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然看着张九林，面色虽然柔和却带了几分严厉。
“你知道张益祱的项目是做什么的吗？”
张九林一脸懵，“不是做酒买卖之类的吗？”
魏然神色微愣，看张九林的样子不像是撒谎。
审讯室外，秦嚣一手叉着腰，一手拿着耳麦放在耳边，盯着里面的张九林，眉头微皱，似乎在打量他的话几分真假。
“据说刘英是被你带出去之后才失踪的，说说吧，怎么回事？”
张九林面色一顿，随即道：“那天我带着刘同学做了实验，完了后天都晚了，刚好我堂弟给我打了电话说是表示对我给他投资的感谢，我就顺便带着她去了。”
“我也没想到在场有挺多人的，我看他们有些喝大了没分寸，就让刘同学先回去了。”
“再后来我就不知道了啊。”
张九林虽然和张益祱是堂兄弟，但两人可没半点相像之处。
张九林面上此刻依旧是平平静静的，衣服知识分子的样子。
张九林说这话不假，秦嚣他们昨天特意去掉了监控，监控内容和张九林说的没有出入。
魏然推了推眼镜，看着张九林，张九林不躲不闪，看上去倒是一副身正不怕影子斜之态。
秦嚣的手机响了，他将耳麦往桌上一放，掏出一看，小姑娘又给自己打电话了。
“怎么了？”语气有些柔，一旁的林瑶惊的双下巴都出来了，一脸惊恐的看着秦嚣，生怕自己耳朵出了什么问题。
江澜：“秦嚣，我昨晚在”康达“看见张教授了。”江澜口中的“康达”正是她昨晚与贺叮叮吃饭的餐厅。
秦嚣那只叉腰的手摸了摸嘴角，“他一个人吗？”
“进去的时候是一个人，但他应该有约，直接去的包间。”
秦嚣：“大概几点？”
江澜双眸微闭，推算起时间，随后开口：“应该在20：50左右。”
“不愧是江总。”秦嚣不忘打趣江澜一番。
江澜：“……”。
挂了电话之后，秦嚣直接推开审讯室的门走进去，“老魏，就到这吧。”
魏然点点头，张九林给人一副完全挑不出毛病的样子，实在问不出什么。
秦嚣看了一眼张九林，高深莫测地对他笑了笑，“张教授就先回去吧，有事再找。”
张九林礼貌的点点头，便径直走了出去。在出警局的一瞬间，原本温和的脸上顿时阴鸷起来。
……
康达餐厅监控室内，秦嚣按照江澜说的时间点一调，果不其然，进餐厅的男子正是张九林。
随后秦嚣往后面调，在接近21：00的时候，监控视频里出现了张九林和一个包裹严实的男子。
“老魏，去看看餐厅附近的监控点，有没有这个人的踪迹。”
“行。”魏然应了声便出去了。
魏然刚出去秦嚣的手机就响了，接起一看，是陆光。
“喂，秦队，找到顾望了。”
回到警局的时候，顾望已经在审讯室里坐着了。
秦嚣将外套一脱随手丢在监控员的座椅上，衬衫紧贴在身上，厚实的肌肉若隐若现。
秦嚣推开门走了进去，“顾先生。”
顾望不愧是个钢琴家，浑身的气质就是与众不同的，他内心十分平静，甚至还微微抬了抬下巴对秦嚣笑了笑，“秦警官。”
秦嚣坐下后直接步入主题，他知道顾望是个聪明人，与其迂回探问不如开门见山。
“你知道103项目吗？”秦嚣一手支着下巴，看着顾望。
顾望坦然道：“当然知道，我当时可是投了一笔钱进去的，算是个资深客户了吧。”
啧，资深？
秦嚣：“想不到顾先生还挺幽默。”
顾望：“还好，做人得全面发展。”
“那你知道这个项目是做什么的吗你就投资？”不得不说，顾望双商很高。
顾望似乎没有经过思考，几乎脱口而出：“难道不是做酒买卖的？”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前几天还从张总手里拿了几瓶上好的红酒。”
这点和张益祱的口供倒是一样，起码证实了这的确是做酒买卖。
但秦嚣总觉得哪里不对。
“你认识刘英吗？”秦嚣换了个话题。
顾望没有犹豫，“不认识。”
“张益祱请客的那天晚上，你不是去了吗？”秦嚣眼睛微眯，语气有些严肃。
哪知顾望居然笑了笑，“原来是她，长的还不错吧。”
