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阴鸷废太子的喵(88)

贺兰宝镣铐下的双手紧攥成拳, 恶狠狠讥嘲道, “好啊, 听皇兄这口气, 看来你们都不想得到玉玺了。”

贺兰昭:“贺兰胜派亲卫暗杀姜氏,对外秘而不宣。”

贺兰宝脸色微变,倒也不怎么伤心, 他心底惊惧于父皇的狠心, 更惊惧于贺兰昭的语气竟能如此冷淡, 嘲讽挑衅道, “太子真是铁石心肠,她再不济也还是皇兄的母后, 你竟能眼睁睁看自己的母后被杀。”

贺兰昭的面容岿然不动,丝毫不受贺兰宝的故意挑衅影响, 语气平平地继续道,“国舅爷不久前就在仅隔你一墙的囚室里,受不得严刑逼供而丧命。”

贺兰宝想起了他落狱时听见的那道惨叫声, 心想怪不得那么耳熟,贺兰宝的眉毛动都未动,晃动镣铐发出铁链声,“哦。皇兄你到底想说什么?是想逼皇弟我交代玉玺下落,不然落得他们下场?”

贺兰昭说,“孤不想知道玉玺的下落。”

贺兰宝并不知他死到临头。

见贺兰昭耐着冷脸跟他说这么多话,说不想知道玉玺下落谁信。

他一威胁动玉玺便无人敢动他,贺兰宝的心底更加笃定只要他一日不交代玉玺下落,贺兰昭就一日拿他没办法,正欲继续交涉条件,却听贺兰昭突然让他好自为之。

贺兰宝见贺兰昭侧眸让狱卒上来,不知贺兰昭是在炸他,还是真的为了处置他连玉玺都弃之不顾。

狱卒手中持着滋滋冒烟的烙铁,没来由的刺骨寒意令贺兰宝如掉冰窟,脸色血色全无,吓得连连后退。

贺兰宝养尊处优惯了,可以说除了脸上这道伤,这么多年来再无其他皮肉伤,若贺兰昭真不顾后果地想要严刑逼供……

贺兰宝抖索着嘴唇,神情溃败,“不可以,你们不可以动刑,听见没有!都给本皇子退下!”

狱卒打开囚牢的大锁,押解疯狂挣扎着的二皇子绑于铁制邢架上,眼见那烧得通红的烙铁朝脸上逼来,贺兰宝口上仍在咒骂威胁狱卒,“你们若真敢动本皇子一分,待本皇子出去之后不给你们颜色瞧!”

“本皇子外面的人会替我手刃你们!”

贺兰宝狠话放尽,喉咙都快嘶哑冒烟了,但这些卑贱的狱卒都是贺兰昭的走狗,无动于衷地持着铁柄,猛地上前将烙铁狠狠贴上他脸上的伤口。

贺兰宝脸上的皮肉瞬间‘滋滋’地 被灼烧起来,剧烈痛意登时让贺兰宝不复傲气,连连凄惨的“啊——”声不断,瞳孔涣散,身上冷汗直流。

经历了三次烙铁活活烫掉脸皮,贺兰宝半死不活地喘气,阴沉沉地盯着他们所有人,有气无力地威胁,“你们,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狱卒不知道二皇子哪里来的底气恐吓他们,举起烙铁狠狠地盖上贺兰宝的头皮,激得贺兰宝身体猛地一抖,满是濒死的心慌。

阴冷的暗牢里,飘散的血腥味里交杂烧焦味,哭喊求饶声和铁链的晃动声交错。

贺兰宝的视线模糊,喃喃道,“你们竟敢朝我下手,我哪怕死都不可能跟你们交代玉玺下落,哈哈哈!”

狱卒撇了一眼不人不鬼的二皇子,都这样了嘴里还念着玉玺,摇了摇头道,“事到如今,二皇子你交代不交代都不重要了。太子有令,天亮之时,立即施以凌迟。”

凌迟?!

贺兰宝差点一口气没能提起来,他所谓的硬骨头早在这些花样还不算多的刑具下,被一寸寸地被敲碎,化为粉末。

贺兰宝的脑中全然被恐惧之意充斥,煞白着脸地哆嗦嘴唇,“让贺兰昭回来,我招,我招……”

王公公眼皮随着里边二皇子隐隐约约传来的凄厉怒嚎而重重跳着,正用余光看了一眼负手而立,眼底无波无澜的太子,就见狱卒走出来,“殿下,二皇子愿意招出玉玺的下落。”

狱卒以为太子听见这个消息不说激动,神情怎么都得有所变化吧,哪知太子只淡淡地抬起眸,言简意赅道,“实话与他说,那玉玺是假的。”

狱卒脸色骇然,“假、假的?!”

