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七:“你试试呗,要不你开快些,也能把她甩下去。”
于是纱织加快了速度,一路开到了跨海大桥。一个减速带的颠簸,纱织都快被震得咳出血了,车顶上的病号却依旧没有被震下去。
这个时间段桥上的车辆并不多,近万米的长桥之上所行进的车只有百余辆左右,但纱织的车足够拉风,不光因为一辆豪车成了这样,更是因为其上站着一个超大号人形挂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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纱织:“亚七,怎么办?我开快了,我也开到桥上了,难道真叫我把车和她一起扔到海里吗?”
这说起来好像挺简单的,大片里都是这么演的,可怎么实施可真是个难题。
亚七此刻又变了卦,三好青年附体,道:“要不,咱还是开到警察局,把她交给警察叔叔吧。”
纱织欲哭无泪:“亚七,你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你知不知道警察局在相反的方向啊!早知如此,上毛线个大桥!”
天这个时候突然暗了下来。明明刚才还是碧海蓝天的。
两人以为是天空中的云朵遮蔽了太阳。
亚七向桥外瞟了一眼,却看到了远方的太阳并未被云朵遮掩,反而亮亮堂堂,发出了白色的光芒。亚七之所以能看到光芒是什么颜色的,是因为现在整个天空都变成了黑色。
与其说现在挂在天上的是太阳,倒不如说那是遮天蔽日的厚重黑幕漏出了一个洞。
亚七惊诧无比,纱织也吓怕了,她的声音带着哭腔,下巴向着另一个方向一抬,让亚七看:“亚七,怎么回事儿?天上挂的那是啥玩意儿?”
此刻的天空之中除了那轮白日,还挂有一轮血月。
血月亦如亚七第一次见到RB当夜的月亮,一样红得几近滴血,只不过那个时候的月亮圆满得像是红色的水珠,现在的血月弯弯,更像是带血的镰刀。
亚七愈加感到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愈加感到不祥的时候,却突然感觉有什么阴影一瞬而过,从顶上掠过。
这个时候,亚七和纱织两人又感觉车顶上发生了什么——
一声重击——好像是重量增加了!
又一声巨响——好像是后方发生了爆破的恐怖袭击!
纱织:“不会是她突然之间变大了吧!”
亚七:“有人!有一个人跳到了车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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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珀下了楼,当街截了辆路过行人的小绵羊(电动车),强取豪夺的土匪架势,差点儿吓得对方要当场报警。
亚七指着楼上,道:“你的车我买了!你上楼,有个人叫泽熙诺拉,她特别有钱,你问她要钱!”
说罢,安珀就直接跑了。
安珀一路追赶着与练舞室相同的黑暗气息,追赶至了跨海大桥这里。
大桥与海岸,蓝天与白云,如此美景安珀却欣赏不来,因为前方那辆玛莎拉蒂车顶上的怪物实在是太可怕了。
在小绵羊踏上大桥的同一时间,她就设置了结界,由此大桥之上顷刻间变得比新年的安息城还要冷清,只剩下了一辆奔驰中的玛莎拉提和正在追赶着的小绵羊。
由此,结界中的一切也发生了变化。
结界外的世界晴空万里,蓝天白云,而结界内的世界,暗黑如鬼魅,天一瞬间就暗了下来。
现在的小绵羊全皆是质检不过关,速度50迈,风驰电掣,堪比汽车。
安珀加快了速度,整个人站了起来,然后像是马戏团的表演一般,纵身一跃,跳到了玛莎拉蒂的车顶上。
身后的小绵羊在没有主人的情况下飞速向前行驶了几十米的距离,就突然之间方向一歪,撞到了一边,随后直接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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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珀跳到了玛莎拉蒂的车顶,与同在车顶上的病号面面相觑。
安珀仔细打量着病号,只看出来了这是个丧失理智的人类死尸,看不出来其他的特性。
罢了罢了,情况危急,反正她每次驱魔都是见鬼杀鬼的,只要最后把恶魔驱赶至地狱即可,才不管那么多。
安珀在胸前划了个十字,继而从自己的背上抽出了一把细长的十字金剑。
金剑的光芒比钻石还要璀璨,不需要光的折射,这是它本身自带的色彩。
这把金剑生于无形,似乎被她触碰才会化形。除此之外的情形下,根本看不到她随时随地还背着一把金剑。
“你本是尘土,仍要归于尘土……”
安珀念着咒语,向着病号挥去了金剑。
病号却跳下了车,扒拉着车顶,半个身子如印度阿三一般悬挂在了车门旁,把车内的纱织吓得不轻。
在纱织鬼哭狼嚎的叫妈声中,安珀持剑,向着病号刺戳,病号却向着一旁一躲,又爬到了车顶上,安珀来不及收手,金剑没刺到病号,反而刺入了车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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纱织在车内握紧了方向盘,感受到车顶的激烈,小心脏扑通直跳:“是哪位英雄跳到了车顶上,是来救我们的,还是她的丧尸小伙伴啊?——啊!——这玩意儿怎么还挂我旁边了!”
