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七依旧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好半天才张口,道:“安珀,我刚才见鬼了。”
“哈?”安珀立刻起身,开了台灯,细致地观察着亚七,有看向四周,“你说什么?”
安珀完全感受不到周遭有任何的鬼气,而且有她这只弑魔之魔在,一般的妖魔鬼怪是不会自不量力地靠近的。
安珀百思不得其解,又问道:“你是不是想起来以前的事情了?”
“啊?”这下轮到亚七诧异了。
贝姬说了,亚七的前世是他们驱魔人协会至高无上的偶像,神佑骑士,在往前,甚至是神明最宠爱的圣光天使。
——可亚七呢?
她来到这里的当晚就掐死了自己的母亲。似乎是嫌弃母亲在这里苟延残喘地活着,给他们做实验,玷污了血族的高贵身份似的。
伊籁简直要气疯了,走进玻璃罩子里,拉扯着亚七的头发,露出来亚七的脸,骂道:“你这个弑母的畜生!”
“哈哈哈哈……”亚七听到伊籁这样骂她,笑了出来。
她刚才是那么悲伤,哭都哭不出来,可此刻,刹那间就笑了出来。
整个地下室都回荡着亚七爽朗的笑声,似乎她是那么开心,仿若她自出生以来到现在,此刻是她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候了。
这是亚七不想让白茶死去,就把白茶变成了血族。把白茶变成了和亚七一样,不生不死的怪物。
白茶刚刚成为血族,一切都还没有习惯。所有人不方便再打扰她,给她自己时间好好反应一下她现在自己怎么了。便都出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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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房门,待泽熙诺拉和伽罗远去,安珀突然停了下来。
“安珀,怎么了?”
亚七以为,安珀生气了,她觉得这并不是上乘之策。
确定四下无人了之后,安珀看着亚七,突然问起来了亚七另一个问题:“不止她吧?”
“……”
“我认识她的这一千年,风里雨里,她一直都是这样,所以很难想象她这一万年间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
“殿下,我觉得你对她也很不公平。”
“嗯?”
“她是不是总跟你说,她是一只恶魔,所以她做的事情,不要你用正常的观念去看待。”
“对。”安珀经常这样说。
“——所以你就真把她当恶魔看待了,唐乐的这件事她的所作所为的确很恶。但是你的心中是不是也有一个想法,哦,她是恶魔,所以她这样做也是理所应当的。”
“……对。”亚七沉默了片刻,应了泽熙诺拉的质问,突然觉得很对不起安珀。
亚七觉得,她这辈子可能遇到过的最好喝的血,就是眼前的安珀的血了。而且安珀这么喜欢她,如果安珀知道她是血族的话,说不定会心甘情愿地成为她的血奴的。
血奴?
主人和血奴。
这样禁忌又带感的关系又让亚七的全身忍不住颤抖,又是深深地在安珀的脖颈间吸了一口气。
安珀觉得现在的亚七有些奇怪:“怎么这么半天你喘了这么多次,难道你还有哮喘病不成?”
亚七摇头,然后对着安珀露出了一个妖孽横生的笑容。
安珀立刻不再想亚七是不是有哮喘的事情了,反而将亚七抱得更紧了。
最后,那些像幻象一般的回忆皆化为虚无,只剩下眼前的亚七。
管那么多做什么?
现在,她不正是又站在我的面前了吗。
于是不再想那么多的安珀一副扛天扛地,苦大仇深但我啥都不说,为你受了这么多的苦但我乐意的样子,认认真真道:
“我当然得那么做,因为——”
亚七也是认真地看着安珀,等着安珀的回答。
“我真的不想跟你提航希的事情!她那样的女人,真的是很恐怖的!你也认识她那么久了,一定知道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说不定你是这个世界上最懂她的人了!”
“……”
安珀听着赵卓尔的话,乐了:“你听!这个傻男人他在咱俩面前的时候是怎么说航希的,现在又是怎么说航希的?真不愧是演员,如果不是当天问过他的话,他现在再摆出这样的一副面孔,都不会令人觉得违和呢!”
