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作舟+番外(81)

晚冬便有些兴致缺缺地趴在窗口上,却忽而望见了一个人,眼前一亮。

她向他招手,苦童见状也有些好奇,不禁往下看了看。

“阿童!是我!”

苦童一愣,转而有些欣喜,噔噔地往下跑。

“明风,你怎的也来了?”异地他乡能碰到一二熟人,的确能让人分外亲切。

江明风仍是那副样子,憨憨地笑了笑:“我那日见着你出了城,心觉纳罕,便跟过来瞧了瞧……”

这一瞧,就是一路。

其实,江明风仍未放弃过苦童。本想趁温怀舟不在的几日同苦童叙叙旧,也悄悄地来过几次,却不知该如何开口,便一度搁浅。好巧不少,那日他听说了苦童要出城的消息,想都没想就跟着出来了。

谁知这么一跟就是半个月,要不是他给家中二老留了信,二老指不定会急成什么样。

虽说他并不明白苦童为何要来这儿,但既然来了,他也不多问,也没有什么不能留下来的道理。

苦童心知肚明,却并未说破:“明风,王妈可曾知晓?”

江明风含糊两声,挠挠头说:“自然。”

苦童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确定那王憬是不知晓此事了。但也不好把千里迢迢跟过来的江明风给撵走,便道:“那你找好了住处不曾?”

江明风悻悻摇头:“客栈都少,哪还来的住处……”

东榆镇终究只是个小镇,客栈是真的少,还大多住满了人,江明风方才可是打听过的。

苦童叹气,明知不该如此却也只能这般说道:“那你今夜……便先在我这将就一宿罢。”

于江明风而言可谓是飞来横财,当下便欣喜的住进去了。

这竹楼虽小,但两间厢房还是有的。江明风便自行收拾了另一间,并未打扰到苦童。

苦童也是松了口气,躲在屋里和晚冬戏耍。

夜幕降临,雨水骤停,窗外繁星点点,倒是多了分恬静。

方才几人已结伴吃了晚饭,苦童颇为疲惫,随意给晚冬洗漱一番后,就倒在床上一睡不起了。

说是一睡不起,还真是灵验了。苦童这夜不禁睡得沉,翌日也清醒不来了。

晚冬有些慌张。小跑着去拍那江明风的门。江明风见了也是大惊失色,看到他绯红的脸颊,顿时明了。

可怪就怪在,昨夜苦童既未受凉又未淋雨,怎就发起烧了?

但江明风没闲心多想,就背着他去了镇上唯一的医馆,让那白胡子老头给他瞧了瞧。

那老头治起病来也毫不含糊,没过一会儿竟还喜笑颜开,说了几句当地的方言,还拍了拍江明风的肩。

江明风二丈摸不着头脑,忙问:“先生,晚辈实在听不懂……可否用汉话说说?”

老头一愣,转而操着极不熟悉汉话说道:“恭喜你们咯!你夫人……有身孕啦!”

江明风如雷贯耳,却也强颜欢笑地说:“他不是我夫人……但我也挺高兴的。”

这样一来,江明风也就知晓苦童为何会忽而发热了。一来是苦童有些水土不服,二来是苦童走得匆忙,估计是什么预防的物什都没带来,缺那温将军的气息了罢……

江明风虽是中庸,但对这方面的事情还是略知一二的。

那老头还给他开了一位药,多是什么带有毒性的药,看得江明风一阵玄乎。老头还要求一定要给苦童熬着吃,要不然就不灵了。

江明风把苦童带回去后,准备死马当活马医,便给他喂了这药。但让他没料到的是,这药竟然真的有用!

晚冬一直乖巧的守在苦童的床畔,看着他终于醒了,才终于笑了。

“我这是……又怎么了?”苦童有些迷糊,头我晕乎乎的。

苦童嗤笑,自己好了三年的身子一碰上温怀舟不是晕就是受伤,还真是稀奇。

江明风哂笑:“莫要担忧,你……有了身孕。”

苦童大吃一惊,难以置信地摸了摸肚子,眼底一片迷茫。

男坤泽终究比不上女坤泽,并非是什么时候都能怀得上孩子的,大多只能是发情期间,平常你想有身孕都难。

可苦童已有许久没来发情期了,怎的也能怀上温怀舟的孩子?

