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的员工们都以为纪总去国外谈生意去了,有洪一禾把控着,偶尔叶简也帮些忙,公司的运作依旧如常。
一切都还按照着纪书宛之前制定好的路线发展着。
从前有纪总这个拼命三娘在前头顶着,洪一禾打打杂,处理些公司琐事,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在纪总撂挑子天天只爱玩娃娃了,洪一禾才知道以前公司里有纪总坐镇是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有时候实在扛不住了,叶总会把周子实友情出借,过来帮她处理一些非机密的事务,帮她分担走不少压力,虽然两个人见面爱斗嘴,但慢慢洪一禾看周子实倒是比以前顺眼多了。
她现在没精力替纪总失忆后重拾童年快乐而感到高兴了,每天祈祷着纪总能早点康复,重新掌舵长宁,不然后面的计划她怕自己一个人完成不了,白费了纪总多年的筹谋。
这天周子实过来长宁送文件,见洪一禾一脸萎靡不振的趴在办公桌上,形同死狗。
他嘴欠的调侃,“怎么啦,夜生活太丰富?”
洪一禾拿起桌上的笔朝他脸上丢,“有个屁的夜生活,老娘昨晚看了一晚上的项目资料好吧!”
“我们叶总身兼数职,忙完工作还得回去伺候你们纪总,也没见人家累成你这样。”
洪一禾摆摆手,“比不得,你们叶总那不是人,是神。”
周子实看她那憔悴的样子觉得挺可怜,去茶水间给她倒了杯咖啡。
“你说你傻不傻,你也知道我们叶总是神,放着我们叶总这样的金大腿不抱,非得自己关起门来瞎折腾,累死你也不冤。”
洪一禾和他混熟了,也不跟他客气,端起咖啡大口大口的喝起来,“你懂什么,我们和你们叶总还没熟到那份上。”
周子实抱着胳膊靠在玻璃门上,“呵,不熟?真是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替我们叶总不值啊。”
“你不懂……”洪一禾心里也苦,她难道不想抱住腾远这个金大腿吗?但她不敢,那是纪书宛多年的心血,虽然纪书宛现在的确是和叶简最亲,但那是她失忆了,不知道自己这些年奋斗的目的。
没有得到清醒时的纪总的准许,她可不敢自作主张把多年的计划和盘托出。
周子实摇头,“我是不懂,但我知道这几天我们叶总在联系库里叶先生。”
“那是谁?”
“一个国际上有名的珠宝设计师,最擅长婚戒的设计。”
洪一禾险些被咖啡呛死,“什么?设计婚戒?!”
“嗯。”
“叶总要设计婚戒?干什么,要结婚了吗?”
“废话。”
“那叶总准备和谁结婚啊?”一听到叶简即将结婚,洪一禾首先想到的就是自家纪总怎么办,叶总的未来太太能容忍她和叶总同吃同住生活在一起??
周子实嫌弃的冲她翻了个白眼,“你是不是傻,你见过叶总身边有其他女性生物吗?”
洪一禾回想了一会儿,还真是哦,这段时间她去腾远的次数不少,对腾远的高层管理也都了解的差不多了,叶总从秘书到特助、助理,各种直辖的下属,都是男的,唯一见过的一个女高管还是位快五十的阿姨。
“我艹,叶总竟然是个gay!”
周子实再也忍不了,拿起文件夹啪的一声拍在洪一禾的头顶上,“你脑子里有坑吧!除了你们纪总,叶总还会娶谁!”
洪一禾惊的眼睛差点脱眶,刚刚脑海里虽然有过这个猜测,但不过一秒就被否决了,纪总如果健健康康的,和叶总倒也挺相配,可如今纪总都变成这样了,叶总怎么可能……
“周老实,我读书少,你别忽悠我,叶总想娶我们纪总,这怎么可能嘛!”就算叶总对纪总是真爱,但叶总的家庭能接受现在这样的只有六七岁智力的纪书宛?
叶氏那么庞大的一个家族体系,必然有着最严苛的择媳要求,像叶总这样的直系子弟,要想在家族内得到最大的话语权,除了联姻就是“和亲”。
周子实幽幽.道:“我们叶总对你们纪总,一直都是势在必得。再说,你也看到了,我们叶总对你纪总是怎么样,你心里没点儿数?”
