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定头条(54)

吴臻倒是很从容,因为他鼻子堵了,闻不出来。

“节目组没准备防潮垫,晚上可能会冷。”吴臻整理着羽绒睡袋,轻声提醒:“你最好把衣服铺在睡袋下,聊胜于无。”

要知道地底寒气非常冷,在野外露营,防潮垫必不可少。

而此时室外温度只有6度。

贺思嘉爱答不理地“哦”了声,还是照做了。

但半夜里,忽然下起了雨。

贺思嘉说不好他是被雨声吵醒,亦或被冻醒的。

他拿过手机看了眼时间,凌晨两点半。

贺思嘉又闭上眼想继续睡,却越睡越冷,脚都冻成了冰块。

淅淅沥沥的雨点打在帐篷上,贺思嘉完全不困了,他转头去看仍在睡着的吴臻,脑中突然产生个荒谬又可笑的想法——如果他们之间还像以前一样,至少现在可以摩擦生热。

贺思嘉讥诮一笑,正打算回过头,帐篷里却响起另一道声音。

“不睡了?”

吴臻的声音很清醒,不带半分睡意。

贺思嘉怔了怔问:“你什么时候醒了?”

“比你早醒。”

如果不是吃了感冒药,吴臻怀疑自己很难在这种环境下睡着,他问:“你很冷吗?”

贺思嘉没答腔,但意思明摆着。

“要不要跟我挤一下?”

贺思嘉嗤笑,如今他虚张声势的面具已被吴臻用一杯水浇褪,犯不着再装模作样,直接说:“以我们现在的关系,吴老师觉得合适吗?”

“什么关系?”

贺思嘉有点说不上来。

陌生人肯定不是。

同事?认识的人?好像都差了点儿力度。

但他很快又想,自己干嘛要认真思考这个问题,只敷衍道:“不都告诉你了吗,塑料兄弟呗。”

吴臻轻笑,“海卫一和海王星?”

他想贺思嘉多半不知道,海卫一原本不是海王星的卫星,它只是偶然靠近了海王星星轨,从此被捕获。

两颗星受潮汐作用影响,只会越来越接近。

或者相撞毁灭。

或者,海卫一撕裂为行星环,永远陪伴海王星。

作者有话要说:嘉嘉:给吴老师买了杯雪梨汁。

阮雪梨:买我买我!

第41章

后来贺思嘉还是睡着了,因为节目组的人良心发现, 多送了两床睡袋。

也不知是不是受到吴臻唱眉户戏的影响, 他梦见吴臻身着戏服,反串花旦, 醒来时就有点不好——他有反应了。

贺思嘉并不是个能忍的人,于是躲在睡袋里偷偷解决。

他正投入呢, 忽听吴臻问:“你在干嘛?”

贺思嘉差点儿吓萎,瞪了回去, “装什么天真无邪?”

吴臻半坐起身, 视线逡巡在贺思嘉脸上, 笑问:“需要帮忙吗?”

“敢过来阉了你!”

