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他们唯一逃出生天的方向……
第45章 file.45 滑稽
两人份的晚餐最终还是被他一个人吃完了。
降谷零吃饭的姿势很优雅，不急不慢，似乎每一口美食入腹都是种享受。
“我以为你们这种人吃饭都会很快呢…”月玲窝在沙发上，如果他们认识葛优的话，现在她的坐姿便是葛优瘫的样子。
“美食自然值得花费时间去细细品尝嘛~”他心满意足地眯眼说到。
可或许只有他自己心里才明白，此刻的他根本食不知味。
炸弹早就被拆了，为何会有爆炸发生；故意留下的网络漏洞此刻也该恢复了，为何迟迟没有风间的联络；而防暴部队待命了那么久，为什么街道上一直没有异常……
许多事情，都与意料中不一样。
或许警察厅的作战室有了别的计划，或许面对突发状况他们已经商讨出别的应对措施。
可他是一匹孤狼，他只能自己承受所有的不安惶恐与焦虑。
大部分时间，他没有同伴。
——这个事实，他一直很清楚。
“不愧是career组的精英卧底，表情控制真的厉害，”月玲微微皱眉看他，“其实你们的计划出问题了吧，我如果是你的话，这会儿一定很慌乱，偏偏表面还要装的淡定。”
——曾经，他有过同伴。
“我是个局外之人，也比你大了不少年岁，怎么说呢，反正你也信任我，就不用在我面前这么端着了吧？”月玲虽然总是一副淡漠的样子，但眼神之中似乎有了点担忧。
——后来，同伴牺牲了。
“那，你卧底总有个线人吧，要不去找那个人？”月玲看着他一成不变的神情，愈发不安。
——影子代替他被启动。
“你对泥惨会的状况这么清楚，泥惨会内是有你的同伴吧？”
——他之前一直没去搭线，孤狼，不需要同伴。
“当然，我对你们的机密不感兴趣。我只是想说，你就一个人，不需要把所有的东西都抗在肩上。”月玲摊摊手，她说话的语气一贯这么随意。
——也不能有同伴，还是一个人承担着比较好，真的。
他摇了摇头，露出一抹开朗的笑容，“你看，外面似乎乱了起来。”至少，这件事还在掌控之中。
“假的。”月玲突然很不雅的啐了一口。那笑容太假了，她大概是这个意思。
可是不管从哪个方向看，这表情都完美无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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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市的居民有幸在今晚见识到了一次最滑稽的火拼。
是深夜，大多店铺早已关门，四周的街道内突然熙熙攘攘涌出很多小混混，或手持棍棒，或挥舞刀枪，杂乱不一，毫无纪律，除了那往前冲的气势有些唬人外，简直是一群乌合之众。
而他们冲刺的目标，是那座关押有罪之人的高墙。
等待他们的，是一圈部署严密的防爆盾牌。严密整齐，毫无漏洞。
小混混们嗡嗡地挤到跟前，还没开打，瞬间就懵了，然后紧接着就是稀稀拉拉的后撤。
当然，大部分人是没有撤掉的，埋伏好的警方收获颇丰，压着一个个神色沮丧的小伙们上了警车。
整个过程，当真是惊呆了围观的吃瓜群众。
根本没见识到什么精彩激烈的打斗，只有一群呼呼啦啦冲上去，然后瞬间放弃抵抗，跟自投罗网似的傻乎乎的小混混。
对此，浅井月玲也是目瞪口呆，“这是什么情况？”
“只是这附近不成气候的大小犯罪团伙，被泥惨会当枪使了而已。”当然，他们将计就计，顺便成功逮捕了不少人。
如果泥惨会成功接到他们的人打算撤退，那这帮乌合之众，就能帮他们分散警方的注意力，让他们能顺利撤退。
当然，泥惨会才不会把真正的目的告诉他们，恐怕是假装要与他们联合，约定在这个时间一齐火力围攻监狱。那些小团体靠一己之力肯定没有劫狱的气候，自然愿意合作。但这些小团伙没想到，他们约定好的发起进攻时间，其实是泥惨会的撤退的时间。
“那这，算是收尾么？”月玲歪头问。
“算是收尾的号角吧？”降谷也歪头答道，“搞定了外围，内部才会突入。内部收了网，也就结束了。”
