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媛笑得不行:“你要找人帮你出头,也找个像样的来成吗?”
蔺子恪也发现了气氛不大对:“你认识他?”
“何止认识,来来来,我给两位引荐一下,这是镇国公府的蔺公子,这是晋阳伯府的卢公子。”
江玉瑶和卢竞阳一听,眼前这看起来略显单薄的男子竟然是镇国公府的公子,脸色皆是变得更加不好。
卢竞阳见过礼,林夕媛笑眯眯道:“趁我现在还没发飙,带着这个疯女人滚蛋。”
“你!”江玉瑶听她如此说,又是一阵气恼不已。
卢竞阳却是二话不说,不顾江玉瑶挣扎,将人扛着就走了。
江玉瑶再次寻衅失败,忍不住又大哭起来,卢竞阳哄着她道:“不哭了。她只是吓吓你,已经是给了你极大面子了,以后别再这样冲动。”说着无奈地讲了街面上遇见她的事。
江玉瑶听到林夕媛二话不说就朝人拍桌子砸头,又叫侍者抽人嘴巴,最后赔上一大笔银子才熄火,已经是够不可思议。又听他说当年她还没入侯府,就能在街上撂翻三四个痞子,吓得从此以后再也不敢在她面前晃悠。
他两人互相说了被林夕媛压制的事,两下里更害怕了,以至于后来结为夫妻,仍是对她见了就躲,这是后话。
第八十九章
连一个大男人都被她几句喝走,蔺子恪这回是更好奇了:“说说,你是怎么把人吓成这样的?”
林夕媛笑:“你猜当初我遇到这个卢竞阳,第一句话是什么?”
“是什么?”
“你在本姑奶奶面前骚气什么呢?”
蔺子恪愣了一下,哄然大笑:“哈哈,是怎么一回事?”
林夕媛于是跟他说了这人与朋友打赌,结果不但调戏失败,还被她讹了一千两银子的事。
蔺子恪笑了半天才止住,半晌道:“那看来当初你就只是瞪了我一眼,已经是很宽待了。”
林夕媛撇嘴:“谁让你没事盯着我瞅来瞅去的,不规矩。”
“只是好奇祖父口中的奇女子是个什么人物罢了。”蔺子恪也不掩饰,“如今看来所言不虚。”
“我就知道肯定是国公爷在背后编排我。”
“哪会,祖父是很欣赏你的来着,还说如果你是男子,上得沙场定然是一员猛将。”
“他这是在夸我,还是在拐着弯说我彪?”
“林娘子多心了。”蔺子恪笑,“是真心夸你的。”
“嗯,看来酒没白送。”林夕媛也笑了,拿了箭矢在一边乐呵呵地扔着玩。
蔺子恪看她这样,忽然觉得祖父说得不错,把她拐回家应当是会有意思吧。只是看起来,云敬之那家伙的自信也不是空穴来风,这两人虽说和离了,却是藕断丝连的样子。
不过他只是占了先机,仅此执黑而已,以后的局势如何,还未可知。蔺子恪如此想着,手中箭矢飞抛出去,稳稳落在壶中。
两人玩了一会儿投壶,林夕媛见周围别的项目也没什么好的,就说去武会凑热闹。途经曲水流觞的时候,恰巧遇着云敬之被罚诗。
林夕媛于是兴冲冲地围去看,云敬之亦是看见她了,朝她一笑,落笔写道:“山路风来草木香。雨余凉意到胡床。泉石膏肓吾已甚。多病。提防风月费篇章。孤负寻常山简醉。独自。故应知子草玄忙。湖海早知身汗浸。谁伴。只甘松竹共凄凉。”
林夕媛还在慢慢理解着,蔺子恪却是一眼看出诗的不俗之处。这诗中嵌入了不少药名,又有相邀相携之意,是专门写给她的。
光这诗也就算了,这字就更是让他一眼看出端倪——原来这林娘子的字是跟他学的。
侧头再看林夕媛,此时她后知后觉地想明白了其中奥妙,眼睛里已经是除了此人,再无其他,蔺子恪便知道自己错了,棋差一招,终究还是不成的。
此时再想起他和云敬之的第一局棋,蔺子恪方才明白许多事情早已注定,心中默默叹息一声。
不过他也尚未起什么风月之情,遗憾一时也就算罢了,有些人就是这样放任自由才有趣,强拘在身边,就变成枯木,失了生机,那样反倒不美。
要说真正遗憾的,当然还是慕容拓。他远远一观,那饱含情意的眼神便已刺痛了他。他想上前,问她何以不给他留有余地,却见两人已经是舍了人群,悄然走远了。
云敬之写罢搁了笔,就在等她反应。果然这丫头是迟钝了好一会儿,才明白了词意。周围众人正在赞词,他却是笑着对她做了个口型:“走吗?”
