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里见到过一次,喏,就是你之前把手机送到我办公室的时候。”
“唔,原来你就是让Vodka不擅长对付的那个人呀。代号是Medeira?”为了分散注意力,也为了排解自己刚才的恐惧与愤怒,浅羽选择与面前的人聊天,来稍微调节一下心态。
“Snakevemon,没有传言中那么强大呢~”马德拉像是发现了什么弱点,意外的开心,“怎么,因为身体受到折磨,所以受不了了,于是想通过聊天的方式缓解吗?”
浅羽沉默,看来眼前这个女人,虽然也从未被原著提及,但也是个厉害到过分的角色,自己还是把不安的情绪压在心底吧。
“呐,你知道那些小喽啰为什么下手这么重么?”即使浅羽不答话,马德拉一个人也能把天聊下去,“因为他们平常太压抑了,既怕警察,又怕组织,每天都活得胆战心惊。所以他们一旦有个沙包,就会毫不留情地发泄自己的负面情绪。对他们来说,虐待别人可以获得快感。”
浅羽闭上眼睛,装作充耳不闻,可实际上,他不得不承认马德拉说的是对的,那些人伤害他时的表情,确实是笑着的。
“所以呀,如果你也心态崩溃的话,不妨也试试这种发泄方式。”
“真不像是一个医生会说出来的话。”浅羽的声音有些冷,“好啊,我接受你的建议。”
话音刚落,浅羽便抄起身旁的手术刀,弹身而起,把刀刃对准了马德拉的脖颈。马德拉呼吸一滞,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如果对象是你,你还说得出这种话么?”浅羽的声音依旧非常虚弱,可是话语中的厌恶和凌厉却分毫未减。
“喔,好久没有人敢威胁我了。我记得上一个威胁我的人,尸体都烂掉了呢。”
“为了做出现在这个动作,我扯动了自己的伤口,很疼。若你打算害我,也一定会牵扯一些让你感到痛苦的地方。人在伤害别人的同时,随之受伤的还有自己的心,何必…”
突然响起的机器音,让浅羽的话音消失在了喉中。
【友情提示,请注意浅羽鹤目前的身份,以及交谈对象的身份。】系统毫无感情的机器音,让浅羽冷静了不少。
他也明白刚才是自己过于激动了,一系列的遭遇让他的心变得很乱。在这样黑暗的地方,浅羽真的担心自己会迷失掉方向,所以,在他感到内心动摇时脱口而出的那些话,仿佛是为了说给自己听一般。
可只有这样,他才能确认自己还握着那颗本心。如果能见到零就好了……浅羽悲哀的期许着,只要站在他的身边,自己就能变得强大。
可浅羽转念又想到,零的处境只会比自己更加黑暗,但他却从未动摇,从不曾被打败。那道耀眼的身影,不愧是他追随的目标。真的,厉害到让人心疼。
“原来如此,蛇毒亦可入药,是药是毒,一念之间…么?”马德拉却一反常态的露出了微笑,“看人这方面,果然还是我比Sherry厉害些。”
浅羽收回刀刃,把它丢到一边,撇撇嘴到:“然而,是药三分毒。”
“那就在这药的剂量毒倒我之前,让我与蛇共舞吧。”
浅羽一愣,他没能理解马德拉跳跃的脑回路。听起来,她好像有意与自己合作?合作干什么?
“啊,对了,有件事忘记告诉你,我办公室的那个箱子呀,是可透视的。通过监视画面,其实能够很清晰的看到你的手在箱子里做了些什么。”
“说来也神奇,你当时明明拿Laphoraig的手机打了个电话,我去检查的时候居然没有任何通话记录,没过多久,这个手机所在的房间就被烧了──你说这情况,像不像是有人黑了这个手机,并顺着它定位了具体的位置呢?”
浅羽内心警铃大作,原来终究还是因为他的疏忽。
马德拉将消炎药敷在他的伤口上,“我可是什么都没向组织汇报,无论是你当初的小动作,还是我顺着这条线查到的那位被称作“文念先生”的顶级黑客──你说我这份诚意够不够呢?”
第88章 file.88 合作
浅羽愣了半晌,直到此刻,他才明白这件事的全部经过。
他无奈的苦笑道:“原来如此,不愧是同源自西班牙的相似酒,Medeira和Sherry。你竟然会帮她们到如此程度,为什么?”