“那作战结束了之后，你呢？”
“不是早就说好了，今晚我们好好聊一聊嘛？”
“我以为你聊完了。”月玲翻了个白眼，难道他们聊得还不够多么？
“之前那些，都是代表公安的；接下来，才是代表我自己的。”安室说，聊天才刚开始呢。
第46章 file.46 他是
浅井月玲没有问出口的疑惑，他很清楚，为什么要派肩负卧底任务的自己来与她接触，就是因为，除了接下来针对组织的合作，他还有一些私事想问问她。
而且之前，安室利用送快递之便，顺便查了查浅井月玲家的水电表，怎么看，都不像是只有一个人独住……除非她是个很浪费的人。
安室缓缓开口，委婉到：“我想问的，可能会是一些容易让您伤心的事…”
“没关系，最痛的那个伤疤你之前已经揭过了。”月玲无所谓的回答。
被她这么指出，安室也有些尴尬，他咧了咧嘴，还是开口道：“是关于您的儿子，他之前在火灾中不幸遇难身亡，那场火灾是人为的。”
“我知道，警方给我看了监控录像。”没想到，月玲是真的很平静，“是清水教授迷晕他，又放了火，最后两人一同葬身火海。但我又能怪什么呢，始作俑者都死了。”
“您跟儿子关系不好？”安室不得不问，之前提到他丈夫，也就是安山集团前董事长的时候，月玲还为她的死质问自己，但是却对儿子的事如此淡漠。
她无奈到，“何止不好啊，他跟我们早就断绝关系了。好多年了，因为当初的一些原因……唉，当父母最失败的，就是养出了一个坏孩子。”
没把他亲手交给警察，可能就是当母亲的最后一点纵容了吧。从此之后，就当不认识这个人，也不知道他做的那些事儿了。
她揉了揉眉心，喃喃到：“或许我心里，也早就不把章远当自己儿子了吧，所以得知他的死讯之后，倒是格外平静。不过章远去了之后，那孩子也一直没来看过我……”
“您说的那孩子是？”
“哦，是章远的幼驯染，那孩子父母去的早，我们偶尔会照顾一下他们。”月玲难得露出一丝正常人会有的寂寞表情，“章远离家之后，那孩子每周都会来看看我们，帮着打扫卫生之类的，说一说章远的情况。”
“那您知道石田章元的妻子因为抑郁症自杀的事情吗？”
“这…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结婚了，那姑娘好像是叫惠子。”月玲再次叹了口气，“就连他结婚的事，也是那孩子跟我们说的，唉，小鹤他总是只挑好事说，大概也是不想让我们担心吧。”
“啊，不是，石田惠子是前几日刚自杀的，章远的幼驯染不是从他死后就没来过了么，所以您才会一直不知道这个消息吧。”安室的表情也有些哀伤。
“小鹤可能是因为章远的死，不知道怎么面对我了吧…”
“那孩子，小鹤他是个怎样的人呢？”安室像是接话一样自然而然的问到。
“我说，警官先生，你下次想问什么，不要这么绕圈子行不行？”没想到，月玲还是很敏锐的发现了，“何必从章远扯到惠子，你直接问浅羽鹤不就行了。”
“不愧是浅井女士。”安室倒是坦然的赞叹，“不过我只是知道他与石田章远应该相识，并不确定您认不认识浅羽鹤，所以才没贸然询问。”
“小鹤是个怎样的人……这个还真不好描述，总之是个有趣的孩子吧。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我简直想象不到，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懂事的小孩子。然后就发现他心思挺深的，但瞒得了同龄的小孩子，却瞒不了我们这些大人。”
“心思深？”安室挑眉。
“大概不是你想的那种心思深，他行事特别直白的，算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月玲抓了抓头发，“就是如果小鹤要做一件事，那只要他做第一步，你就能看出来他的目的，绝对不会有什么弯弯绕绕。但是他做完这件事之后会想的很深，哪怕一件完全正确的事情，他都会后悔纠结很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