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子，我。。。没事。。。你。。。能不能。。。。离我远。。点？”
“小舞？。。。。。。”
“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你这样。。。是在勾引我，懂吗？”声音里不是暧昧不清的意思，反而有一种羞涩笨拙的认真，让人听了忍俊不禁。我却分明从他的眼中看到一丝狭促。
“哦？原来小舞还挺保守的呢，是不是真的哦~~~~”我不但没有退后反而再靠近了小舞一些。看到小舞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一点红晕，我满意地笑了笑。银丝般的月光从窗口溜进了仓库里，月亮把珍贵的光亮倾泻在离我们不远处的空地上。
小舞低了低头，然后抬起手指了指我的胸口，我低头一看，天啊，原来我身上那件小舞的衣服我在刚才就脱下来罩在他的身上，现在仅剩的只有破烂不堪的黑色衣服，在胸口的地方还大张的口子，现在轮到我的脸染上了晚霞，考虑到衣服还在他身上，我往外挪了挪，脸上讪讪的，心底有一点尴尬，责备自己真是太大意了。小舞微抬了抬眼睛吐出一句话：“还是看。。。得清。。。”我一听愣了愣，又再往墙角的方向移了移，脸上还带着未褪去的温度，又一句“还。。看得到。。”我一个大步索性踉跄地走到离小舞不远不近的角落里，不敢离得太远，怕自己忽略了小舞的情况，虽然不在他的身旁，可是在我的这个角度正好可以大概看清小舞，尽管现在是深夜，仓库里也没灯到处一片灰暗，但是借着月光，我还是可以观察小舞的一切不适，毕竟他的一切伤害都是我造成的，我要照顾好他。
“小舞，我就在这，你要是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和我说哦。”
“嗯。。。。”听见那边答了一声，我的心慢慢安定了下来，今天带给我的震撼和打击绝不少于昨天，关于小舞所承受的伤害，我只字未提，我不敢，也不愿意。
“栀子。。。。。”黑黢黢的那边传来小舞吃力的声音。
“嗯？”
“如果。。。要你再。。。选一次。。。你还会选择。。来到这里吗？”
“这个世界没有后悔药可以吃，说我不后悔是不现实的，可是要我再选一次，我想我还是会再来的，就像蛾子明知扑火是危险的可是还要那么做。在我心里一直有个解不开的结，这个结就像一根刺一般，痛得我忘不了。。。。。”
“。。。。。。。。看来你。。爱。。如言。。爱得很深啊。。。”语气中有深深的叹息。
“可是爱得深又如何，到头来还不是一场空，不仅什么答案都没寻到，反而自己陷入了危险。”
“。。。如言。。。他也。。很爱。。你。。”
第18章 脉脉韶华陨逝泪
“他。。。爱么？呵，爱又能怎样。。。。”眼眸上覆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水，脑海中反复闪现着电视机里的画面，心里已经苦得一阵抽搐。
“他。。。经常在。。。我面前。。。提起。。。你。”混杂着几声咳嗽他慢慢说道。
“。。。。。。。。。”
“他说。。。你爱吃酸甜的。。话梅，你喜欢。。。穿。。玫瑰色。。的裙子。。。。，你喜欢。。。躺在醉。。薇湖。。的草地上。。。闻着湖的清凉。。和草的芬芳。。。。。。。他还说。。。。。。。”
“你别说了！。。。。我求你。。。别说了。。。”眼泪将我的脸颊湮没，冰冷刺破我下坠的心脏，那个把眼睛弯成好看得月牙形的男子，那个微笑着喜欢掐我脸的男子，那个拉钩后对我信誓旦旦的男子，那个带给我所有折磨的男子，我难道可以轻易忘掉吗？可是，为什么他要给我一个永远无法磨灭的画面？
“你要真为我好，就告诉我他在哪？我需要的是他亲自的解释。”
“。。。。。。。。。。我。。真的。。。不知道。。。”
“。。。算了。。。”
“小舞，你身体不舒服就早点睡。。。明天我们要面对的还不知道是什么呢。”
“。。。嗯。。。。。”