“整个组织里我就看她顺眼,怎么,你有意见?”
“没有意见,有条件。”
“真巧,我这边也一样。”
浅羽也不犹豫,直接说到:“我的条件是,不许再把文念先生牵扯进来。”
“哦?”马德拉露出饶有兴趣的表情,“你跟她什么关系?”
“与你无关吧。”浅羽眼光不善的望着她。
“好吧,我的条件是,保护Sherry。她作为药物研发的主力,组织找不到顶替的人,一时半会儿不会动她,但如果她的姐姐明美一直失踪下去,Sherry的处境就会越来越危险。到了那一天,我要你帮她。”
“我答应你。”浅羽立刻回答了这个问题,其实,哪怕没有马德拉的请求,他本身也会这么做。
不如说,从他打定决心救明美开始,就已经准备想办法救出宫野志保了。
可浅羽的表态过□□速,反而引发了马德拉的不信任。
明明她平生最讨厌威胁,此刻却说出了这样的话:“不管你当初为什么会接近宫野明美,现在从组织叛逃的她就在文念那里。若这件事被组织发现了,难道你要辩解说,你完全不知情,是我和Sherry威胁文念先生救了明美么?还是说,你要彻底把我们全都当作弃子呢?当我联系上她时,稍微拿你做威胁,她可是紧张的很呢,看你现在的样子似乎对她也很在意。可哪怕你的心够狠,只要组织查到你们的关系,也不会相信你,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脱开干系。”
“是啊,亲情怎么可能斩断呢。”浅羽轻笑一声,笑容里似乎有些悲凉,又有些庆幸。
每个人都是为了亲情,阴差阳错的,竟造成了这番巧合的结局。明美为了妹妹能脱离组织,才会接下组织危险的任务;浅羽为了绪儿的安全,才执意不借助她的力量救明美;而志保担心姐姐的安危,竟然联合马德拉找到了浅羽身后的“文念先生”,威胁她带着明美脱离组织的监视;于是,绪儿害怕浅羽鹤被组织中的人对付,在一片混乱的人群中抓住了明美的手腕……
浅羽有点庆幸当初发现绪儿存在的组织成员,是马德拉这种站在灰色地带,拥有善念的人;然而结果却还是让绪儿去做了无比危险,又让她崩溃的事情,都怪他。
要是当时的人群不够混乱,要是当时黑衣组织的人一直盯者明美没有脱梢,要是她们逃跑的路上被组织的人追上,要是组织在明美身上做了什么定位追踪到绪儿的住处,要是……随便有其中一个意外,就能让两个人陷入绝境,现在想来,浅羽都只觉心惊,手心满是紧张的虚汗。
而除了后怕,更多的就是悔恨。他恨自己的冲动,恨自己的思虑不周。恨自己凭着点小聪明就自以为是,更恨自己竟还一直觉得这些做法是正确的——自己所有的不成熟,伤害的都是最亲最爱的人们,是他们帮自己承担了后果。
浅羽那紧锁的眉头,和越来越悲痛的表情,让马德拉忍不住问到:“怎么了?被我的话戳到痛点了?”
浅羽摇摇头,“我知道我以前的做法很蠢,可是,我竟然找不出更好的办法……”
他想到了过去很多桩事件,可却发现,哪怕站在现在审视过去,他也想不到该怎样保住拉弗格,怎样救下朽木博士,怎么给绪儿创造一个安全的环境。
浅羽从未像现在这般感到无力,难道从一开始,拯救他们就注定没有结果么!!?
“呵,”他自嘲般笑了一声,“更可怕的是,我到现在竟然还想着去做同样的事。”
他还想去月影岛,想去改变麻生成实的结局。原著中那个月光鸣奏曲事件,犯人解决掉仇人后在烈焰中自杀的那一幕,小侦探因这个事件持续了几百话的愧疚,和钢琴声最后传出的那句谢谢,他至今都仍记忆尤深。而且,化名浅井成实的凶手与真正的浅羽鹤还有这层关系,他实在无法让自己在知情的情况下还置身事外。
可他更不敢想象,如果自己去阻止事件,会不会让组织提前注意到毛利一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