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雾弥漫(32)

作者:假寐王爷 阅读记录 TXT下载

“你和那个陆警官……?”延陵奕神情复杂又小心翼翼地看着薛寒的眼色道。

薛寒闻言,玩味十足地瞥了他一眼,反问道:“我们怎么了?”

延陵奕憋屈地吞了一口唾沫,隐隐带着痛心疾首,道:“祝你……”

话还没说完,也不知薛寒是怎么把那么长的腿在车内伸开的,“咣”地就给了结结实实的在延陵奕的大腿侧来了一脚。

“你他妈不给爸爸送换洗衣服来,老子今天上课穿什么?!”

薛寒直接被延陵奕的脑洞惹得爆出了粗口,气急反笑了起来。

心说这家伙怎么就这么腐眼看人基呢?自己弯就算了,还以为别人也都是弯的。

“哎哟喂!”延陵奕惨叫起来,可反应过来后也顾不上疼了,直嚷嚷道:“我就说嘛!爱我就说嘛!那陆警官正经的一塌糊涂,怎么会做出如此厚颜无耻之事呢!不枉我特地做了锦旗给他!”

薛寒眸光暗了暗,正经的一塌糊涂?那可不好说。

忽然,他又一顿,难以置信道:“你这个傻缺真的做了面锦旗?!”

第三十章:奶香味的少女

团圆,这两个字对于我国人来说有着非凡的意义。

相比于更注重独立与自爱的一些外国国家,我国人更坚持团结与奉献。正是因为这样的传统文化思想,万众一心,造就了当今举足轻重的国际地位。

可这二字在陆为的心中,曾一度成为噩梦。

陆为不止一次被人询问是不是混血,但都被他否认了。可他明白,再怎么否定也改变不了既定事实。

他深邃立体的五官确实是继承了他的父亲的——一个不知是来自哪个国家的白人。

他的母亲陆文沁是个简朴而单纯的女人,因为家庭条件不允许,她高中毕业后便辍学了,凭着一双巧手在贫民区里接些针线活做,帮别人改改尺寸裁裁床单什么的。

一个长相英俊的洋垃圾轻而易举的就骗取到了本性纯真的陆文沁,她不顾家人的反对和他在一起,未婚先孕有了陆为。

可除了甜言蜜语,这个男人一无是处。

他每天和狐朋狗友们酗酒打牌。一开始陆文沁还能忍耐,可随着时间的流逝,陆为越长越大,而她和陆为挨的打骂也越来越多。

倘若这个洋垃圾不回家,母子两个过得还算个日子。

可一旦他回来了——一家三口共处一室,宛如恶狼逼近小羊。

所以,‘团圆’始终是陆为心中的一根刺。

即使那个他本该称作父亲的洋垃圾已经被逮捕了,即使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手无寸铁的小男孩,即使他的母亲已经开始了新的生活。

陆为在协助大队长张舜上报情况后,就在下午的时候驱车回到了他几个月都没回来的‘家’。

他端着那副温和从容的神态和自己的母亲与邹伯嘘寒问暖一番,就坐在了餐桌旁。

“来,再尝尝这个,妈新学的菜!”

陆文沁将一盘色泽奇特的酿肉青椒放在了陆为的面前,那盘子有些大,挤得另外几道她‘新学的菜’都不得不退后一些。

陆为一边应着一边和邹国翔一起,一人夹了一筷子放进嘴里。

那味道甜甜酸酸,可偏偏没有一丁点的盐味儿。

但比起前面几道不是咸了些,就是呛了些的菜来说,这个算是好吃的了。

于是一顿饭就在陆为的平和镇定,和邹国翔的习以为常中还算温馨的度过了。

“陆为,你来。”

趁着陆文沁去洗碗的间隙,邹国翔招招手,将陆为叫到了书房内。

“我就开门见山的问了,你最近和邢老黑联系了?”

