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作舟+番外(19)

苦童只觉得可笑至极,这温夫人别的方面行不行他可不知道,这无中生有的能力要说称个第二还真没人敢认第一罢?

这俩人一唱一和,苦童连辩解都懒得辩解了,淡淡地说:“夫人要如何处治苦童,便放马过来罢。”

在徐凝梅发作之前,一直未说一句话的方含情突然对着正位的两人跪了下来,泫泪欲滴地说道:“大夫人,琛玥郡主,苦童心智不成熟,还请放他一马啊!”

说着,还扯着苦童的衣摆,让他一同跪下。苦童愣了,却向来最听二夫人的话了,便极为乖巧的跪在另一边了。

徐凝梅讥诮一声,说道:“妹妹,可莫怪姐姐我说话难听,当初在风岚山上你为他求的请,我可是已经放他一马了,现下又说他心智不成熟,明明就同琛玥一般大,怎就偏他不成熟了?”

“而妹妹你,徇私一个外人的次数未免也太多了罢?”

方含情闻言脸色刷的一下变白,肩膀有些不易察觉地颤抖。

苦童见二夫人这样子,心里极为不好受,便第一次说出了忤逆大夫人的话:“夫人凡事都冲着我来罢,可别再为难并无瓜葛的二夫人了。”

徐凝梅冷喝一声,只觉得这苦童果真还和在风岚山的性子一般,便说道:“哼,还真是傲骨凌凌,可莫说我要治她的罪,我当真治不起……言归正传,国有国法,家有家法,以下犯上在宫里乃至我们温府本就大不敬,更何况你是忤逆了琛玥郡主。看你这身子骨不是倒了就是重活干不了,我也不治什么重的罚,即日便去祠堂里给我好好反省三日!”

方含情听这话反而还松了口气,却看不清苦童隐没在帽子下的脸,心又不禁揪起来了,忽而又看见他动作极轻地颔了下首,这才安下心来。

可苦了这孩子了啊,方含情在心里这般想着。

这场闹剧就这样散了,苦童回院换身厚实的衣裳才往温家祠堂那边去,阿昀见着主子终于回来了本还挺高兴的,却看到他双手通红又听说去祠堂面壁思过三日,一下哭丧着脸,说是非要更着去伺候他。

苦童本是冰凉的心,听了这话也跟着热乎起来,这才笑起来。却依旧叫阿昀留在院里,说是不听话等三日后就把阿昀遣送出府,阿昀知晓苦童向来说一不二,便只好答应了,只好叮嘱苦童多带几件厚衣裳,别冻着了,这才依依不舍的放他走了。

苦童找了好半晌才找到温家祠堂,来到这处才知晓只是一方颇为素静小屋,面积虽小,却打扫得干净整洁,迎面三方整齐陈列着温家列祖列宗的牌位,几处香蜡这么点着,倒颇显阴冷。

但这苦童自小在风岚山的青云寺长大,自是不惧什么鬼神一说,索性找个地方坐下了。却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猛地站起来仔细查看这些牌位名字。

没有,没有……

一直到最后一张牌位,都没有看到温怀澜的名字,明明早有预料,却又忍不住心里泛酸。

苦童讪讪地摇摇头,怎的最近都变得这般敏感了。便决定静下心来,真真切切的思考思考,他来温家的这么几月,究竟经历了些什么。

他先是被污蔑奸杀了怀澜,差点把自己的命也栽进去了,又莫名嫁给了阴晴不定的温怀舟;来这第二天就被戒尺打的生疼,却认识了封清河;去青楼找温怀舟却被迫发情,俩人头一回圆房:后来的后来,温怀舟用气息压的自己差点半身不遂,现下又因一杯茶送进了温家祠堂……

苦童苦笑着,只觉得这几个月过的都比自己活的十六年还要来的精彩。

这么想着,窗外的天也黑了,他突然听到忽远忽近的脚步声,心想这阿昀怕是来了,却没想到推门进来的是封清河。

他进来就觉得这屋子清冷的很,便赶紧把身上的外袍脱下来给蹲坐地上的苦童,苦童看他穿的极为单薄,便一个劲的推脱着说道:“不了不了,封大夫你自己留着穿罢。”

封清河无奈一笑,却态度诚恳,声音也极为温和:“莫要推脱了,我等会回去自然有衣服穿,可你还得在这儿睡上几夜,冬日的夜漫长又寒冷,多件衣服好歹多分温暖。”

