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对亲人也甚少有体贴的行为。

可是他跟郑书意接触的时间算不上长,却会产生这种下意识的小行为。

她似乎有一种天生的魔力,在神不知鬼不觉中,把他从那个淡漠的高台上一点点拽进人间烟火里。

——

郑书意完全没注意到时宴在想什么,她眼睛停不下来,四处张望着,并自己个儿插上吸管安静地喝了起来。

几口下肚后,她才想起什么,回头把热可可递到时宴嘴边。

“你要喝吗?”

时宴:“不喝。”

虽然知道是这个答案,但郑书意还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她靠着窗,慢悠悠地喝了几口后,随手把杯子放到杯架里。

然后,她瞄了时宴两眼。

“下次我们不坐这个车行不行?”

“嗯?”时宴淡淡地应着她,“为什么?”

郑书意没说话,垂头看着她和时间中间的扶手盒。

这辆车什么都好,可惜就是后排只有两座。

中央扶手区有冰箱,有杯架,舒适又方便。

可惜郑书意现在看这扶手区,怎么看怎么像隔开牛郎织女的天河。

她撇了撇嘴,闷闷地说:“没什么,我不喜欢这辆车。”

时宴顺着她的目光看向扶手区,又瞥见她闷闷不乐的表情,倏地笑了笑。

“但我喜欢这辆车。”

“……”

郑书意别开脸,“嗯,看出来你很喜欢了,把这车娶回家当老婆吧。”

话是这么说,她却把手放在杯架上,正面朝上,靠着那杯热可可,几根手指不安分地朝里勾。

很明显的暗示了。

空气里浮动着细碎的小雀跃,随着她动来动去的手指在时宴眼前晃。

他的嘴角被她的小动作牵引着不受控制地上扬。

时宴目视前方,徐徐抬起手来,指尖触碰到郑书意掌心那一刻,她眼睛弯了起来。

然而下一秒,时宴的手滑过,径直端走了热可可。

郑书意:“……?”

她猛地回头,看见时宴的喉结轻轻滚动,极慢地喝着她的热可可,嘴角还挂着笑。

“……”

知道被他耍了,郑书意讪讪收回手,扭头盯着车窗,冷声冷气地嘀咕:“你不是不喝吗?”

时宴只喝了一口便放下。

他侧头看着郑书意的背影,伸手去牵她的手。

郑书意很有骨气地抽开。

“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旁边的人没有说话。

但是当手第二次被握住的时候,她没有再假惺惺地挣脱。

因为他在牵住她的那一瞬间,手指顺势穿过她的指缝,紧紧扣住。

郑书意发现,他似乎很喜欢十指相扣。

时宴扣着她的手,越过扶手盒,放到自己腿上,依然没有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郑书意突然感觉自己的手腕有一股冰冰凉凉的感觉。

她回过头,看见时宴低着头,慢而细致地往她手上戴了一条手链。

郑书意:“这是什么?”

时宴没有说话。

他垂着眼,修长的手指摆弄着她的手腕。

很显然,他不太会做这种事情,S扣的使用也是个细致活。

时宴无声地弄了好一会儿,郑书意就安静地看着他。

四周似乎越来越静谧,连窗外的噪音都消失。

而郑书意听到心跳声在耳边一点点放大。

她想,这个男人曾经离她很遥远,根本不在一个世界里。

他总是站在高处,处在她需要仰望才能看见的地方。

而现在他却低着头,用尽了细致和耐心,为她戴上一条手链。

戴好后。

时宴抬着郑书意的掌心,细细地打量。

银色的米字花瓦片链上缀着几颗星形粉水晶,衬得郑书意的手腕越发白皙纤细。

水晶的亮光投射在他眼里,眸光倏忽闪动时,他的手指再次交缠着郑书意的手指,一寸寸地摩挲抚摸。

指腹的触碰虽然温柔,骨节处却泛出隐约的白色。

只是看着一只手,郑书意却感觉他那眼神像是在看什么似的……

不自觉有有点脸红。

她移开视线,不再看时宴的双眼。

“这什么呀?”