假的?!

贺兰宝猛吐了一口鲜血,脸色灰败,狱卒简单的这两字,直接将他打入无尽深渊,再无翻身之日。

他苦苦造反,挟持贺兰胜夺得玉玺,自以为算是赢了贺兰昭……“假的”二字,让他成了一个天大笑话!

天光将至,笼罩于皇宫上方的乌云背后渐有微茫的淡淡金光闪动。

宫中的一角正有人在擦拭凌迟专用的刀片,那人手掌反转,刀片在白光下立马泛出冷光,“那人怎么神神叨叨,剐他一道就说要送神药给我胡汉三,嗤。”

见狱卒又押来了一人,那大汉看了眼脸上血肉模糊的男人,一点都没认出他为何人,一如寻常地行刑,扬起眉毛语气轻松,“你是今日最后一个,我慢点来,好让你细细体味被我胡三汉凌迟的滋味。”

王公公惊疑不定,眼见快回到东宫了,还是没忍住地半信半疑问道,“殿下,那玉玺当真是假的?”

贺兰昭看了一眼王公公,淡淡道,“那玉玺是真的。”

王公公很快就想明白太子为何让狱卒跟二皇子说他藏起来的玉玺是假的,即使二皇子沦为阶下囚、受尽皮 肉伤,但这些惩罚都远不及直接摧毁他最后一丝信念要来得痛苦。

即使如此,王公公还是在心底叹了口气,可惜没听二皇子招供玉玺下落:“可那玉玺下落……”

正说着,王公公的目光不经意地落在前边徘徊于东宫外的一道小身影上,定睛一看,不由动了动嘴唇,“十二公主?”

贺兰昭的目光顺着王公公的视线望去,就见十二公主只身一人避开侍卫,在东宫外躲藏着走动。

“公主殿下,您怎么在这?”王公公一出声,十二公主立马瑟缩了一下小身板,怯生生的目光往太子身上晃,见猫猫不在,微有失望道,“有事想跟你们说。”

王公公温和道,“公主但说无妨。”

十二公主担惊受怕了一晚上,还是忍不住偷偷跑来跟太子通风报信。

她永远记得是太子的猫猫帮她叼取了卡在高树上的纸鸢,让她平生第一次尝到温暖和感动的滋味。

即使二皇子威胁要让人悄无声息地挖她眼珠子,剐她皮,十二公主都没那么害怕了。

“我不小心偷看到二皇子哥哥将玉玺扔在冷宫的枯井里。”十二公主鼓起勇气,白着脸说道。

她当时不小心踩到枯枝惊动了二皇子,逃跑时就听二皇子阴恻恻地说要杀了她,再之后,她只听见很多脚步声。

十二公主以为是二皇子让人来抓她,并不知是追上来抓捕二皇子的人,她不敢回头看,闷头跑开,更是藏身起来,一夜没敢回宫殿,更不知二皇子的下场。

十二公主没再说话,但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满是恐惧和不安。

王公公没想到十二公主竟然误打误撞发现了玉玺的下落,下意识看向太子,就见太子抬了抬眉骨,示意他派人去查证。

至于十二公主……王公公隐约揣摩出了太子投来的目光里的意思,俯下身朝她温声道,“公主不必害怕,老奴陪公主回冷芳殿。”

王公公清楚十二公主在宫中的处境,之所以出言要送十二公主回去,一是给她撑腰,让下人不敢欺辱她这个不受宠,没母亲的公主,二是想让她不必因为告知他们玉玺下落而如此担惊受怕。

十二公主明白王公公的好意,怯怯道,“好。”

齐平看了一眼王公公离开的背影,迎上太子小声说道,“太医说圣上大限将至,挺不过十天半个月。”

“高鹤先生送来了五千金,说那万金必须得分殿下您一半。”

贺兰昭淡淡“嗯”了一声,冷淡的眉眼间微有几分极淡的倦意,低声道,“她睡起来了吗?”

齐平摇了摇头,“属下未听见有动静。”

沈芙在睡梦中隐约觉得有冰凉的身体贴上她的后背,但鼻间是她所熟悉的冷雪杉气息,沈芙自然地蜷缩进他的怀里,无意识地嘤|咛了几声。

贺兰昭 动作极轻地走进内室的浴池沐浴。

贺兰昭只着单薄的里衣,他垂眼轻嗅,确认没了暗牢的血腥味之后才上了床榻,伸臂拥住蜷缩进他怀里的温软身体。

沈芙依稀能感觉到贺兰昭又将手臂搭揽在她的腰间,但朦胧的睡意让她并未被男人的动作吵醒,鼻音发出的声音又软又含糊,“……贺兰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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