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期间幻影旅团的每个成员都出于好奇等原因去看过他,几个母爱泛滥的女生和飞坦去的次数最多。但是飞坦不承认,惹急了还和芬克斯打架。
“团长,他的恢复能力在普通人里应该算很厉害的。”侠客掩上门,爽朗道,“虽然还有明显的急性精神错乱症状,但基本能正常沟通,求生欲很旺盛,明天可以准备开念。”
“我知道了。谢谢你,侠客。”库洛洛颔首。
信长嘟囔:“都烂成那样子了,强制开念真的能成功吗?”
“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毕竟再坏也坏不过现在的情况了。”侠客摊手,“开念成功的几率要比他这样活下去的几率大的多哦。”
*
“首先,感受你体外散失的气。”
飞坦捧着《念能力开发初步》,干巴巴地念道,“然后用意志力尝试控制它们的流向……不行,团长,他这样下去会死。”
库洛洛看着床上骨瘦如柴的人,目光深沉。
“能不能活下来全在于他自己的意志,我们做的都是无用功。”
“喂,废物!”飞坦扬手狠狠给了佐伊一巴掌,“听到没有?给我活下来!”
佐伊耳边嗡嗡作响。
他正处于一片混沌之中,眼前时而闪过从高空中坠下的垃圾,时而又是一些熟悉面孔的碎片。
好痛,浑身上下都好痛啊……终于要死了吗?
扭曲凌乱的画面交织在一起,四面八方都响起说话声。
“我要杀了你。”
“这孩子应该能卖个好价钱。”
“……给我跪下……”
“咬人的小猫会被拔掉牙齿。”
“这样剥怎么样?我大概学会了哩……你喜欢哪种?”
“居然产生抗药性了……把那支新的拿来。”
“凭什么长了一张好看的脸就可以享有我们永远得不到的人生?!”
“把他铐起来,明天晚上……”
“你只是我养的一条贱狗,懂吗?重复一遍。”
“小心别打死他。……快跑,教堂的人来了!”
“这是我攒了半个月的灭鼠药,听说连狮子都会被毒死。怎么样,好吃吗?”
“我不喜欢这颗痣,位置不好。不如,用我们家族的徽章盖上吧。”
“让你吃你就吃,乖孩子……”
“哈,够爽……果然还是年纪小的好玩。”
“我叫库洛洛·鲁西鲁,你的室友。”
“啊!他敢咬我!他敢咬我!!”
“我玩腻了,扔了又可惜了这张脸,送去给……吧。”
……
画面渐渐聚集成型,黑暗中立着两道破开囚墙斩断锁链的身影。
“废物!”
“你想活下去吗,佐伊?”
“……想。”
想要活着,想要变强,想要复仇,要拥有绝对的力量,能够打破一切桎梏的能力。
要成为永远向前的、锋锐无比的剑,所向无敌。
白色的气缓缓聚集成型,温柔地裹在少年身上。库洛洛神色一动,撩起他的单衣,撕开绷带,苍白皮肤上深可见骨的溃烂已经止住了血。
“成功了。”他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
飞坦若无其事地放下被抓破的书,“明天开始让我教他学念吧,团长。”
“不急,先测试念系,如果是变化系就由你负责。”
“他绝对不是变化系。”飞坦双手抱胸,“强化系还差不多哩。”
“嗯,他就是那样的性格。”
*
“不会吧!”芬克斯不可思议地大叫,“这么个骨头架子会是强化系?!”
换上库洛洛白衬衫的银发少年软软地注视着他,稍稍下垂的眼角和上翘的睫毛显得无辜又惑人,芬克斯突然有点说不出来话了。
库洛洛:“芬克斯,你愿意教佐伊学念吗?”
“啊啊,如果是团长的命令的话……”
“不,只是请求而已。团员里的强化系只有你最适合教他,你不愿意就由飞坦担任。”
“可以,我无所谓,反正也是闲着。”芬克斯摸后脑。
小少年的嗓子很快恢复好了,但存在复发的可能性,侠客建议他不要大声说话或喊叫之类。
佐伊被芬克斯结实地背摔在地,委屈巴巴地坐起来。
路过的飞坦:“你不会轻点?”
芬克斯怒:“我就是被人揍着学会念的,还要我怎么教?”
