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昨我们回来,离朱还受了她一顿奚落。”阿洹立马道。
“果真如此?”胡馨转头去看离朱,离朱瞄了一眼红着眼的逢春,这才点了点头。
“阿离,去将玉茗给唤过来。”胡馨看着犹低着头的逢春道。
“祖母,不要。”逢春慌忙抬起头。
“阿春,这不像你。”胡馨摇了摇头。
等离朱将白玉茗给唤了过来,胡馨便对她道:“玉茗,我家阿春是做了何事惹恼了你?你跟我说说,我自罚她。”
“我以为阿春早同你们说了。也是,做了那样的事,但凡要一些脸面,都会藏在心里。”白玉茗笑吟吟的道。
“你胡说,阿春才不是那样的狐狸。”阿洹气呼呼的道。
“离朱,你带着阿洹去湖边玩会再回来。”胡馨打发了离朱和阿洹,这才有些恼的对白玉茗道:“那样的事?你倒是说说,究竟是哪样的事?我记得你同我家阿春向来交好,怎的如今说起话来却是如此刻薄。”
“我刻薄?你也说她与我自**好,可为何却要害死我的恩人?我自幼失孤,恩人于我来说犹如父母,此乃不共戴天之仇。”白玉茗面目狰狞的道。
“阿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胡馨说着又布了一层禁制,白玉茗见了只是冷冷一笑。
“祖母,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没想到的,我……”逢春语无伦次的道。
“玉茗,你说吧。”胡馨见逢春如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不过这事必须得弄清楚,否则怕是会成为逢春的心结。到底是她疏忽了,竟是没发现逢春心里还藏着这么一件事,还一直以为她还是从前那个暴躁的小辣椒。
“想来您还记得,我幼时曾在俗世生活过几年。那个时候我被一个邪修追杀,受了伤被恩人捡回了家。一直到三爷将我带回青丘,我一直都住在恩人家里。他有一个结发妻子,是一株桃花妖,两人没有孩子,便将我当做女儿养。我回到青丘后,一直苦修法力,便是想着早些化形后好再回俗世见见他们,这才有了后来再次入世。
一千年,整整一千年我才化形,恩人也不知入了多少次轮回。可是等我再次见到他的时候,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可我没想到,我的好姐妹爱上了我的恩人不说,还不自觉的吸了他的精气,以至恩人惨死。最不该的是,她竟然还给恩人喂了阴灵珠,让他困在了阴灵珠里自此不能转生。我以为她有多爱恩人,谁知道才过去百年,她就又喜欢上了从上界回来的八爷。”白玉茗说着瞥了一眼低头啜泣的逢春,忽的朝胡馨跪下来道:“我原是想着求八爷的,谁知道八爷不声不响的走了。我瞧着您跟月老有些交情,还请您去问问他可有法子去幽冥?我如今只求让恩人再次转世投胎,如此,此事我不提也罢。”
“糊涂!”胡馨斥了逢春一句,这才转头对白玉茗道:“阴灵珠可还在你的手里?且让我瞧瞧。”
白玉茗犹豫了一下,这才掏出一个荷包。一松绳子,一颗墨绿色的珠子就溜了出来。珠子上蒙着的黑雾里,隐隐能见着一个穿着蓝袍的男子。逢春见着那男子,神色一下子变的复杂难辨起来。胡馨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才道:“此事确是阿春的错,我且替你去问问便是,只你记得你才说的话。”
“多谢胡祖母。”白玉茗欣喜的道。她原是问过八爷的,可是八爷也不知道幽冥在何处?自也不会带着她去寻。而她才生出第五尾,根本就无法穿破虚空,进入各界的缝隙里。
却说云草这边正跟月老说话,忽的感觉到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想了一下,才记起相思锦里的花蕊夫人来。
第八百二十九章 多情总被无情恼
云草才将相思锦给掏出来,花蕊就从帕子里跳了出来,急急的喊了一声“相公”,可惜并无人应她。见云草正诧异的看着她,忙福下身道:“云道友。”
“你可是发现了什么?”云草摆了摆手,示意她不必多礼。当初她原是想着出了鬼域就放她离开的,谁知后来竟将这事给忘了。
“我才感觉到了相公的气息,可这会子又找不到了。”花蕊茫然四顾道。
“月老,您看?”云草扭头对月老道。
“她和他相公的姻缘线早断了,我到哪里去找她相公去,你这丫头倒是会给我找事。”月老摇了摇头。
才话一出口,云草就有些后悔。月老才说完,她便接道:“是晚辈逾越了。”
“阿云,她是谁?”长乐瞅了瞅一脸哀戚的花蕊,这才好奇的问道。
“我亦只知她叫花蕊,是个可怜的桃花妖。说是一直都在找相公,是个痴情的。”云草摇了摇头。若是在别处,她直接让花蕊自去便是。只如今在涂山,却是不能随便乱走。如此不如让她先跟着自己,等出了涂山,再让她自去就是。念及此,她这才又抬头对花蕊道:“你也瞧见了,这里是青丘涂山,是容不得你乱走的。不如你先跟着我,等出了青丘,你再去寻你相公可好?”
