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皇上,你的后宫又有喜了(7)

作者:几盒袋鼠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本就不太精通,此刻翻开的奏折更是一个字都看不进去,那些字符都化成“沈鹤山”三个字在他眼前跳来跳去。他对鹤山如今是个什么感情?这就是喜欢了吗?就因为他们有了唇齿相依、呼吸交融的体验?那这样的感情会不会太廉价?

也不至于吧?江容远晃晃脑袋,否定自己,他们之前也相谈甚欢啊,也都很喜欢木亘君,这能算是心灵知交吗?自己害他受罚,所以格外照顾他,日久天长、顺其自然就产生爱慕之意,这也说得通吧……

可他们哪有什么日久生情啊!他们认识半月都未曾有!只不过前两日被本能操控着做了亲密无间的事。想起那时的情景,床帘之内光线昏暗,但身下人的眼睛却分外明亮,直直得照进了他的心。他的手是那么软,环着自己的肩;他的唇是那么甜,含着就像最好吃的蜜饯;他的声音、他的喘息、他的……

啊啊啊啊啊!江容远用奏折掩面无声地呐喊。

虽然他们认识才几日,虽然他们是被本能操控着,虽然……但心里想见他的念头是真的。

他不是害怕承认内心的喜欢,只怕自己的感情太浅,辜负了别人。

实在看不进奏折,江容远放弃了挣扎,去了栖霞斋。其实他一个人在御书房爆炸,另外一个当事人未必和他有着同样的心情。

进了栖霞斋的大门便听见一阵谈笑声,鹤郎官正和一素未谋面的男子聊天,看着他们那融洽的氛围江容远顿觉他们之前根本算不上相谈甚欢。不过这人是谁?

带着郁闷,江容远大步踏进了殿内,生生打断了他们的交谈。言笑晏晏的鹤郎官一见皇上笑容立时敛去了,恭恭敬敬地行礼问安,规规矩矩挑不出一点错,可就叫人心里不舒坦。

“臣给皇上请安。”两人异口同声,倒是心有灵犀得很。江容远表面上不能显露,一双眼睛却要把那人盯出各花来。空气中除了梅花的清幽、自己的檀木味,还有一股淡淡的墨香,并不浓烈,很容易就被忽视。这宫里所有的仆侍皆为常人,这信息素必然来自眼前这位,可见他不是天乾就是地坤。可他生得高大威猛,相貌比鹤山阳刚许多,不像地坤,倒像是个武将。敬国公就是一名武将,难道是鹤山娘家人?

“你们在聊什么呢?”江容远笑得和蔼可亲。

沈鹤山没有说话,那人上前一步:“听闻鹤郎官大喜,臣前来探望。既然皇上来了,臣就先行告退。”

“等一下。”沈鹤山拉住了他,“皇上,前些日子您与臣探讨典籍,臣曾与您说过林容君的才情在臣之上,今日林容君在这里不如……”那人猝不及防被沈鹤山一把推上前,幸而深色的皮肤遮住了他的赧意:“臣不敢。”

林容君?他便是林容君?江容远从不以貌取人,但要将林容君的这副面容与地坤对接还是有些无法置信。一个愣怔,一个尴尬,顿时空气都凝固了,沈鹤山不知自己这么做对不对,他曾和林容君一样不得圣眷,两人在这寂寞的后宫中互引为知己,惺惺相惜。难得有一个面见圣上的机会,沈鹤山不忍自己的朋友再受冷落之苦。

“皇上,您……”沈鹤山想说些什么缓解一下这气氛,可林容君不等他说完,便匆匆告退:“皇上,学问之事时时都可探讨,臣就不打扰你们了。”

“林……”沈鹤山终究没能留住他,江容远看出来了他这是在给自己拉媒呢。

“朕前两日亏待你了吗?”果不其然,他这一头烧得火热,那一头根本毫无反应。

“不敢,能得圣宠是臣的荣幸。”知道自己刚才唐突了,鹤山赶紧请罪。他低头弯腰,江容远在上座能清晰地看到他的后颈处有一个深深的牙印,那是情动之时天乾为地坤烙下的标记。信息素相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是为一体,本该最为亲密。

“别人都是想方设法拉拢圣心,你竟想着把朕推到他人身边去?”江容远想想都很窝心。

鹤山又是一礼恭敬非常:“皇上救臣与水火,臣不胜感激。但臣谨记时时谨记皇上的训诫,固守本心,不敢逾矩,请皇上放心。”

江容远是真的呆了,听他这话的意思是此前的皇上曾和他说过类似于“你最好守点规矩,不要妄想我会宠幸你”之类的霸道之语。

为什么?鹤山是犯了什么错?争宠害人?阴谋诡计?大概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如今鹤山的一举一动在他眼里都可爱至极,坚决不相信鹤山会做卑鄙龌龊之事。

“玉公公,朕之前训诫过鹤郎官什么?”江容远兴致冲冲地来,悻悻地离开。

玉公公思索片刻,答道:“大概是鹤郎官得以进宫的事吧。”

作者有话要说:我自己杜撰的后宫称谓

皇后—公子—郎官—容君—侍人—内侍子

谢谢收藏和评论!