贺思嘉心想既然都被发现了,也不必再压抑。他嫌睡袋禁锢了发挥, 干脆钻出来,平躺在睡袋上继续, 丝毫不介意被吴臻看。

反正看了也摸不着。

贺思嘉鼻息愈发短促, 微微隙开的唇好似在索吻。

他略挺着上身, 单曲起一条腿, 连圆润的脚趾也蜷缩起来。

尽管闭着眼,他仍然能感受到吴臻的视线, 隐秘的刺激使得身体更为兴奋。

随着一声闷哼,他释放了。

贺思嘉泄力倒回睡袋上,平复着呼吸,半晌,他懒懒掀开眼皮, 扫了吴臻一眼。

其实也看不出什么来,毕竟吴臻大半身体都藏在睡袋里,只是望着他的眼神格外幽深。

贺思嘉莫名有种打了胜仗的快感,他扯过昨晚换下的T恤,擦了擦身,提上裤子。

身在荒郊野岭,早饭当然得由嘉宾们自己准备,好在节目组有提供食材和工具。

贺思嘉跟梅庆商量后,打算熬一锅青菜瘦肉粥,米都泡好了,吴臻才从帐篷里出来。

其他人还当是感冒的缘故,纷纷嘘寒问暖,贺思嘉暗自冷笑,菜刀重重砍向案板上的肉。

饭后,众人继续上路。

连着坐了两天车,贺思嘉浑身都难受,好在今晚录制就将结束。

他们今天只有一个主要目标,就是水保生态研究中心。

路上没什么事干,睡觉是消磨时间的最优选择。

当车队停下,贺思嘉睁开眼,发现他们竟来到了一片枣林。

负责接待的是位青年村官,据他介绍,村里的枣子会在九十月份成熟,现下正是收获时节。

“早年有研究员来村里开宣讲会,分析咱们这儿的土壤适合种什么,教大家怎么搞水土保持耕作,当时只有几个脑子灵光的年轻人肯听,被选为典型户,后来他们就成了村里第一批富户。”村官三十岁不到,言行举止间还有属于年轻人的热情与锐意,“生态保护需要共同协作,科学家研究原理,我们农民负责实施。”

梅庆说:“有时候想说服农民,比搞科研还困难啊。”

村官满心赞同:“跟农民讲理论他们不懂,可一旦看到效果,大家的学习积极性比谁都高。咱们村的村民能干又肯吃苦,所以才有了我们现在看到的万亩枣林。”

贺思嘉分神听着,见到满树圆枣,他难免想到上回媒体探班吴臻拿枣来比喻他的事。

他忍不住去看吴臻,对方并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好似已经忘了。

节目组安排了嘉宾体验收枣,贺思嘉见村民打枣很有意思,主动要了根杆子。

他晃动长杆时,吴臻提着竹筐从他身后走过,一句很轻的声音飘入贺思嘉耳朵——

“小枣打枣。”

贺思嘉猝然回头,见吴臻蹲在地上捡枣,认真得就像什么都不曾说过。

他内心纠结了下,不太想打枣了,有点想打人。

打枣很费体力,贺思嘉没多会儿就感觉手臂酸疼,开始偷懒。

其余人都在忙自己的,没注意到,只有吴臻走了过去,“我来吧。”

贺思嘉顿时燃起一股雄心壮志,义正言辞地拒绝,“吴老师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过度乐于助人只会助长好逸恶劳的不良风气。”

吴臻短促地笑了声,“贺老师品德高洁,令人敬佩。”

贺思嘉自己吹的牛,跪着也得坚持,可真干下来并没有想象中难。

再次上车后,他活动着胳膊,吴臻轻捏了下他上臂,问:“累吗?”

熟稔的动作几乎让贺思嘉忘了他俩僵持的关系,脱口而出:“还好,之前去军训基地练了半个月。”

吴臻顿了顿说:“我都不知道。”

贺思嘉态度又冷淡下来,“你不知道的多了。”

临近中午,他们终于到了水保生态研究中心,作为综艺收官期,正能量的主题宣讲是必不可少的。

中心负责人领着他们参观试验基地,有人正拿着工具分解土块,测量其中有多少土壤、土里有多少有机含量,甚至连根茎都得一根根数清;也有人站在各项试验仪器前记录数据、采集样品。

负责人一一为他们介绍,指着几名研究员说:“他们现在做的‘土壤抗冲刷’试验,就是通过钢丝针将棉线来回穿进土里,模拟植被根系。只有了解植被根系与土壤流失的关系,我们才能在不同土壤和环境条件下,选择最适合的植被……”

贺思嘉听得半懂不懂,在节目组的要求下亲自参与了几个小实验,离开前,他还找研究员要了一块土。

阮雪梨偶然看见了,问:“你拿土块干嘛?”

贺思嘉做了个嘘声的手势,“小声点儿,我有用。”

阮雪梨一头雾水,见贺思嘉无意多说,只好压下好奇心。

随后,负责人又带他们去了站史陈列馆。

馆内存有几十年来采集到的土壤样品,直到今天,科学家们依然坚守着这份传承。

“其实最开始黄河不叫黄河,叫河、大河、清河,直到唐朝才由官方确定下黄河的名字……”

“黄土高原并不是就地形成的,而是被西伯利亚的风吹来的,风中的土壤颗粒遇到暖气流慢慢沉降,在两百万年的时间里,逐渐形成了如今的黄土高原……”

“我导师是位著名科学家,他曾经说过‘黄河不清,我死不瞑目’,让黄河变清是他毕生的信念和信仰。老人家三年前离世了,那年黄河输沙量从过去的十六亿吨下降至一亿多吨,可以说基本实现变清,我想他应该可以安息了……”

负责人徐徐讲述着黄河治理的成果,还有期间发生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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