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番外(29)

去孟家之前,钱书丞想了半天也没想好带什么年货,左右孟家什么都有,也不缺他这一份,顺路去超市买了点水果,礼轻情意重嘛。

年关将至,孟家作为一个国内举足轻重的世家,上门的人快把门槛踏破了,还有无数的交际应酬,其实孟家的人这段时间都很忙。而钱书丞的到来一下成了孟家闭门谢客的正当理由,把一应行程都推了个干净。至于一个小子怎么就成了正当理由,都由着孟家人去说。

钱书丞坐在孟家客厅的时候还有些头晕,前几次来顶多孟裬钊在,结果今天除了孟霆烨,一应老小算是聚全了,就连从没见过的孟母都在。

钱书丞凑到坐在旁边的孟君辰耳边,低声问:“什么情况?三堂会审?”

孟君辰也没想到家里会这么多人,暗自腹诽他哥不会真把今天当成看新媳妇儿的日子吧,钱书丞绝对会打死他,但嘴上还是一本正经低声回道:“最近这些人外面的饭快吃吐了,前几天听我嫂子跟我哥抱怨脸都快笑出皱纹了。正好借由你这个幌子推掉今天应酬,我爷爷和我爸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说什么。”

钱书丞点了点头,觉得虽然有点扯,但确实是孟家人能干出来的事儿。所以这群人聚到这里避难来了?唉?自己什么时候这么有地位了?

“我面子这么大呢?”

孟君辰翻了个白眼:“想什么呢,你没有,慕容凌有。”

钱书丞:“……”

哦,对,慕容凌。

钱书丞眼睛看了一圈,发现整个屋子只有他们这两个闲人。佣人们不必说,各司其事的干着活,孟家最小的孟修睿不知道在院子里捣鼓什么,把孟家的女眷都吸引了过去。他们也就在钱书丞到的时候打了个招呼,之后就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毕竟只是个小辈,真是应了孟君辰的那句话,外面应酬累了,用他做个挡箭牌而已。

钱书丞:“你叫我来到底有什么事。”

孟君辰顿了顿,犹豫了一下说:“告诉你也无所谓,不是我想叫你来,我爸找你不知道什么事。”

“你爸? ”

孟君辰点点头,没多说什么,事实上他想说也没什么可说的,他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尽管他自己心里也有一些猜测。

直到吃完晚饭,钱书丞依旧毫无头绪。孟家一家人倒很是热情跟他聊东聊西,从天冷穿衣到未来老婆,从学业成绩到职业规划,真跟回自己家被七大姑八大姨盘问一样。等钱书丞坐到书房跟孟祾钊聊的时候竟然已经是晚上九点,不得不说女人聊起天来真的很强大。

孟君辰老老实实坐在一旁,他被钦点一起进来的时候,一边松了口气,一边又很忐忑。

“书丞,最近怎么样?外面那些女人太闹,我们关上门聊自己的。”孟裬钊陈声开口,语气和蔼。

钱书丞笑了笑:“都挺好。”

“哈哈,老二总过去麻烦你,这几天终于不在了,清净多了吧。”

孟君辰翻了个白眼:“爸,您可别挑拨我们俩关系。”

孟祾钊瞪了一眼,道:“臭小子,谁挑拨你们关系,天天不回家还有理了!”

孟君辰‘啧啧’两声,大有大逆不道回怼他老子的意图,钱书丞赶忙打断他,生怕他这正事儿还没整明白,这两父子掐起来。

“没有,他在我那也挺好,反正也就我一个人。”

孟祾钊笑了笑,顺势把话题拉回钱书丞身上,接着说:“找你也没别的什么事儿,年末了,我家这臭小子说你过年就自己一个人,想让你过来过年,正好我这几天没什么重要的事,所以想叫你过来问问。”

钱书丞侧头看了眼孟君辰,转过头时脸上挂的笑容叫孟君辰心里结结实实打了个寒战。孟君辰心里暗暗叫苦,他不知道啊,他真的不知道啊,可他也不能当场指着他爸大喊:你撒谎!他觉得他要那么做,估计离死不远了,所以只能倒霉催的背下这个锅。

孟祾钊好似没看见两个人的小动作一样,接着说:“哈哈,你不用为难,我们家老二说话不过脑子,你过年应该还是要去慕容家吧。”

钱书丞笑着没做回应。

“你们这些孩子也是不容易,我记得你之前还有个哥哥是吧?”