亚七也仔细听着赵卓尔的话,思考着赵卓尔这样的人简直精分了,那他是否能将自己的爱与恨掩藏呢。
是不是因为这样,安珀才闻不到他身上仇恨的味道呢。
亚七在认真思考着,想着让安珀现在仔细问问赵卓尔身上的味道,安珀却只是在批判男人的劣根性:“我跟你说!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幸好我不是男人!我不是男人,你就有福了!比虚心的人还要有福了!”
“……”
这样的吐槽你的神父听到了不会哭泣吗?
在她眨巴眼睛闭眼的一瞬间,她看向了安珀身后RB的成员们。泽熙诺拉和伽罗身上也有那样的火焰,可是飞鸟的身上却没有。
飞鸟神色淡然地看着亚七,仿若她一直都是这样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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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归于平静,安珀撤掉了结界。
其他人都已习惯,亚七却骤然觉得自己从梦境掉落到了现实一般,内心之中不光充满了失重感,还有其他莫名的情绪几近负荷,快要溢出来了似的。
这个时候,场外突然传来了歌迷吵闹的喧嚣声。
“……”
“她却总是一副淡然处之的女神样子,完全不像电视剧里的那种恶毒女人。一开始,我也是很想成为那种和她一样的人的,在别人眼中温文尔雅,像水一般,只可惜我被她逼得越来越暴躁,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
“在别人的心目中,她是女神,可是在我眼里她是一条每每看到她就令我窒息的毒蛇。”
“……”
啧啧——
亚七和安珀十分理解为什么两人的关系这么差了。
即便星夏不喜欢这两位前任了,也难以接受自己丢的垃圾被别人捡去用的感觉吧。
而航希本质上如此恶劣,却被圈里人视为了珍宝,德艺双馨的大艺术家。
没想到这句话安珀听了却十分开心:“你现在是在许诺我永远吗?”
“我……”
“那我也许诺你永远,我永远不会再跟你分开的!”
“……”我特么真是在对牛弹琴!
亚七无奈,只能就这样瘫在了安珀的怀里。
说实话,安珀的怀抱挺舒服的。虽然不如她的床柔软,但是却与她的身体无比契合。
嗯?怎么觉得自己现在的想法很是诡异呢。
亚七的头靠在安珀的脖颈间,深吸了一口气。
亚七的怒火骤然升起。
她避世,但不代表她是个好欺负的包子!
可这怒火却又在顷刻间戛然而止。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了一双不穿袜子的脚,直接将那小毛球踩扁了。不光踩扁,还使劲儿碾了碾,直接将小毛球踩成了碎渣。
这个方式十分像那种抽烟人士踩烟头的脚法。
果然——亚七看向了那双赤x裸着脚的主人——是安珀。
不知道什么时候,安珀醒来了。
林谦给安珀拿出来了亚七的资料,跟飞鸟查到的第一页几乎没有什么区别。
林谦诧异:“你是想让她加入你们的乐队吗?”林谦以为安珀突然对亚七感兴趣是因为这个原因。
安珀一愣:“加入我们的乐队?”
“她之前也组过一个乐队,但是那个乐队解散了。说实话,我认为她很适合加入你们,正好你们乐队的键盘手不是走了吗?虽然她好像不是键盘手。”
林谦一门心思想让亚七当偶像,也不清楚亚七在乐队里的职能是什么。
安珀只道:“好,她可以加入。”
林谦一听,乐了:“太好了!”
“嘶——”亚七无奈地感受着自己裙下的那只贱手,到底是谁在弄痛谁?
……
+
这个夜晚,纱织也加入到了驱魔人协会的跟踪行动之中,可她体力不怎么好,方向感也好不到哪里去,走着走着,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她也迷路了。
可迷路也就算了,她突然之间好像就走到了什么荒无人烟的地方。
这个地方没有人也就罢了,还总是有奇奇怪怪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愈加觉得诡异的时候,纱织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就这样子掩耳盗铃地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继续给自己打气,从这乱七八糟的小巷子里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