飞坦从斗篷下摸出一本《念能力开发初步》,侠客著。
第2章 流星街x黑帮x旅团
这是蜘蛛的手足们接触外界社会的第二个月,多数适应良好,有的还找到了工作,少数依然不适应。
他们占据了被剿灭的黑帮首领的房屋。屋子内部空间很大,房间也多,团长和侠客研究一番后发现屋后的大半个山坡居然也归他们所有,唯一的缺点就是装修不太合乎流星街人的品味。
好在很快,窝金和信长为了电视的所有权问题在室内“切磋武技”一番,在诸位流星街人眼里,客厅看着已经比以前顺眼多了。
玛奇和派克相约一起去理发店,在坐下后因为受不了别人手里的利器离自己的头那么近相继放弃,还是回了基地自己剪头发。
银发的孩子偷看被发现了,派克觉得他可怜,索性招呼他过来。佐伊五年没剪的头发长过了腰,乍一看像个干巴巴的小姑娘,一头银发细碎波浪打着卷儿,拿在派克手里微微发凉。
派克只剪过自己的头发,没剪过男孩的头发,比划来比划去剪了个参差不齐没刘海的妹妹头,没想到还挺可爱的,就是佐伊更像个小姑娘了。他发育不良,十三岁才一米五不到,穿着库洛洛的白衬衫直晃荡。
每天有这么个“小姑娘”在身边转来转去搞得飞坦心痒痒的,淘到的画册白天总会代入真人,做梦都在对他施加暴行,愈发烦躁不堪,床单被罩换了好几套。
最后玛奇看不下去,照着童装促销单上的小模特把佐伊的头发剪了,她心灵手巧,库哔都有点心动想找她,可惜人家不打算往美发行业发展。
银发的小孩在后山摸爬滚打,大多数时间不说话只笑,像个不知忧愁的小傻子,倒是很讨人喜欢。
蜘蛛们进进出出经常随手拨弄他一下,教他几招,凶一点的揍他一顿,佐伊身上天天挂着彩,人还是很高兴,笑嘻嘻的。
芬克斯喜欢逗他,叼着根草教他骂人。
一套流星街街头常用语三百句教下来之后,他无所事事地问:“有人骂过你没?”
佐伊正在练信长教的挥剑,信长让他一天最起码挥一千下保持标准姿势不变。
他很专注,不说话,点头。
“怎么骂的?”芬克斯好奇道,“谁会骂你啊,你有啥好骂的?”
佐伊看他一眼,轻轻地说:“你不会想听的。”
信长踢芬克斯一脚,过去给佐伊纠正姿势,小孩继续练挥剑,衬衫袖子卷着露出一截细瘦苍白的手腕,上面有好几个疤。
芬克斯不知道那是什么疤,圆形的,最外面一圈是暗红色,里面是浅粉色,佐伊身上有好多类似的疤,小腿上也有。
他问飞坦,飞坦扫了一眼说是烟头烫的。芬克斯想,还挺好看的。又想,不行,这么想他不就和飞坦成了一类人吗?就不想了。
后来有天芬克斯教佐伊抽烟,小孩一开始有点害怕,往后缩,最后还是接过来尝试了一下,被呛得直咳嗽。富兰克林路过看到后告诉了飞坦,飞坦和玛奇联手教训了芬克斯一顿。
“这有什么的!啊?!小孩就是要直面自己的伤疤才会长大!”芬克斯忿忿地喊。
佐伊就在不远的地方对着稻草人扔飞刀,据库洛洛说很适合偷袭,出手够快就不会被发现,扔完就跑。
他连续三刀都扎进要害,偏了偏头,不知道有没有听到芬克斯这句话。
*
佐伊第一次学会念的高级应用技纯属无师自通、急中生智。
当时窝金喝醉了,毫无预兆地向他那个方向倒去,吓得众人以为佐伊要被压成一摊混着银色毛发的肉泥。搬开窝金之后却发现佐伊只是脸色苍白冒汗,胸前居然裹了一层薄薄的“坚”。
窝金醒了之后听说这事,惊诧于”天下竟然还有这种弱小的东西”的同时自觉很对不起佐伊,教了他一个自己摸索出来的肌肉发力小窍门,向佐伊展示了一番“真正的强化系”的雄浑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