亚七刚要往旁边瞅去,就看到一把金剑从车顶向下插入,不左不右,不偏不倚,堂堂正正地亮相在了她的眼前!
一瞬间,亚七就感觉自己的心脏痛得像是裂开了一般。
——她记得这把金剑,就是这把金剑,无数次在她的梦境之中杀死了她!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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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七坐在车里,朝着病号刚刚在车顶挖的洞,向着上方望去。
一轮弯弯的血月挂在其上,其下,一张脸匆匆掠过——正是安珀。
亚七闭上了眼睛,她的世界只黑暗了几秒钟,一团火在中央闪烁,耀眼无比,逼得她再次睁开了眼睛。
这次,她的眼瞳却不再懒散迷茫。
亚七:“纱织,我们还是把车扔海里吧。”
“哈?”纱织一愣,怎么话题又回来了,“这个提议是很好,可难度系数太大了!”
亚七向前,脑袋从后面探了过来,半个身子也越了过来:“你坐到副驾,我来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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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顶上,安珀继续与病号僵持着。
安珀以为病号长得像丧尸,就认为病号如同丧尸一般慢吞吞,蠢笨至极。但实际上病号因为原本是舞者的缘故,身手特别好,再加上不知名力量的加持,对付起她来更是不容易。
这并不是丧尸,而是被黑暗力量侵袭占据的事物。病号本身已经死了,现在正驱使着她的,谁也说不清那是什么。
安珀放手一搏,整个人向前一扑,霸道地顶住病号的手腕,膝盖也顶在了病号下身,电光火石之间伸手敏捷地压制住了病号,病号在她的身下发出了歇斯底里的怒号,像是野兽一般对着安珀叫嚣。
安珀嫌弃地掐着病号的脖子,另一只手在胸前划了个十字,然后念起了她制霸天下的咒语:
“你本是尘土,仍要归于尘土……”
金剑向下一插,插入了病号的胸口处,也将车顶刺穿。
病号一声怒吼,惊得似乎结界里的整个时空都在震荡。
“我,安珀,以光之名义,命令你——回归深渊!滚回地狱!”
安珀念起了自己驱魔时候的结束词,可病号却好似没有听到这样的话语一般,依旧在惨烈哀嚎着。
不知道病号已经将自己的心脏吐出来的安珀诧异一边诧异,一边将金剑从病号的胸口拔出,重新放回了自己的背上,金剑立刻消失不见。
突然——她又有了奇怪的感觉,这个感觉,就和上一次RB乐队在酒吧驱魔,躲在卫生间隔间里的人给她的那个感觉一般。
在这一瞬间,车里的亚七握紧了方向盘,突然一个急速的转向,车向着桥板撞去。
“3——”
“……”
“2——”
“……”
“1——”
“……”
亚七记着数,车门瞬间打开,亚七和纱织分别从驾驶座和副驾滚出,车连带着其上的安珀和病号,一同撞裂了桥板,从桥上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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纱织从车里滚了出来,她不是专业的特技人士,只是个混吃等死的富二代,来回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头晕眼花,差点儿磕到马路牙子。
而亚七只一个前滚翻,就单膝跪地,停在了路边,继而抬起头,清明的眼神看向了安珀所在的那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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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安珀——
在玛莎拉蒂离开桥体的那一刹那,安珀纵身一跳,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抓住了桥体的边缘,看着玛莎拉蒂连带着还在咆哮的病号,坠入了黑得仿若墨汁一般的深海,亦如坠入了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