☆、尊卑

沈鹤山进宫进得并不光彩。

敬国公六十大寿,宴邀众人。老国公半生征战,劳苦功高,皇上为示恩宠,亲自前往贺寿。红的黄的,吵的静的,觥筹交错、推推搡搡之中皇上竟和鹤山躺到一处去了。两人衣衫不整,发丝凌乱,被前来寻人的敬国公一行撞了个正着。没有人知道事情是如何发生的,但所有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被算计也好,意乱情迷也好,鹤山的进宫已成定局,即使等待着他的是漫长无尽的凄冷。

江容远不知众人在这个故事里都扮演了怎样的角色,但他相信鹤山是无辜的,他不信他会牺牲自己的清誉、未来只为求一个富贵荣华。鹤山向来知礼守节,宁可带着一身不光彩在这深宫里空耗青春,也不曾见他讨好谄媚。

鹤山的那些谨小慎微在他人看来可能是刻板迂腐、不会讨皇上欢心,但江容远知道这是他的自我保护,他已是有罪之身,背后还有一个日渐式微的家族,容不得他恣意放肆。正因如此,想要让鹤山卸下防备,交出一颗真心,谈何容易?

江容远想要利用职权保护他,可他又害怕。他是一个穿越者,莫名其妙地来,万一哪一日莫名其妙地走,留下鹤山面对一个不可预测的残局。原身皇帝本就不喜他,到时候怕是会给他再找祸患。

谁不是爱得小心翼翼呢?

只不过爱是勇气。在未知到来前,他想要好好珍惜。不用高高在上的权力命令,他也一定能与鹤山走在一起。

“玉公公,你说如何讨一人欢心?”

“这……”玉公公一头雾水,他不知道皇上奏折看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出此一问。他细细思索一番,可能是仪公子的生辰快到了,“皇上是要为仪公子准备生辰礼物吗?这无非就是送些讨公子欢喜的东西。”

“嗯?”江容远满脑子想着鹤山,却猛然听到宣仪的名字,“什么时候。”

“四月二十二呀,今儿个已经初二了。”

原是还有二十日,便不用太着急,江容远想着给他备一份礼物,让玉公公提醒着自己不要忘了就是。也不知宣仪平素都喜欢些什么?看他穿着打扮送一些金银玉石、稀奇玩意总不会错的。江容远却不愿意送鹤山这些,这些虽然名贵,可并不属于他,送人好比借花献佛,没有真心。

见江容远愁眉不展,玉公公劝道:“皇上,其实后宫的郎君们都是见过大世面的,不稀得什么金银珠宝,能多见皇上两面就最开心不过了。”

真的是这样吗?江容远笑笑,鹤山和林容君在一起的时候笑得那么自然畅快,与自己一处只剩了拘束,就算是笑也如用尺子丈量着绝不多露齿一分。江容远还没有习惯高高在上地俯视众生,他不喜欢一切都是用皇权的威压逼迫后的结果,没有人笑得真诚,他们期盼着皇上的恩宠,盼的不过是皇恩带来的福慧。

至少他不希望鹤山与他也是如此。

他既盼着他回应,又尊重他的选择。

“朕今日寻得一本市面上最新的木亘君文集,特拿来与你瞧瞧。”特地挑了春光和盛的一日,江容远邀了鹤山去御花园的亭子里坐坐,沏上一壶茶,就着阳光和花香,相对而坐,颇有文人雅士间的闲情逸趣。

“这几日读木亘君的文章,朕感触颇深。”一方面是真心欣赏,另一方面也算投其所好,江容远将自己的读后感徐徐道来。他是真的用心拜读过,说来有理有据,还顺带将木亘君夸赞了一番。鹤山起初只是沉默着聆听,渐渐地忍不住插上两句。虽然他的表情没有太大起伏,但江容远发现他眉毛轻轻上扬,嘴角带着为偶像骄傲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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