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帮忙脱掉了安珀的外套,外套之下是一件破破烂烂的T恤。由此安珀身上那莫名的气息隔着这么远,依旧清晰地传到了亚七的鼻尖、内心深处。
这个味道……
太撩人了。
太想尝尝是什么味道了。
倘若之前从未注意过这个味道,那就这样罢了。可一旦闻到了,就注定此后不会再无视了。
亚七挣扎着,被那人掐着脖子向着上方游动,然后两人像是鱼雷反冲一般,冲出了水面,同时,整个圣光之海泛起了滔天的巨浪。
本应是黎明破晓之际,天却原来越暗,这里被无尽的黑暗笼罩,翻江倒海、摧山搅海、天崩地裂,像是过不去的极夜一般!
浮出海面,亚七依旧被那人掐着脖子,更感窒息。
然后,她听到了这个人是怎么叫她的:
“——神佑骑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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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海岸边上,赶来的警察听着司机对亚七的描述:“我也搞不懂一个小姑娘大晚上的怎么会来这里自杀,还告诉我说是梦见了神佑骑士,是神迹!”
可一个巴掌扇不醒,白茶依旧迷迷糊糊的,还继续哼着歌。
亚七咬咬牙,又是扇了一个巴掌,继而摇晃着白茶的肩膀:“你怎么成这样了!”
外人眼中的乐坛超人气歌手白茶,她怎么成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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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一会儿,白茶清醒了过来,认出来了眼前一直瞪视着自己的人是亚七,反而很不开心似的。
两人许久未见面了,可白茶的第一句话却带着相当的敌意:“你怎么会在这里?”
情况危急,亚七如实道:“是依涵,一切事情都是她搞出来的。”
“哦。”安珀应着,道,“依涵是个谁?”
亚七:“……”
亚七骤然明白了。就和当初在酒吧里一样,安珀驱魔,就是驱魔,才不管这是个什么魔。反正,她的任务,就只是把对方拖回地狱就好了。
而她刚才这样问,也是因为两人之间气氛太过于尴尬,她没话找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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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珀在前方走着,平静道:“看来她今天是要你死。”
亚七回头,看到后方卷起像沙尘暴一般的黑雾,卷起旋涡,向着两人冲来。
侍从抬起自己颤抖的胳膊,指着城南的那个方向:“城南的公墓,发生了地震!地震将所有的棺材都从土地里震了出去,然后……所有的尸体都复活了!他们都从棺材里平爬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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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督徒的尸体一般不火葬,反而实施土葬,人死了之后都会睡在棺材里。对于他们来说,死亡并不是一切的终结,而是一种等待。
一生未曾作恶的人会直接升入天堂,可这样子的人少之又少,起码安珀活了一万多年了,这样的人一个都不曾遇到。即便有,他们运气也很差,幸运E的那种,被恶魔与恶意玷污,最后还是得下地狱。
剩下的人则是在地狱里知罪、悔改,等着审判日到来的那一天,善恶死人都将复活,灵魂重新归于自己的肉体之上,而受上帝的最终审判,实现新天新地。
这一天对于有的人来说是审判日,但是对于更多人来说,是世界末日,是他们坠入万劫不复之地,受到永刑的那一天。
而安珀的那句“地也要交出死人来”果然成功地把他们的灵魂从地狱里交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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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涵的演唱会团队排练了这么久,该是检验成果的时候了。
演唱会在后天举行,今天是最后一次的带妆彩排。
RB一行直接来到了安息城最大的体育馆。
她们到来的时候林谦正在跟大家打气。
RB回到了后台,收拾东西准备走人。
这个时候,后台的走廊却又沸腾了。
大晚上的,维洛过来了,还为亚七送上了一走廊的花,五十米的走廊陷入了红色的花海,面目皆是红色的玫瑰花。
这玫瑰花就跟钱币一样,多多益善,无论有多少都不会让人产生密集恐惧的心理的。
其他的歌手看到了,哪怕是男歌手心中都产生了无限的羡慕之情。
可亚七看到了,只一眼,小脸煞白。
玫瑰花在一般人的眼中是爱情的象征,可是在此刻的亚七心中,感觉可太糟糕了。
接待:“您怎么会没有姓氏呢?我们公司登记是很严格的,您这样我不好交代的。”
亚七看了一眼安珀,只好道:“那……Morningstar,我也姓Morningstar。”
这……这是冠夫姓吗!