“栀子”
“恩？”
“其实我叫潮絮，李潮絮！叫我小絮好吗？”
“小絮。。。。。”
“栀子，认识你真好。。。。。。”那边传来的声音越来越小，想必他是累极了。
心里千枝万蔓，在这个阴暗的角落里，我落下了最后一滴眼泪，带着尘世间无法割舍的悲戚，进入了梦乡，朦胧中，一个声音在我耳边缠绕。“他。。。爱你。。深。。入骨髓。。”谁爱我深入骨髓，这个人存在吗？
梦里是无边无际的猩红，血。。。弥漫了每个角落，耳边是叮咚不绝的滴水声，在红色的梦境里，我迷失了，瘫软在苍穹的怀抱里，沉沉陷入，沉沦。
当晨曦的第一缕阳光洒在我的脸上，微翘的睫毛抖了抖，向上翻卷开来，虽然天已大亮，可是仓库里的光线还是依然极差，一天又过了，我到底还要等多少个一天，我多么希望有那么一天醒来，旁边是慈爱的爸妈，我眨了眨眼睛然后一个起身做坐了起来，全身酸痛不已，比起柔软的床，地面当然让人无法适应，想起身上还有伤的小舞，我立刻转头望向远处的那个身影。
“小舞？小舞。。。你醒了没。。。？”
“。。。。。。。。。”那边没有任何的回答，甚至连身影都丝毫未动，难道他还没有醒？可是我怎么觉得不对劲呢。
我低头拉了拉衣领处的破布，一个起身站了起来，当我站起来的时候我忽然闻到一种极浓的血腥味，心中一紧，忙奔向安静的不像话的小舞。
血。。。。。。。。。血。。。泛着妖艳的光泽诡异地呈现在我的眼前，大滩大滩的血像地毯似的铺盖在小舞的身下，幽冷而浓烈，我的瞳孔无限放大，手不知不觉得捂住大张的嘴，一声尖叫阻截在喉管，泪水像泉水般不断冒出，可是再多的泪水也无法洗刷掉这满地的血，我全身发抖的冲了上去，手触碰到小舞身上满是虚弱的生命气息，他苍白地毫无血色的脸却带着平静的笑容，已经布满汗水和泪水痕迹的脸颊死寂的藏在阴暗中，头向一边倾泻靠在墙壁上，身上染着朵朵艳丽的血花，琥珀色的眼眸死死闭着，嘴唇被染成炫目的血红，我全身一阵冰凉，为什么会这样？怎么会有这么多血？谁能告诉我。。。。
“小舞。。。小舞。。。你醒醒啊。。。”我眼泪汹涌地拼命推着沉睡的小舞，消瘦的胸脯几乎不可察觉得起伏着。小舞，你不可以死。
“小舞。。。。。小舞。。。。嗯？”我忽然发现在我推了小舞后，他身体微微向旁边斜了斜露出后面一个银灰色的物体，我走近一看，竟然是一个镶在墙里的尖锐铁锥！而且，那个铁锥上面血迹斑斑！难道，难道是小舞他。。。。我不敢想下去，脑子里浮现出小舞飞身过来替我挡在身下的画面，他怎么这么傻啊！他早就看到那个尖锐的物体，为了让我不受伤害，他居然替我挡下，为什么，为什么？
“小舞，你怎么这么傻呢？你居然还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想让我看不见你流一夜的血么？把我支到较远的角落里，这样就发现不了你受伤了，是吗？就听不见你痛苦的呻吟声？就感觉不到你每一刻都在挣扎的苦楚吗？你到底以为你是谁啊，干嘛要那么伟大？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傻？就让一切我来承受，你为什么要替我挡住呢？可是，我怎么会这么粗心可恶呢，居然没有发现你的用心良苦，我真是太可恶了，我恨我自己，要不是我坚持来这里，你就不会这样了，你打我吧，你打我。。。。”我抓起小舞冰冷蜡白的手狠狠拍我的脸，我们都是笨蛋吗？一个笨的甘愿承受，一个却毫不知情。
“唔。。。。手。。。疼。。。”一声极为虚弱的声音像天籁一般传来。
“小舞！小舞，你醒了？太好了，你没死，太好了。。。小舞。”我高兴的抱住全身软软无力的小舞激动地说道。现在可以说是喜极而泣了，这就叫劫后重生吧。
“。。。喘不过。。气。。了。”
“哦。。。对不起。。我忘了。。。”
“小舞，你怎么这么傻，你流了好多血，不过没关系，很快就会有人来救我们了，你一定要坚持住。”我抹了抹脸上的眼泪坚定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