说着讲了华容道上发生的事,以及曹关两人的交集。
“当真是精彩。”蔺天铎听完回味半天才道,“这书应该很长才对,不说别的,这群雄四起,怎么变成三雄的,过程她就一点没提?”
“人又不是真的说书的,她就是个女大夫,哪里记得那么多!”云易翻着白眼提醒他别打这个主意。
“女大夫?现在谁敢只把她当个大夫看?”旁的不说,就这御封的县君之位就已经够尊荣了。
若论起来,如此这么想的也就只剩下林夕媛自己。
眼看着三年之约就在眼前了,她正在进行最后的攻关,但是内心却甚是平静。她已经尽了自己最大努力,即使是输,也没什么丢人的。
何况她也不一定就会输,她对自己的努力还是颇有些信心的。
第九十九章
到了七月二十这日,一大早的云敬之将她送到林府与林正堂汇合,父女二人前往太医院履约去了。
慕容錱今日无朝,之前也听人说起过这事,便喊了些皇子重臣共同观礼。
“如果说洛临县君赢了,这太医院只怕是要大力整改一番了。”江太傅道。
白大学士哼了一声:“早该整改了。”他还记得章全坤那个老匹夫因为赌气害得他差点妻儿不保,如今想来竟然忘了参他一本。
既然是皇上要看,太医院这小地方就不行了,吴宗义让人将比试可能会用的一应器具搬到和政殿前,带着两拨人去了。
章全坤和王世博没想到皇上竟然亲自要查看,一时之间紧张中又带了一丝兴奋。这女娃人来是来了,眼睛却是拿布蒙着的,看来还是瞎着。
两人得意地对视了一眼,跟着吴宗义出去了。林正堂则是将盲杖塞进了林夕媛手中:“丫头,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