秦嚣有些不悦 但是没有表现出来。
顾望：“包间里好几个男人，喝了点酒就没点分成了，那个带学生来的教授，看形势有些不对头，就直接让那小姑娘走了。”
居然对上了张九林的口供。线索似乎一下子就断掉了。
如果他们都没说谎，那么刘英和徐小丽又怎么会失踪，而现如今，刘英已经死了，但是警方连她的尸体下落都不曾知晓。
局里报案已经两天了，现如今似乎是什么都没有查出来。
那个徐小丽现在怎么样了，会不会成为下一个刘英？
……
魏然回警局后，首先去了办公区找秦嚣，秦嚣正坐在椅子上，嘴里含着小糖，目光深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老秦，听说顾望审过了？”
魏然往自己位置上一坐，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
秦嚣：“嗯，口供都对的上。那个可疑人有下落吗？”
魏然：“我正要和你说呢，我查了餐厅附近的摄像头，结果他在一条没有监控的街道里一拐就没了行踪。”
秦嚣皱起眉“看来这个人还挺有想法。”
“把张九林再带回来问问吧。”魏然开口，“人是他见的，监控也假不了，一问就知道了。”
秦嚣点点头，小糖也已经嚼碎化掉了。随后站起来套上外套就准备往外走，视线瞥见魏然也站起来，“老魏你别去了，跑了半天休息休息。”
魏然带上眼镜“啧”了声，便坐下了。
秦嚣开着车去了张九林的家，张九林刚好在家。
“秦警官？”张九林有些诧异，这才过多少时间，怎么又找来了。
“不请我进去坐坐？”秦嚣站在门口，微微额首，朝屋里看了看。
“哦哦，请进。”张九林有些慌乱的让开身体，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把门给关上了。
“张教授不要这么紧张，搞得像屋里藏了人一样。”秦嚣在房里走了一遭，随后在沙发上坐下。
见茶几上摆放着两个杯子，眉梢微微抬起，眼里闪过精光。
第24章
“张教授一个人在家？”秦嚣明知故问。
张九林见秦嚣的视线在被子上落了几秒，“现在只有我一个，刚才有客人来。”
“刚走？”
“走了有一会儿了。”
难怪在路上没见着什么人出去。
“张教授，是这样的啊。还请您跟我走一趟。”秦嚣抬起头对着张九林笑了笑。
张九林：“……”。
此刻已经差不多到傍晚了，贺叮叮是父母来带她的。
江澜送了送她们，便直接回了公寓。刚走出电梯就瞧见自家门口放了一个箱子，她不禁皱了皱眉。
打开门之后她将箱子抱了进去，随后拿小刀拆开，打开纸箱一看，顿时神色一凛。
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纸箱里装的是一团占满血的衣服！
江澜将纸箱封好，直接带着箱子下了楼，开车去了警局。
“这个人叫费辛，长期居住在美国。因为身份的原因，所以不能轻易露脸。”张九林坐的十分端正。
秦嚣：“什么身份？”
张九林琢磨一番开口：“他在美国是黑白两道都吃，据说势力很大，没什么人敢惹。”
秦嚣看着张九林：“你们怎么认识的？昨晚见面做了什么？”
“我之前去美国进行学术交流，和他偶然认识的。他昨天回国然后约了我见一面叙叙旧。”张九林面色如常。
“叙旧”秦嚣差点笑出来，应该黑白通吃的人物会和一个搞医学研究的人有交集？
“你不相信”张九林皱了皱眉，似乎不能理解。
“你觉得呢，张教授？”
“他已经回美国了，信不信就由你了。”
秦嚣不得不承认，张九林是只老狐狸，心思够深。
“行了，你可以走了。”秦嚣半响开口道。
张九林深深的看了一眼秦嚣，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那秦警官，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