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地一声，何源手里的刀被惯力打落到了地上。
秦嚣将枪塞回裤带，然后迅速跑到何源身边，何源看了一眼被打穿的手掌，眼睛布满血丝，想也没想就要跑。
秦嚣猛地向前一跃，踹了一脚何源，何源摔倒在地。
秦嚣上前一步，将何源压在身下。拿出手铐三两下给何源拷了起来。
然后站起身，将何源拎了起来，交给走过来的小警察。小警察立即押好何源，生怕出什么差错。
魏然和林瑶给贺叮叮松了绑，然后就留下林瑶和陆光照看着贺叮叮。“送去医院。”魏然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将钥匙给了陆光。
其他警察在查看现场。
“什么感觉？”魏然拍拍秦嚣的后背。
秦嚣扯了扯嘴角，“啥感觉都没有，回去审问。”
然后就带着人走了出。
魏然见状，也赶紧走了出去。
医院里，江澜站在贺叮叮的病床旁边。
听着医生说话，“病人除了皮肤磨破以外没有什么大碍，等麻醉药效过去了就醒了。”
“好的。”江澜应了声，没看医生离开的背影。
她拉过椅子坐下，静静的看着贺叮叮。
审问室内。
何源还带着手铐，手上已经被纱布给简单包扎好了。
他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一直保持着沉默。
秦嚣拉开门走了进来，将夏楚楚的尸检报告扔还有照片在何源的面前，然后双手撑在桌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何源盯着面前的照片，眼神阴森，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容，缓慢的抬头与秦嚣对视。
秦嚣面无表情，“杀人什么感觉？”
“还不错。”何源森然的吐了三个字。
没等秦嚣开口，何源就继续说话了。
“就是死的时候太轻松了，”他顿了顿，‘啧’了一声，“一刀下去血就喷了出来。”
“出现这么大的失误，第一刀恐怕不是你这个医学院的高材生的手笔吧。”
秦嚣审视着何源，俯视着眼前这个可悲的凶手。
“我也没想到盛舟那个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人真的下得去手。本来我都计划好了一步一步折磨那个人的。”
“没想到盛舟这个蠢货，居然一下手就奔着杀掉她。”
一想到盛舟，何源就露出一副嫌弃的样子。
盛舟之前的口供此刻已经没有可信度了，秦嚣剑眉微挑，坐了下来。
“你和盛舟，怎么认识的？”
何源不屑的看着秦嚣，一脸厌恶。
秦嚣也不恼，睨着何源，“张九林马上就到了，你俩要不要见上一面啊？”
一提到张九林，何源那跋扈的面部有了些松动。
“这件事和他没关系。”
“你觉得按照你现在的态度，你说的话我会信？”
秦嚣往后一倚，看着何源。
“当然，你可以选择保持沉默，也可以选择告诉我我想知道的。”
“毕竟对你来说，你父亲的名誉应该更重要。”
何源脸上一惊，愕然的看着秦嚣。
秦嚣内心十分欣赏何源现在的表情，“你不用这么震惊，警察办事向来很靠谱。”
“现在让你说，是在给你机会，别藏着掖着其实很好理解的事情。”
秦嚣语气虽然很随意，但无形之中却给人巨大的压力。
秦嚣本来也没打算一时半会儿就让何源全盘招供，毕竟盛舟这个例子摆在那，干的出杀人放火的事的，哪个心里没点变态素质。
何源愣愣的看了一会秦嚣，然后低下头企图掩饰自己的慌乱。
殊不知，在秦嚣眼里，这些行为十分的幼稚无聊。
就好像是你偷了我一颗糖，然后假装我没有发现，掩饰自己一副镇定的模样。
审讯室里气氛很压抑。
魏然等人站在外面，盯着审讯室里的情况，也不急躁。
“我和盛舟都对江澜有意思。”
良久，何源终于开了口。
意料之中，秦嚣对此没有任何反应。