真是更稀奇了。

江明风大概知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便把心里的猜测都说了出来:“许是你同温将军标记已成?才会……”

苦童恍然大悟,还确有此理。

转念一想,却又挺开心的。

没了温怀舟也无所谓,能再给自己一个乖巧的孩子,还真是个划算的买卖。

江明风虽然有些心酸,但已想开了。能和苦童当朋友也挺好的,每天看看他舒心一笑,真的挺不错的。所以他帮助苦童忙上忙下,苦童也心觉安慰。

这么一来,江明风便顺理成章地住下了,两人却仅仅是以挚友身份和睦相处,又在小打小闹中地迎来了盛夏。

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二人都没盘缠了。

他们出来的都很仓促,盘缠没带够是正常的。但苦童却是刻意为之,想着可以来这边多干点活儿,却不想有了身孕,便逐步搁置了。

而江明风则是压根忘干净了,他毕竟过惯了衣食无忧的生活,随行都有小厮付账,哪还有自己什么事?便习惯了不带盘缠的日子。结果却来了这偏僻的东榆镇,当真是预料不到的。

这可让两人一筹莫展,乖巧的晚冬还说要去给爹爹赚钱。

“冬儿是个大孩子了,可以养活爹爹和弟弟了。”晚冬一本正经地道。

苦童啼笑皆非,笑着剜了一下晚冬的鼻头:“你长再大在爹爹眼里也还是个孩子啊……那冬儿为何会认为是个弟弟呢?”

晚冬真就好好思考了一番,才答道:“因为他很调皮,总是撞爹爹还不让爹爹好好吃饭。”

顿时哄堂大笑。

苦童在心底暗下决心,苦了谁也不能苦了自己的这两个孩子。

于是,江明风决定在街上卖卖字画,但东榆镇的人大多不识字,生意相当不景气。苦童便做了些小玩意陪他一起摆摊,倒揽了些生意。

来了生意是好,但这样苦童就劳累许多了,比如每夜都要折竹蚂蚱折得腰酸背痛,更比如要对着酷热的太阳光站他个一整天,可算是折磨人了。

江明风见着也是心疼,总不想让苦童过于劳累,可苦童倒是无所谓,毕竟胎儿现在稳定了,他的身体也好了许多。

江明风撇嘴,看来那药还真有些灵验。

两人就这样摆了小半月的摊儿,虽说仍是门可罗雀,但好歹挨不到饿了,也算过的凑合。

这日一早,两人又照例下楼摆摊。今日倒是不热,原因是昨夜下了场大雨,惹得地上湿漉漉的,热气也降下去不少。所以,两人想今日多干一会儿,便早早出了摊。

可这方才摆上,那头就传来些动静,行人们都走得飞快,唯恐招惹到自己头上了。

两人心觉纳闷,本想一探究竟却发现始作俑者已而走到了自己摊前。

那两人赤着膀子,一脸凶狠模样,身上满是刺青,看起来颇为慎人。其中一名略胖的对着他俩劈头盖脸的说了一通话,却因为是当地方言,两人不明就里。

另外一名略高的,似乎察觉到两人不是当地人,就挨在他的耳边说了些话。

“好啊!你们两个外乡的进来前都没打听过这里的规矩么!”那胖的似是对汉话颇为生疏,却仍是一副阴鸷的模样。

江明风文人一个,自然好声好气地劝着:“这位兄台,莫要激动,心平气和点,我们是从……”

“老子管你们从哪来的!钱呢!钱!”那人相当粗暴,上来就抽倒了江明风的一些字画。

苦童只认为他不是善茬,便想让江明风息事宁人。可一向好脾气的江明风似乎也动怒了,上前去瞪他:“你怎么能动别人的东西呢!”

“老子管你!老子要钱!你们钱都没给就想在我的底盘摆摊?”

苦童和江明风瞬间了然,这就是东榆镇的地头蛇。

苦童扯了扯他的袖子,轻轻对他摇头。

江明风也收回了戾气,颇为镇定地说:“行,你要多少?”

那两人对视一笑,用手比了个数。

“五两?好罢,那我……”

“想的美!五十两银子!你那点钱连个叫花子都打发不起!”

苦童二人愕然,五十两银子的数量,恰恰是自己这月赚得两倍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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