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了片刻,转身反手攥住扯在衣袖上的手,另一只手环在她只堪一握的纤纤细腰上,微微倾身,声音被飙升的荷尔蒙染得低沉而喑哑。
“真的不用?”
苏蔚缓慢地点了下头,清楚地看见面前的男人目光一滞,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
良久的对视之后,他轻轻揽她入怀,无奈地叹了口气:“怎么办,本来不想趁你喝了酒欺负你的,但你这个样子...我好像...忍不住了。”
苏蔚绞着他的手指,抿紧唇,红着脸小声说:“我很清醒。”
“确定?”
苏蔚抬起眸,望进他如古井一般的眼睛里,清晰地看到自己绯红的脸颊上,忐忑且期待的神情。
因为喜欢他,所以想把自己完完整整交付给他。
于是她抬手勾住他的脖子,固执地重复:“我很清醒。”
这句话对沈宴辞而言,无疑是一张通行证。
他再无顾忌,挑起她的下巴,用力吻了下去。
兴许是克制了太久,他的动作很急,脚下亦是步步紧逼着朝她靠近。苏蔚双腿找不到落脚点,只得不停地往后退,很快光洁的脊背就抵到冰凉的墙上。
他的脚尖几乎抵着墙根,把她逼仄到一个狭窄的空间内,苏蔚根本站不稳。
两人的动作不算大,不过她依旧感受到浴巾隐隐滑落的趋势。
沈宴辞,也察觉到了。
他睁开眸,唇瓣有一下没一下地擦过她的,隐在镜片下的那双眼睛氲满雾气。
他喘了口气,捡回仅存的一丝理智,声音沉郁而动人。
“开始了,就不能再喊停。小晚,你确定吗?”
苏蔚微微阖眸,仰头凑上他的唇,用实际行动告诉他,她的答案。
————注:①
次日,她醒来的时候,身边是空的。
她抓了把蓬乱的头发,揉着惺忪的眼睛缓缓坐起身。
浑身的骨头像是散了架,酸疼得厉害。
床边摆着一件白色的衬衫,似乎是为她准备的。
苏蔚艰难地爬起身,套上白衬衫,准备展现一下她居家好女人的形象。
刚掀开被子准备整理房间,床单上一点斑驳的血迹瞬间将她拉回了意乱情迷的昨夜。
沈医生其实很温柔,可惜她实在太紧张,整个过程称不上愉快。结束后草草收场,苏蔚又累又疼,窝在他怀里忍不住小声呜咽起来。
没有原因,就是想哭。
哭累了,只想睡觉。
隐约记得最后沈医生抱她去浴室整理了一下,然后把她抱到床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着她的背,哄她入睡...
苏蔚一头栽进枕头里,发出一声沉闷的低吼。明明是自己主动的,怎么闹到最后,倒像是沈医生逼良为娼。
也太丢人了吧!
此刻的沈宴辞,正在厨房里给付媛打电话。
“妈,您上次给欢欢做的那个养胃粥,都需要放什么?”
周末一大早就接到儿子的电话,付媛惊讶不已,连声问:“怎么想起问这个?最近没好好吃饭,闹胃病了?”
沈宴辞从冰箱里取出盒牛奶,倒进玻璃杯中,放到微波炉里转:“不是我,是小晚。”
“小晚?”付媛唏嘘了一声,感慨道:“昨天我还和欢欢说,他们这个行业作息不规律,身体容易闹毛病,让你常带她来家里吃饭呢。这样吧...”
她思忖片刻,和儿子商量:“你一个人在家也不会做,干脆回来一趟,我做好你再给她送去。”
“不用。家里的东西很齐全,您告诉我怎么做就行。”
付媛有些不开心:“回来一趟又不耽误。”
沈宴辞勾唇低笑,浅声道:“妈,她现在在我这儿。”
“在你那儿?这一大早的...”付媛猛然顿住,沉默了许久,才试探性地问:“她昨天住你家了?”
“嗯。”微波炉“叮”的一声,沈宴辞端起牛奶杯往卧室走,“她昨天身体有些不舒服,一个人回家住,我不放心。”
付媛长吐了一口气:“我等会把养胃粥需要的东西和用量做法,微信发给你。”
末了,她忍不住叮嘱了一句,“那什么...你注意一点!”