这么一说,苦童便也不好推脱了。封清河告诉他,他来不仅是给他送饭的,更是来给他包扎烫伤的。

封清河极为温柔的托起他的手,有几处已经变成大大小小的水疱了,他用火烫过银针,小心将它戳破,却还是让苦童疼得呲牙咧嘴。

封清河见状有些慌乱,赶紧吹了吹伤口。等苦童稍微好些,才抹上药膏,又裹上一层薄纱布,这才包扎完毕。

而后,终于拿出了饭菜,他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苦童吃,越看越欢喜。

苦童吃饭不紧不徐,卖相极好。但喜欢把饭菜堆在腮帮子处,鼓起来的样子与那松鼠煞是相似。

苦童放下碗筷,才发现封清河竟一直注视着自己,当即有些不自在,心里那个想过几次的疑问仿佛逐渐清晰了,抓耳挠腮,又嗫嚅了半天才说道:“封大夫,我……吃完了。”

封清河回过神来,似是对方才的失态有些抱歉,赶紧麻利的收拾碗筷,正想继续和苦童闲聊几句的时候,苦童忽然说道:“封大夫……咱们,还是保持距离的好,省的三少爷生起我的气来,又波及到你了……”

他目光闪躲,坐立不安,身体还不自觉后退了些。

封清河脸色一僵,苦童依旧是那个善良的孩子,拒绝自己的方式都是这般委婉甚至小心翼翼,却仍旧控制不住自己陡然掉落的心脏,一时间难受,无奈,甚至是释怀,五味杂成,便也笑着说道:“是啊,那我就不打扰你了,好好歇息罢,可别冻凉了……”

说罢,他对苦童笑了笑,然后轻手轻脚地离开了。

苦童如释重负,虽然舍不得这个待他极好的朋友,却深知越是这么拖着不说,未来两人的路就会越难堪。

这会儿祠堂内依旧灯火通明,苦童看着这暖黄的烛光有片刻失神,更多的却是席卷而来的困倦和疲惫。

他忽然感到,或许这样一个无人,又狭窄的地方,才是自己在温府的归宿罢。

外面寒风呼啸,刮得树枝摇曳。屋内的苦童却无暇顾及,裹着封清河留下的外袍,沉沉的睡去了。

第15章 又高烧

这日下午,镐平郡又下起了大雪,伴着呼啸的北风和凛冽的冬霜,路上行人匆匆,各各裹得严实,露出的脸却还是被无情的风吹得通红,只盼这天气能够称早过去才好。

温怀舟坐在暖烘烘的马车上倒是极为悠哉,热茶在手里捧着,身下垫着绒毯,要说有哪点不舒服的,就是心里头被方才的事扰得极不顺心。

这几日他都呆在梦香楼里陪那白涟,心知因为苦童的事儿冷落了几天白涟,有意好好补偿他。结果此人非但不领情,还大吵大闹了几个时辰,不是骂琛玥多么不讲理,骨子里肯定都烂透了,就是说苦童很有心机,在外和别的男人眉目传情,在内把自己吊着当猴耍……温怀舟听得头疼,却还得好声好气的哄着他,生怕这祖宗又一哭二闹三上吊。

白涟哭也哭了,骂也骂了,闹过后也通情达理的道歉了,便拉着温怀舟和他干那档子事……温怀舟自然乐意啊,许久未疏解欲望了,心里自是有些悸动的,结果没有想到才试了一次,就不了了之了,也不是白涟不会伺候人,更不是温怀舟那方面不行……

只是温怀舟总觉得差了一点味道,一种快感……

两人这事儿终究干不成了,白涟自然又拿出先前那般说辞,吵得快把屋里的东西全摔了,温怀舟自知理亏,便不和白涟继续争下去,反而留了个台阶下,说是咱们先冷静几天,等双方都平静了,再来看他也不迟。

回忆完毕,温怀舟又是一阵头疼。也不知怎么的,自从他先后接回了一妻一妾,这白涟就没消停过,不是闹就是哭,他虽能理解,却实在被扰得心神不宁,反倒是苦童这小孩……

温怀舟一愣,不知怎的又想起这个坤泽了,近日来,无论在梦香楼还是在温府里,但凡闲下来都会想到这个性子倔,脑子又不太好使的人,除了长的有点姿色以外并无任何长处,可若说有什么特殊的,当真算得上有,那就是即便温家这上上下下这般待他,他也从未睚眦必报,干净的比这镐平的任何一个人还要通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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