邹国翔的问题陆为早已料到。

他点了点头,承认道:“是。”

邹国翔最欣赏陆为的坦诚,他“嗯”了一声,又缓缓道:“我知道,你有你自己的原因。我听说他最近不太老实,你自己掌握分寸。”

邢老黑,原名邢冬霞,据说这人生于寒冬,出生的时候家门口挂着条彩霞,由此得名。后来因为自觉名字太娘炮,于是给自己起了个听起来爷们点的名讳,‘邢老黑’。

他是陆为警局辖区内的一个地头蛇,先前张子琛的书包就是落在了他手下那个纹身店里。说来也算是邢老黑帮了陆为的忙,让那小黄毛把包原封不动的送去了警局,才得以让那钻戒避免了被发现后送到黑市变卖的可能性。

这个人早些年因为持械斗殴而被逮捕,蹲了些年月。这种经历在正常人看来并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但到他口中,就成了一种勋章,每次说起那个事件就可惜自己的刀尖捅得太靠下了,只捅穿了那人的胃。

那些小偷小摸的或者小混混甚至将他的事迹描绘得有声有色,无形中竟将邢老黑架上了一个‘德高望重’的地位。时间一长,竟也有不少人追随他。

而邹伯,邹国翔,曾经是一名普通的狱警,但陆为清楚他是有些本事的。

陆为一垂眼眸,思量着邹国翔的语气,风轻云淡道:“那就找个机会端了他。”

邹国翔双手背后,眼望着黑漆漆的窗口,良久都没有回应。

陆为就静静的站在他背后,一并沉默着。

直到陆文沁在厨房柔声唤道:“老邹,你去把垃圾倒了好吗?”

邹国翔才转过身来,重重拍了拍陆为的肩膀,道:“好好做。”

……

弦月上梢头,午夜来临。

薛寒和陆为一前一后回到了公寓,后者的脸色并不是很好,甚至可以说有些乌云密布的意思。

倒是薛寒,一进门就迫不及待地将那只挡风不保暖的牛仔外套随手一扯,脱下挂在了餐桌的椅背上。

脚一翘,揪过餐桌上半个已经冷透了的披萨咬了一口,边嚼边再一次忍不住地低声笑起来。

陆为视线环视了一周客厅后,他已经不知该从哪里开始发火了。

撇开他今天第一眼看到薛寒时就令他额角跳了跳的衣服不说,开放式厨房和餐桌上堆满了各类外卖盒子和饮料瓶,沙发旁的一个行李箱大开着,各色物件散落在地板上。

他已经不敢想象自己家的客卧现在是什么样了,否则他的强迫症可能会直接导致他把薛寒连人带物一齐扔出门外去。

薛寒趣味十足地观察着陆为一张俊脸由青变紫,又由紫变黑,坏心眼儿地举了举手里地披萨,调笑道:“哥,你要吃吗?”

那一声“哥”简直把陆为的头皮都喊麻了,如果时间回到一个多小时前,他说什么也不会打电话给这个家伙来救场。

……

两小时前。

陆为应邀来到碧水蓝天。

这是个装修颇为奢华的私人会所,但真正有头有脸的人并不会来这里光顾,外观太张扬毕竟会让人心生不安。所以这里真正的常客,就是像邢老黑之类的‘讲究’排场的人了。

如电话里所说的一样,邢老黑早已安排好了人来领路。陆为的车一到,就有一个服务生低着头上前来,全程都没有抬头去看陆为的脸,以‘妄想地上捡钱’的姿态将他引进了一个包厢。

门一开,里面震耳欲聋的音乐声还有邢老黑那漏风式大笑就直冲面门,十几只眼睛透着隐隐地恶意齐刷刷地望向陆为。

“陆来啦。”邢老黑左拥右抱着两个浓妆艳抹的俏丽女郎,她们一个穿得绿油油,一个穿得黄闪闪,映得邢老黑当下的姿态活像一个左捧西瓜右抓菠萝的棕熊。

陆为冲他点了点下巴,便走到了邢老黑的身边。

也不知是坐在那儿的一个刀疤脸是个不懂眼色的,还是故意给陆为难堪,瞪着双眼就是不让座。

邢老黑假装不知,嚷嚷着让‘菠萝’给他喂酒,一旁还有一众等着看戏的。

谁知陆为竟是勾着嘴角笑了笑,不同于平时在警局的那种仅仅能称之为温和的笑容,而当下他却是友善至极,这一笑甚至将他周身那一贯沉稳的气势都柔和了去。

陆为冲那刀疤脸伸出手,客气道:“第一次见这个兄弟,贵姓?”

也许是陆为那张高级脸唬人,那刀疤脸一迟疑,还是伸出手和陆为握了握,斜着眼朗声道:“我沈乾。”

“哦,沈乾啊。”陆为的笑意又扩大了些许,当那刀疤脸意识到危险时已经来不及了。

陆为手下一用力,直接单手将他从沙发上拎了起来,惯性促使他上身往前扑去,眼看就要撞到陆为身上时,只觉得腹部一阵撞击剧痛,五脏六腑仿佛都碎了似的,他连痛呼都还没得及出口,就被狠狠甩在了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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