钱书丞点了点头,孟祾钊知道这个并不意外,本身也不是什么机密事情,他哥哥也不是什么上不得台面的人。

孟祾钊叹了口气:“你哥哥的事我听说了,唉,逝者已逝,生者也没办法为他们做太多。之前来都没好好跟你聊过,觉得伤心事你应该也不想提,往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跟老二说。”

钱书丞:“谢谢孟叔叔。”

他人的好意总是应该道谢,可越是示好,钱书丞越来越觉得孟祾钊找他的事越不简单。单单看孟祾钊把他拉到书房谈话,就知道今天绝不是为了吃饭唠家常,所以,到底是什么?他实在是讨厌这种俗套的寒暄。

孟祾钊收了笑容,问道:“听说,你在调查你哥哥死亡原因?”

钱书丞一顿,并未答话。他最开始请的私家侦探确实水,他现在深刻体会到慕容凌为什么对那些人嗤之以鼻,可也没必要都对这件事感兴趣吧,还是说,孟家在这件事里面也有什么关系?

孟祾钊这个人,气场好似与他身体融为一体了一样,控制得当,收放自如。就比如聊刚刚那个话题的时候,这还是个同学兼好友亲爹,和蔼的跟圣诞老人一样。而现在收敛笑容沉下脸来的孟祾钊,端坐在书房桌子后的俨然一副将军的模样,不怒自威的样子使得钱书丞不自觉的挺直了后背,坐的端端正正。

“书丞,我们也不兜圈子,你想查你哥的死因,没那么简单,很多东西是现在的你所不能承受的。”

钱书丞皱皱眉,最近怎么总有人劝他不要自不量力,到底是多大的背景让一个黑社会头头、一个军方头头都在提醒他是以卵击石?

孟祾钊可能是估计到年轻人的自尊心,语气略缓的说:“我知道这样说你不爱听,你知道慕容凌到底是做什么的吗?”

钱书丞沉声道:“大概了解。”

孟祾钊笑了笑:“说来听听。”

钱书丞没答话,抛开他跟慕容凌之间的恩怨先不说,让他跟军方的人坦白有半个养育之恩的哥哥的罪行,实在是很难开口。

孟祾钊向后一靠,并没有给钱书丞思考犹豫的时间,自顾自的开口:“你以为他是什么?黑社会分子是吧,杀人、走私、贩卖军火等等,是吗?”

钱书丞依旧沉默。

孟祾钊倒是毫不忌讳,说:“你不用怕,这事儿该知道的人不该知道的人早就知道了,你觉得他混到今天的地位还能是个籍籍无名之辈?你在这说的话不会被拿出去当做指证他的证据,这间屋子没有窃听器没有监控。”

钱书丞勉强的笑了一下,感觉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我可以告诉你你哥哥的死因。”

“你说什么?!”钱书丞倏地站起,毫不掩饰的震惊和狂喜充斥着他的眼睛,甚至被这两个烧的有些发红。

“我可以告诉你什么导致你哥死亡,但是我不会明白告诉你是谁主导了这件事,你明白吗?”

孟祾钊不疾不徐的声音传到钱书丞耳朵里犹如炸雷,他纠结了这么久的事情突然就摊在他的眼前实在有些措手不及,就好像饿了很久的人,面前给他摆了一桌满汉全席,突然就不知道从哪里开始下嘴。

屋里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三个人细微的喘息声。

孟君辰皱着眉头看着低着头的钱书丞。他爸知道这件事他一点也不意外,相反,要是不知道才不正常。只是他从来没问过,他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先不说他还没有踏足军政界,没有接触孟家事宜,就算他真的什么都知道又能怎么样,钱书宁的死牵扯很广,绝对是一件只能进不能出的事。但这个时候,他爸把这件事摊到明面上说是什么意思。

孟君辰知道这个消息对于钱书丞的重要性,对于钱书宁的死,他这个哥们一直很在意,甚至为此可以豁出命去,可正因太在意,他害怕钱书丞失去理智不管不顾。他不认识钱书宁,不知道那是个怎么样的人,也不知道那个人的死亡有多么可惜。孟君辰只知道,钱书丞是活着的,而且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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