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太傅?什么误会?
郎梓莫名其妙。
他感觉到胸口发凉,低头一看,衣襟不知何时扯开了,腰带也只是松松散散地系着,露出好大一片胸膛。
郎梓:…………………………
这是国师趁自己陷入幻阵时干的好事吧?!
屋子里就没有第二个人,而且自己醒来的时候,他的手分明就搭在自己腰上。
等郎梓匆匆系好腰带,再抬头时,哪里还有国师的身影。
郎梓嘴角抽了抽,这人跑路的速度丝毫不比穿衣服慢。
他开始琢磨系统是不是出了故障,凭什么一定要让他收服国师,郎梓是看不出来这对完成终极任务哪里有帮助。
就算收服成功了,他也觉得国师随时会反水。
这样的人,喜怒无常,做什么全凭他高兴似的。
系统督促:“请宿主接受第二环任务:成功主持“夕月大典”;任务奖励:修为点100点。”
郎梓哼了哼,上了系统的贼船他还有拒绝的余地么。
系统:“成功接受第二环任务,友情提示,宿主记得善用小弟哦!”
小弟……是指国师?
不敢用不敢用。
恰在这时,齐兰叩了叩殿门,小心翼翼道:“殿下可醒了?太傅来了。”
嗯?
“进来。”
等侍女们将太傅引进门,说明来意,郎梓才恍然大悟。
压根就没有什么国师授课,自始至终,渝皇就派了太傅一个人来。
所以国师纯粹就是来捉弄他的么?啊?
侍女们却持完全不同的看法。
此时太傅已授课完毕,讲了一篇《礼记》并一篇《大渝**本纪》离开,郎梓和淮菊、湘竹排排坐在桌案前做作业,琼梅磨墨,齐兰剥果子。
淮菊道:“国师定是关心殿下,才寻了由头见您。”
湘竹道:“定是如此,国师日理万机,怎会有闲暇戏弄您呢?”
琼梅也说:“国师可是仙师,仙师怎会说谎,或许是陛下记岔了也未可知。”
郎梓:“……”
呵呵。
他怀疑自己身边的小仙女都被国师收买了,不然怎么一个比一个脑残粉。
郎梓皱眉:“也许国师动机不纯呢?”
齐兰笑:“殿下这是哪里的话,莫说国师是我大渝栋梁,便是他真有什么心思也动不到殿下头上的,您可是同他订了婚约的呀。”
四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齐兰。
郎梓惊恐,琼梅、淮菊和湘竹则是骤闻八卦,眼中发亮。
郎梓:“啥?你说啥?”
齐兰捂嘴:“诶呀,瞧我这嘴,真是没个把门。我是听黄嬷嬷说的,未必就是真的,殿下不必在意。”
怎么可能不在意?!
郎梓脑中晕眩,抓稳了扶手才勉强坐稳,再开口时,不说气若游丝也差不了多少。
“那、那个黄嬷嬷是怎么说的?”
“这个嘛,容我想想。”
“好似是说,殿下幼时沉眠不起,整个太医院都毫无对策。陛下便同国师许诺,若是他能驻守大渝并且医好殿下,便同意他与殿下的婚事。”
“……那,我是他医好的么?”
不止齐兰,侍女们看向郎梓的目光皆是复杂。
“殿下,国师为了您,这些年可没少东奔西跑。”
“是啊殿下,那给您吊命的返魂树枝,可都是国师辛辛苦苦求来的。”
“还有那些稀世灵药,莫说凡界了,只怕在昆仑山都少有,流水一样给您灌下去,也不知道国师吃了多少苦才找到。”
“唤醒您的归灵汤,国师整整炼了十年呢。”
郎梓:“……”
他只觉前路忽然一片黯淡。
——国师,爱好:木雕和郎梓。
原来系统给的资料没出错。
他还真是奇货可居,不仅能被渝皇卖妖族换城池,还能卖国师换供奉。
许是受惊过度,郎梓只觉脑中骤然昏沉,当下就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国师:我媳妇梦里有我!开心!被收服了!