所有人都快要疯了。
这年头黑社会虐起狗来简直是狂风暴雨技术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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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待立刻安排好两人上楼去找星夏了。
安珀豪放地摆手:“拜拜了呦!”这个动作在众人的眼中就好像深山里的老虎打了一个哈欠,令人闻风丧胆。
因而,RB受邀参加明日的音乐节,这下可终于又有了工作了。
亚七阴沉地看向了她们几个,满脸写着“我不是扫把星,快给我道歉”,结果几人就好似没有看到一般,几个人假得就和校园篮球队打完比赛似的簇拥在了一起,嘻嘻哈哈地去排练了。
结果走到了拐弯处,安珀大手一挥:“反正明天就要去唱歌了,临阵磨枪什么的也没有用了,咱们直接去大吃大喝吧!”
跟在后面的亚七无语至极!脸呢!你们的脸呢?
安珀回头看向亚七,道:“吃火锅吧!多点一些血块!实在不行,另点一份毛血旺,我请客!”
RB的众位惊了!
伽罗:“老大!你变了!之前的你,望着两根灯芯都不肯咽气的!”
安珀气得推伽罗:“什么鬼!小心我打死你哦!”
安珀挑眉:“你感受到了什么?”
亚七看着安珀的瞳眸,道:“感受到了她的痛苦,她很害怕。”
安珀一愣。
亚七上前,欲往那名舞者走去。安珀立刻拉住了亚七的手,另一只手握紧了手中的十字金剑。随时做好了斩杀舞者,即便又被亚七痛骂的准备。
亚七轻轻地拍了拍安珀的手,道:“无碍。而且,你的金剑也没用的,上次在跨海大桥上,病号已经将自己的心脏吐出来了。”
安珀又是怔住了。这把金剑陪伴了她这么多年,她从未想过这把金剑还会有无用的时候。
舞者刚才被安珀狠狠地踹到了地上,到现在都没有起身。可她一直在地上躺着,痛苦地挣扎着。
亚七蹲到了那名舞者的面前,将自己的手放在对方的额前,道:“你不要怕。我在。”
这世道还能不能有王法了,一个唱歌跑调的人居然嫌弃唱歌死嗓的人难听?
不过也从中能看出来亚七有着跟安珀一样的迷之自信。真不愧是缘定前世今生,天造地设,即使是神明都无法阻止相爱的一对!
泽熙诺拉继续:“殿下,你如此纯净无暇,你一定无罪,但人活在世总是会有一些邪念的,车总有抛锚,马总有脱缰的时候,对于你来说,赎罪券虽好似可有可无,但多多益善,不是吗?”
鸡同鸭讲,亚七不懂泽熙诺拉为什么会这样说,不光是泽熙诺拉,似乎RB的所有人都对她有一些误解,于是摇了摇头,道:“我不需要。”
泽熙诺拉:“你不想回……呃……上天堂吗?”
亚七点头:“我不想上。”
“为什么?”
“我觉得人间就很好。”
亚七凑到了安珀的身后,在安珀的耳边低声道:“你就是这么跟你媳妇儿说话的?……怪不得咱俩分手了。还是说,咱俩没有分,你以前就是这个样子待我的?”
安珀立刻转身,看着亚七,道:“对啊,咱俩没分!今生还要继续呢!”
亚七却意味深长地笑着,没有回应她这句话。
泽熙诺拉老姨母般欣慰地微笑:“啊!爱情!”
伽罗也露出同款微笑:“啊!羡慕!”
亚七:“那明天怎么办?”
泽熙诺拉:“顺其自然吧,而且即便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把这些事情都推给老大就好了。”
安珀听到这话差点儿要砸吉他了:“喂!”
安珀:“哈哈哈哈……那既然你想要这东西,我送你啊!”
说着,安珀又是骑在了贝姬的身上,按着贝姬的头,将那个金灿灿的东西钉在了贝姬的眉心处,贝姬立刻发出了鬼哭狼嚎的叫喊!
贝姬这下不用看也明白了,那哪是什么宝器——那是一枚圣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