林夕媛这会儿哪还能想着玩得尽兴不尽兴的事,只想待在他身边。回头想跟蔺子恪说声抱歉,对方却已然笑着挥手:“去吧。”
林夕媛于是朝着他眯着眼傻笑一下,转身跟在云敬之身后屁颠屁颠地走了。
这一幕不少人看在眼里,林夕媛去年来过,所以许多女子都认得。看看这诗,再看看这两人,无数芳心暗碎一地。
两人离了人群,并肩而行。云敬之此时才得以问:“不是说不想来的么,怎么混进来的?”
“我是跟着语同正大光明进来的好嘛。”林夕媛道,“本来的确是不想来,后来想着来检查一下你有没有被乱花迷眼,才改主意的。”
云敬之低笑:“想见我就直说,我又不会笑话你。”
林夕媛被他拆穿,羞恼地加快脚步:“谁想见你了,哼!”
云敬之两步追上,握住她的手:“是我想见你总成了吧?”
这还差不多……林夕媛撇嘴。
云敬之手上握紧了:“夕媛,我好开心。”
林夕媛亦回握着,她自然也是极开心的。
两人略交握了片刻,便不敢放肆地松开了。云敬之笑意不减:“庭钰竟然也帮你瞒着我,肯定是被你警告过的。”
“要是给你提前知道了,那还叫惊喜么?”
“果然是惊喜参半,不过江玉瑶恐怕就只有惊吓了。”
“她活该。”
“那自然。她这样不知所谓,即使你不生气,我也不愿就此揭过的。”
林夕媛听了朝他笑笑:“女人家的事我自己能解决,你就在一边看热闹就好了。比打嘴仗,我还真没怕过谁。”
云敬之宠爱地看着她:“打嘴仗?我看你这武力也是一般女子架不住的。这样一来,我是不怕你自己吃闷醋了。”
“谁要吃你的闷醋,美得你还!”
“这样最好,我可没忘记去年是谁因为一些没影的香囊荷包,冲我拉着脸呢。”
林夕媛微糗:“不许说了。”
云敬之却是说了另外一事:“你怎么跟蔺子恪在一块?”
“路上碰见的,正好江玉瑶那丫头没事找事,就拉他过来看戏。”
“戏看完了还要跟人走?”
“这不是怕打搅了美人和世子爷亲近的机会嘛。再说了我看他头一回来挺无聊的,也没人认识他,就是一块凑个热闹。”
林夕媛说完,后知后觉地发现了不对劲:“原来是世子爷自己吃闷醋了,还要赖在我身上,哈哈!”
云敬之也不否认,只是说:“如果不是时局所迫,我真想把你好好藏着,不给别人看一眼。”
林夕媛甜甜笑了:“那以后可别嫌我总赖着你。”
“求之不得。”云敬之亦笑了,随后问,“你打算几时回来?我们都很想你。”
林夕媛道:“我自然也很想你,近来我也发觉了,自己要做的事虽然已经上了路,但前途总是没有终点的,如此蹉跎不知还要错过多少相伴的时光。”
她已经下了决心:“等我完成三年之约,敬之娶我可好?”
云他闻言欣喜若狂:“夕媛,能娶你为妻,我乐意之至。”
两人携手而笑,心中再容不下其他。
林夕媛和云敬之许了未来之约,心中皆是甜蜜无比,一路并肩到武会去了。
“想玩什么?”云敬之的神情是不加掩饰的欢喜,方才的约定还在脑中挥之不去。
“嗯……我要看你射箭!他们说你还挺厉害来着,我还没有好好见识过呢!”林夕媛兴奋道。
云敬之于是带着她到靶前,亲自下场挑弓去了。陈庭钰和君语同也在一旁,看见两人来了便跟他们招呼着。陈庭钰更是暗自松了一口气,看样子敬之是过关了。
两个男人在一块比箭,两个女子就在稍远处看。
“陈大人这箭挺准啊。”林夕媛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