时宴抬起头,这才回答郑书意的问题。

“补给你的情人节礼物。”

虽然大概已经猜到了,但是亲耳听到他这么说,郑书意还是很欣喜。

她努力让自己表现出一副淡定的样子。

“才补一个情人节礼物呀?”

郑书意这句话的重点在“情人节”上。

她想着,不止是之前的情人节应该一起过,元旦节、圣诞节,但凡他那时别那么端着,他们都应该是一起度过的。

可惜时宴好像把这句话的重点理解到了数字上。

具体表现在,郑书意第二天大清早就收到了七份礼物。

她一一打开,摆放在茶几,有点懵逼。

有一只手镯、三条项链、两副耳环,还有一根脚链。

郑书意把那条精致的水波扭纹脚链拎起来,愣怔地看着,另一只手拨通时宴的电话。

“你干嘛呀?”她眨了眨眼睛,“想开首饰店啊?”

“补给你的。”

电话那头,时宴一字一句道,“每一年的情人节礼物。”

即便没有完全明白时宴的意思,也不妨碍郑书意高兴。

她余光扫到镜子,看见了自己泛红的脸颊。

“那为什么是补了七份呀?”

时宴:“从你十八岁算起的每一年。”

倏地一下,心里有一簇烟花绽放,滚烫又绚烂的焰火充斥了整个胸腔。

郑书意晕头转向地倒到沙发上,抓了一个抱枕塞到怀里,紧紧抱住,以缓解过度的喜悦带来的肢体兴奋感。

她没话找话:“那为什么是十八岁?”

时宴:“我对未成年人没兴趣。”

与他的回答无关,郑书意今天单纯就是很开心,躺在沙发上无声地笑了起来。

她看着天花板,明明没开灯,眼里却缀满了星光。

时宴今天的行为很是不讲道理,透着他一贯的骄横作风。

却让郑书意产生了一种感觉。

――她的初恋,完完整整的初恋,都是他的。

郑书意沉浸在她的喜悦中,没有说话,电话里只有她浅浅的呼吸声。

时宴那边忙着,但也没挂电话。

郑书意偶尔能听到一些翻动文件的声音。

这通电话就一直维持了好几分钟,时宴看完了一份报告,像是对身边的人说话一般,自然地对着手机问:“今晚想吃什么。”

“火锅。”

郑书意想都没想就回答,“就我们上次去过那家火锅。”

时宴:“好。”

顿了顿,郑书意突然坐了起来。

“算了,你不是肠胃不好吗?”

“没那么严重。”时宴随意地说道,“你想吃就去吃。”

“算了算了,我们去吃九味吧。”

“嗯。”

郑书意依旧很久不来九味了。

主要是想到岳星洲也挺喜欢来这家的,万一冷不丁就遇到了,挺败兴致的。

但现在,她从到头尾的释然了,这个人已经不在她生活中的任何考量里。

傍晚,九味依然人满为患。

厨师就那么几个,大堂里有一半的客人都对着空桌子在等候上菜。

郑书意和时宴相邻坐着,等了十几分钟,喝了两杯水,恹恹地说:“我去一趟卫生间。”

“嗯。”

时宴点点头。

然而她刚走没两分钟,时宴就遭到飞来横祸。

一个女生端着一碟醋,踩着高跟鞋,正经过时宴身旁,突然崴了一下,那黑乎乎的醋就全都洒到了时宴的外套上。

刺鼻的酸味瞬间弥漫。

“啊!对不起对不起!”女生立刻连连道歉,但看清时宴的那一刻,她愣了愣,声音陡然变柔,“实、实在不好意思,我刚刚没站稳,没撞到您吧?”

时宴拧眉,看着自己衣服上的一大片污渍,眼里的躁意与凛冽裹挟而来,连掩饰都欠奉。

“没。”

女生半弯着腰,抿了抿唇,又说:“您衣服脏了,要不我帮你拿去洗了吧?实在是对不起啊。”

话音刚落,她便看见时宴脱了外套,随意地丢在一旁的凳子上。

“没关系,不用。”

虽然没直接往地上扔,但女生能感觉到这件衣服他是不想要了。

“要不我赔您一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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