“多谢道友。”花蕊怅然若失的道。
“阿云,你心可真大,这么个来历不明的,你也让她跟着你。”长乐忧心忡忡的道。
“长乐啊,你如今可是跟屠龙一样了,说起我来是半点不含糊。”云草笑着摸摸他的头道。
“阿云,你就长点心吧。我这操心完主人还要操心你,我容易吗我?你瞧瞧我头顶上的金毛,是不是少了很多?”长乐说着将自己的大头凑了过来。
“我瞧瞧,还真少了不老少,这样下去怕是要秃顶了。”云草瞧了一眼后,一本正经的道。
“主人?”长乐惊慌的扭头看魏无忧,魏无忧看了一眼朝他眨眼的云草后,跟着点了点头。
“嗷嗷嗷……我不活了,我这可还怎么找媳妇呀。”长乐用爪子抱着自己的头道。
“哈哈哈……”月老闻言放下酒葫芦,张嘴大笑了起来,连着他身后的月亮树也摇动起满树的树叶。
长乐见此,知是自己被骗了,立马闭上了嘴。一脸哀怨的瞅了云草和魏无忧一眼后,走到月亮树背后趴了下来。
花蕊在一边看着,想起好些旧事来,只觉心里漾起了满满的苦意。正满心凄苦之时,忽听着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花娘?”
花蕊回身一看,却只见着一个陌生的红衣女子。
“是我啊,花娘,我是玉茗。”白玉茗原地转了个圈后,变成了一只五尾白狐。
“玉茗?你已经长这么大了?我都认不出你呢?”花蕊惊讶的张大了嘴。
“是我,花娘,这些年你去了哪?若是你还在,恩公也不会死。”白玉茗有些埋怨的道。
“玉茗,才我察觉到了相公的气息。你既然也是狐族,想来在涂山是行走无碍的,你快帮我找找相公,看看他在不在涂山?”花蕊却是满脸激动的道。
“不用找了,恩公他在这里。”白玉茗说着将那只荷包上的绳子松了松,那颗阴灵珠就又跑了出来。
“相公?是谁?是谁害死了相公?”花蕊的眼睛忽然变得血红。
“是……花娘,你先别激动。你听我说,如果你和我一样希望恩公能转世投胎的话,你就别再提这件事了。”白玉茗说着隐晦的看了眼胡馨后面的逢春。
胡馨警告的看了白玉茗一眼,再看着花蕊的时候,眼里更是划过杀意。
“我不记得朝花节有邀请过花妖,你却是从哪里来的?”
“前辈,这位夫人却是随我进来的。这块相思锦是她的栖息地,我也是偶然所得。因着她察觉到她相公的气息,这才放了她出来。”云草解释道。
“如此,你且看着点她些。朝花节乃我狐族盛事,不容有失。”胡馨语气缓和了些。
“我会的。”云草说着看了花蕊一眼。花蕊会意,朝着胡馨福了福身子,这才道:“花蕊并无他意,只是寻夫心切。若有失礼,还请前辈恕罪。”
“胡祖母放心,待会我就带了花娘去见月娘娘,说是我请的客人。”白玉茗紧接着道。
“这样也好,她即是有恩于你,自是由你来招呼最好。”胡馨点了点头。
“云道友?”花蕊闻言却是迟疑的看着云草。虽说云草并未祭炼相思锦,也早说过要放她走,可是她却是不信的。
“无需问我,你自己决定便是。当日我也不过是见你可怜,想着将你从鬼域带出来而已。”云草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