沈宴辞顿下脚步,好笑地问:“注意什么?”
“你别跟我装傻!”付媛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儿子什么德行,她这个当妈的比谁都清楚,“小晚年纪小,你别哄着她做出格的事。”
一抹浅淡的笑意在他眉眼间荡漾开来,他继续迈动脚步。
“您放心,她不愿意我不会逼她。”
付媛气结:“你那张嘴厉害得...”
沈宴辞继续说:“当然,我也不会花言巧语哄她。”
如果要做,一定是她主动,没有一丝犹豫的主动。
听到他这话,付媛才放下心,于是又叮嘱了他几句,便挂了电话。
沈宴辞推开卧室门时,苏蔚正在换床单。
瞧见他进来,她面露尴尬,随手指了下脏衣篓里的床单,说:“那个...脏了。”
他把牛奶递给她,说:“把牛奶喝了,这个我来洗。”
“不行!”
苏蔚严词拒绝,这种堪比来大姨妈不小心搞到床上的东西,怎么能让男生洗。
沈宴辞拉过她的手,把牛奶杯塞进她掌心,轻声说:“我弄脏的,我负责。”
“这明明...”苏蔚有些说不出口。
沈宴辞微倾下身,凑到她脸边,眼镜底下的一双清眸,闪着狡黠的微光。
“难道不是吗?”
“......”
苏蔚僵硬地点了下头,准确来说,的确是他。
沈宴辞莞尔一笑,揉了下她的脑袋,轻声说:“那样的事情,我们还会一起做很多次。这么害羞,可不行。”
苏蔚仰头灌了一大口牛奶,故作淡定道:“我才没害羞,你可别忘了,是谁先扑倒的谁。”
沈宴辞微一挑眉,问:“那又是谁,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
苏蔚顿时不满地瞪他。这人怎么老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过分!
他抬手,指腹摩挲着她的耳垂,充满恶趣味地挑.逗:“没关系,等你尝到甜头,就不会哭了。”
苏蔚脸一红,慌忙抬手把玻璃杯送到他唇边,堵住他的危险发言。
沈宴辞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牛奶,浅声笑道。
“东西收拾得怎么样了?今天周末,帮你先搬一些过来吧。你要的衣帽间已经腾出来,柜子也都安装好了。两间房,应该够用。我陪你去搬东西?”
苏蔚顿时来了兴致:“好呀!”
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对。
她目光陡变,审视地望向沈宴辞:“客房也成了衣帽间?”
“嗯。”沈宴辞点头:“还有一面超大的穿衣镜。”
苏蔚沉默思忖了片刻,想明白一些事情后,开始郁闷。
“沈医生,你昨天问我住主卧还是客房,是不是在给我下套?”
沈宴辞面不改色:“没有。昨天如果你最后真的要去客房睡,我会把折叠床搬进去。况且...”
见她一脸“我静静看你编”的神情,他垂眸扶了下眼镜,不得已转了话锋:“好吧,我承认。但那不叫下套,最多是...”
斟酌了下用词,他才继续说:“以退为进。”
“......”臭!流!氓!
意识到自己终究还是被他哄骗到的床上,苏蔚觉得无比耻辱且不服气。
所以下午沈宴辞陪她搬家的时候,她是何等的颐指气使。
故而准确地说,是沈宴辞搬,而她只负责陪。
一直忙到晚上,总算让某位独居男性的房子里,拥有了女主人存在的感觉。
苏蔚也终于良心发现,趁他去洗澡的间隙,钻进厨房做饭。
沈宴辞穿着睡衣从卫生间走出来,一眼就望见女孩围着围裙,正在餐桌前摆碗筷,嘴里还哼唱着轻快的曲调。
一股热烈的感觉渐渐涌上他的心头,温暖而安心。这个当初只是为了方便上班买的小房子,因为她的到来,好像被赋予了一种很特殊的意义。
他擦着头发迈动长腿走到她跟前:“不是说今天只当监工,什么都不做吗?”
苏蔚看见他,眼睛一亮,随即微扬下巴:“那是我这会儿心情好,以后你别指望我经常下厨哦~”
沈宴辞笑着应声:“好,以后我来做饭。”
“那还是我来吧!”
“嗯?”
苏蔚撇嘴,嫌弃地说:“你做饭,实在太难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