“盛舟和我说，他对江澜的感情已经超越了爱慕的界限，他想得到江澜，然后毁了她。”
秦嚣不自觉的皱了皱眉，然后凝视何源，“为什么要毁了江澜？”
“盛舟说，江澜的父母害死了自己的母亲，毁了自己的家庭，他想报复。”
“我之所以认识他，和夏楚楚认识江澜是一样的渠道。”
“我和盛舟，都迷恋着江澜，也会经常关注她的动态。”
“夏楚楚的出现，让我很嫉妒。平时江澜对我根本看都不看一眼。贺叮叮之前和我在一个社团，交情不错，但是我让她给我江澜的联系方式她拒绝，让我们见个面也不答应。”
“我一直心存芥蒂。”
秦嚣沉声道：“所以你一直想着对贺叮叮下手？”
“没错，”何源承认道，“至于夏楚楚，我本来不打算杀她的，谁让她一直烦着江澜呢？”
何源低低地笑了起来。
“我用小号加了夏楚楚，本来是打算恐吓几句，毕竟是个小孩，没想到她死心不改，再加上盛舟的推波助澜，我就下了狠心。”
“本来杀了夏楚楚，我觉得不够爽，就想再杀了贺叮叮，最后再把江澜这个不识好歹的女的给杀了。”
“但是那天晚上，张教授给我布置了研究任务，我没时间。”
“于是就把贺叮叮交给了盛舟。”
“结果那天晚上，盛舟还去找了江澜，把她们全都带到了自己家！”
何源面部有些狰狞，额间青筋凸起，“盛舟他出尔反尔，没想到他只想一个人得到江澜。”
秦嚣对此嗤之以鼻，“你似乎搞错了一件事，”他顿了顿，“盛舟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伤害江澜。”
何源愣了愣，有些不可思议，“不可能！”
“盛舟的确参与了杀害夏楚楚这件事，但他和你最大的不同点就是，他不会伤害自己喜欢的人，他比你，了解江澜太多。”
秦嚣摸了摸下巴，然后单手托腮，“知道我们为什么能抓住盛舟吗？”
在何源的怒视下，秦嚣扯了扯嘴角，“因为他比你聪明。”
“他没有供出你，这一点我不认同，但是我可以查。”
“他很清醒。”
“一个知道自己犯了罪的人企图通过最直接了当的方法来减轻内心的罪恶。”
“而你却不知悔改，一错到底。”
秦嚣眼底闪过一丝狠厉。
“你凭什么认为像你这样的人，能入的了江澜的眼？”
第16章
何源被押走的时候，刚好碰上风尘仆仆赶来的张九林，张九林刚见着儿子便淌下两行眼泪。
这个年过半百，风光了大半辈子的男人，终究落了个孤单下场。
“警察同志，能不能让我和他说说话？”
一旁的秦嚣看了张九林一眼，然后对上押着何源的同事的征求的目光，稍稍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张九林顾不上擦自己的眼泪，二话不说上去就给了何源一巴掌。
众人一惊，没有想到这种情况。
陆光赶紧上前拉住张九林，阻止他再次动手。
何源被张九林狠狠的甩了一巴掌，也不恼，满怀愧疚的低下了头。
“我平日里怎么教你的？啊？”张九林怒吼道，“我让你好好做人，你就是这么做人的？这种杀人勾当你怎么干的出来的啊？”
方才在来的路上，警方已经将大致情况和张九林说了一遍。
何源将头低的更低了，“你还知道羞愧啊！”张九林终于抹了把眼泪。
人人称颂的医学教授，此刻却异常的狼狈。
直到最后一刻，何源也没有开口。
等到何源被押走以后，秦嚣看了一眼张九林，递了几张纸给他，“张教授，聊聊？”
张九林接过纸，擦干眼泪，与秦嚣对视了一眼。
江澜坐下不久后，贺叮叮便醒了过来。江澜陪贺叮叮聊了一会天，安慰了她的情绪，随后贺叮叮又睡了过去。
江澜起身将贺叮叮的被子理了理，然后离开了病房。
刚走出医院大门，手机铃声便响了起来。
她接起电话，是江洵。
“在干嘛呢？”电话那头，江洵嗓音温儒，让人很放松。
江澜也没瞒着，“刚走出医院。”
江洵语气一沉，“受伤了？”
“不是我，是我的舍友。”江澜拦了一辆车，对着司机说了句，“去警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