“不行不行,这太魔幻现实主义了,童话里都不敢这样写。”
周子实拖过一张办公椅坐了下来,“这样跟你说吧,叶总这次回国自请流放到榕城,其实是因为拒绝了家族替他选好的结婚对象,惹怒了叶家的几大长辈。”
“流放?”洪一禾一时没明白。
“不然呢,以叶总现在的身份和实力来榕城注资盘活一个快要破产的老公司是为了什么?还不是因为你们纪总,实话跟你说吧,叶总就是为了和你们纪总再续前缘才来的,一切都是因为你们纪总。”
他睨着已经听傻掉的洪一禾,“现在你说叶总请人设计婚戒会是为了谁!”
洪一禾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我怎么没听我们纪总说过她还和叶总有过一段儿……不对呀,我是五年前跟在纪总身边做事的,那时候纪总刚满十八啊,难道是早恋又分手?”
这个周子实倒是不清楚,他之前是叶总在欧洲集团那边的助理,也是今年提前被叶总调往榕城做事,这才窥探到一丁点叶总的心思。
周子实清了清喉咙,“兴许是有过一段儿,要不然就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总之,对我们叶总,你大可以放一万个心,这世上谁都可能伤害你们纪总,唯独叶总,永远不可能。”
……
夜晚,榕城南区的酒吧夜店一条街中,依旧是灯红酒绿。
一家夜店的顶层是个装潢颇为高端的酒店,套房中,一对男女正肆意纠缠着。
手机铃声响了好一阵,女人伸出光裸的手臂探身去拿了过来,看清来电显示,皱了皱眉,接通电话。
身后的男人还在意犹未尽的抚弄着她。
“蓉姐,事情有些不妙,最近有人在查超哥之前找的那几个人。”
“不是已经给了一大笔钱让他们离开榕城吗?!怎么又回来了?!”
“哎,别提了,那群狗东西又嫖又赌的,再多的钱也花的尽,没几天钱就没了,所以又偷偷溜回榕城了。”
纪南蓉闻言忍不住暗骂一声,“知道是什么人在查他们吗?是不是长宁那边的人?”
“不清楚,但能肯定对方来头不小。”
“我让你查的纪书宛的去向有什么眉目没?”
“有倒是有,就是上次那件事后的第二天,查到了她去东非的机场航班信息,但是之后的踪迹就难找了,蓉姐你也知道,你给的资金毕竟有限,榕城内还凑合着能查点什么,但要是跨国的话,就有点不够看了。”
纪南蓉如何听不出他的言外之意,心里暗恨,嘴上却只能道:“知道了,晚点会有钱打到你的账目,不管怎样,务必给我查出纪书宛的下落。”
“嘿嘿,不愧是蓉姐,果然爽快。对了,我听场子里的兄弟们说,超哥最近玩儿的有点大啊。”
“他又干什么了?”
“啧,你也知道,超哥一向好那一口,最近到了新货,嗑了药,有时候high劲儿上来了,手头上难免没个轻重的,所以……”
想起自家哥哥那德性,纪南蓉冷笑,“这事儿你别来找我,我爸妈把钱都往纪博超那儿送,他手头上有的是钱,随他怎么疯,关我屁事。记住我吩咐你做的事,没消息就别来打扰我,挂了。”
那头的人听到手机里传来的嘟声,阴着脸呸了一声。
见纪南蓉将手机往床头柜上一扔,她身后的男人再度埋了进去。
“宝贝,我们接着来。”
纪南蓉心里正烦着,抬手把他推开,“滚。”
男人动作一僵,随后迅速调整过来,暧昧地按揉着纪南蓉的肩颈,“宝贝,好好儿的怎么生气了?老公给你捏捏怎么样?”
纪南蓉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男人的脸上,“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我包养的一个鸭子,也配做我老公?!说了,赶紧给我滚!”
男人没有防备脸被打得一偏,昏黄的床灯下,他侧脸俊美,这时因为心中的恼怒嘴唇难得的紧紧抿着,纪南蓉无意间瞥了他一眼,却顿住了视线。
这种冷厉的表情,太像了。
她心头一颤,眼神迷离起来,伸手去摸男人的侧脸,“像,真是像……不许转头,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