郎梓:……我寻思着,国师可能真的是变态。
国师:殿下,您伤臣的心了。
郎梓: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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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九重天外,星子遍布其间,遮天盖顶,光华璀璨。
郎梓恍恍惚惚而来,并不知这是何处。但他从未见过如此多的星光,仿佛置身星河之内,只觉此景美不胜收,言语难以描绘。
四面八方陡然响起缥缈之音,呼唤一声连着一声,他细细听去,才发现这声音语出同源。
“郎梓。郎梓。郎梓。”
“诶我在呢,你是复读机吗?”
那声音诡异的静默了几秒。
“……我是主系统。”
郎梓惊喜:“你终于发现我的系统太坑了打算给我派个新的?”
“……”
主系统似乎打算无视他的诉求。
“我带你来此,是想提醒你,若要完成拯救天元的任务,切切提防国师。”
“嗯?”郎梓皱眉,搓了搓下巴,有点弄不明白主系统意欲何为,他一直小心着呢,哪里需要如此大费周章地刻意交代,“还有吗?”
“……没了,你且去吧。”
“不是,”郎梓拒绝就这样被打发走,“你把我弄晕了就为了跟我说一句提防国师?”
“本……本系统事务繁忙,不过担忧你功败垂成才特意叮嘱,你还待如何?”
“至少给点任务提示吧,国师到底是什么人?你要不方便说,给点奖励也成,我拿了入道果还不会修道呢,好歹给我个师父教教啊。”
“……”
“我也不是贪得无厌的,再不行你给我个金手指,万一国师真对我图谋不轨,我至少能制住他。……主系统?喂?你还在吗?成不成啊给个准话。”
他聒噪不已,主系统忍无可忍,漫天星子随之而动,汇成巨掌,顷刻就将郎梓拍回了传送通道。
等他消失了,“主系统”才凝出身形。
星光为衣,月辉为神,清雅高贵,华发玉容,眸含因果,举手投足间,凛冽威严不可方物。
“转了一世,竟然还是这般烦人。”“主系统”摇头叹气。
他身后传来声轻笑,另有一人走出虚空,若有他人在场,自能认出,这人模样气质,像极了神君庙里供奉的神像。
“父神何苦为难君临?”神君无奈,“他等了五十载,这才盼到郎梓归来。”
君临便是国师的本名。
创世神天元提起这茬就来气,“他出的馊主意,说有‘系统’能让郎梓早日修回正果,结果呢?狼子野心!公器私用!他早就黑了劳什子系统,真当我瞎看不出来?不给他使点绊子,当我好糊弄!”
“父神莫恼,”神君道,“他们本为道侣,君临此举亦乃人之常情。”
天元哼了哼,并不赞同。
“说起来,你结道侣也五十年了,我孙儿何时降世啊?”
“……父神,子桑该唤我用膳了。”神君眼见话题扯到自己头上,迅速告辞。
天元莫名其妙,午不午晚不晚的,用的哪门子膳,可等他回过神来,偌大的九重天外,哪里还有神君的影子。
“娶了媳妇忘了爹,含饴弄孙的机会都不给,真是不孝。”天元落寞不已。
················
郎梓幽幽醒来,便见寝殿围了一圈人。
渝皇唯恐他再次沉眠不醒,堆积如山的奏章都顾不得,一直守在床榻旁捉着儿子的手不肯放,双眼红肿,呆呆地望着帷帐,面颊上仍留着未曾干涸的泪痕。
世人皆知,大渝女皇李令嘉果敢坚毅不输任何男子,何曾有人见过她如此模样?一众宫人并太医大气都不敢喘,排排站在墙角,眼观鼻鼻观心,心里不住祈祷殿下无事。
“陛下,太子醒了。”齐兰抬头看了眼,小声提醒道。
渝皇回神。
她抹了抹眼角,也未同郎梓说什么,只从床边让了开去,唤太医来瞧。
太医号过脉,禀告无碍,渝皇点了点头,这便要走了。
“母皇。”郎梓忍不住叫住了她。
他不过在那虚幻之地说了几句话,天却早黑了,此时寝殿里亮着夜光珠,清晰地映照出渝皇鬓边几缕银丝,瞧在郎梓眼里,只觉没来由的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