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因浸在冷水里而冰冷的身体贴上了严尧，掌心拍了拍他的精悍宽阔的背脊，软声道：“对不起。”
严尧闭着眼睛，几乎要把怀里的人镶进身体里，也好似在抓住即将逝去的夏日时光。
半晌，祁尚言闷闷地开口：“今天几号了呀。”
严尧温热的掌心抚过他柔软冰冷的肌肤和清瘦的脊骨。他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思索了片刻后，另一只手往下拖着他的屁股，使力把人抱出了浴缸。
祁尚言虽然比同龄人高，但少年四肢细长，身体清瘦，严尧轻而易举地就把人抱了起来。
“啊—”
严尧以抱着小孩的姿势把人抱进了怀里，让祁尚言坐在他的大腿上，再把头埋入祁尚言的脖颈间。
祁尚言在听到他闷声报出一个日期后顿了一下，只能抿着唇沉默不语，指尖在他的耳廓软骨滑动着，最后轻声道：“其实天气热也挺好的。”
“我们可以像现在这样一起洗澡、泡水。”祁尚言低低笑着，带着与往常无异的打闹，“你还可以抱着我在浴室里操。”
说完还用柔软的臀部蹭了蹭严尧的大腿。
严尧的鼻腔里满是淡淡的石榴花香，可身体仍旧有些冰冷，让他情不自禁地把人抱紧了点。
昏暗的浴室透过小窗户偷来了一抹亮黄色，可夏日温度却倏然在这寂静的，只有水滴声的浴室里消失了，只剩下冰冷的彷徨。
暧昧的喘息声和淫靡的水声接连响起，两人比先前几次都激烈，他们像困兽似的怀抱着彼此，似乎在极力地吸取着对方身上属于盛夏的记忆和味道。
仅有两人的日子所剩不多了。
第33章 Looking at the stars
微风带着湿意和凉爽，阳光仍旧热烈可不再张扬刺眼。
祁尚言抬头看了眼天空，湛蓝色的天空漂浮着白嫩的云朵。他眯起宛若琉璃般的眼珠子，随后伸手撕下了其中一页悬挂在墙上的日历。
“嘶啦—”
祁尚言面无表情地把日历纸揉成一团后扔进垃圾桶里。
少年趿拉着脚步返回房间，烦躁地把被子拉起闷在身上。房里一片寂静，除了穿堂而过的风把卷子吹得哗啦作响还有少年的呼吸声。
不知道是哪一晚，又或许是某个炽烈的仲夏下午，但更有可能是某个早晨，毕竟他现在回忆起来还有薄荷味须后水的味道。
他们待过太多的日日夜夜，因此到了现在，夏天快要结束了，他还是分不清到底是哪一天。
严尧说他一年后就会离开。
而祁尚言闻言是怔愣，随后像只小狗也一样膝行过去，俯下身隔着裤子布料舔含了他的下身，用最拙劣的妩媚勾引着严尧。
“想做吗？哥。”
意识昏沉下堕那一刻，火热的粗物还在不停地撞击着他体内，像是拔出来了两人都会死一样。
祁尚言抱着他的脖子，像眷恋主人的小狗狗一样，不停地哼唧撒娇。湿红的嘴巴蹭着身上人的唇，时而伸出舌头和人唇齿交融。少年体温高，容易口干舌燥，他们舌头相缠后吸取对方的唾液，明明浑身上下湿黏难受却怎么也分不开。
祁尚言那时候想着这么清冷的人，却那么热烈地在爱他，忍不住把搭在他腰侧的细白双腿环上那精悍的背脊，似乎要把他嵌进自己的血肉里。
那人的吐息炽烈又烫人，让他心口酥麻，明明没有听过他说喜欢却又好像听了千千万万遍。
在每个看他的眼神里，在每个宠他的动作里。
祁尚言想了片刻，再次得出一个新的结论：也有可能那时候是晚上吧。
因为祁尚言在那不断晃动的暖色回忆里看见了严尧眼里的晚星。沉寂的眸子在看着他的时候有细碎的光，像星空都在里头。
祁尚言看着他眼睛，睫毛忽然眨了眨。
他们说过夏夜的星星璀璨耀眼，祁尚言觉得是对的。
少年抬起酸软的腰，艰难地吻了他的眼睛，像是藏住了某个令人雀跃的小秘密那般开始咯咯笑。
他吻了星星。
严尧大概觉得他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凑近了他和他耳鬓厮磨，让他偏头就能吻到他的眼睛。
严尧总是悄无声息地对他温柔又浪漫。
祁尚言想着想着，突然有些鼻酸，觉得自己该把这一切都记录起来。他在闷热的被子里开始掰着手指头算，算出了一个数字后有些呆愣。
一只白皙的手自被窝里伸出，抓了手机后迅速缩了回去。
少年吸了吸鼻子后打开“备忘录”，载入几张照片就打算写。
指节悬在键盘上方却迟迟也没有下手，下手了就开始删。
老师骂过他的作文只有一个字，“空”。
祁尚言有些颓败地放下手机，思索了半天眼角终于流出了泪。
他看过《夏日终曲》，可没看了几页就犯困，现在想起来他有些后悔，他应该继续看下去，学一学人怎么写一段美好的仲夏爱情。
少年翻过身子，把头闷在枕头里，指节抓紧了床单，也将无法倾诉的少年心事闷在了令人窒息的泪水里。
或许有一天他也会把这短暂却刻骨铭心的夏天闷在里头，那到时候他每一晚枕着的就是仲夏，在夜里那人也从未离开过。
祁尚言突然很想见他，想得不得了。
那或许在深冬严寒惊醒，那个夏天还会有余温。
第34章 never get bored of lookin' at you
严尧双手插兜，阳光不再灼烤皮肤，盛夏高温仿若昨日。
小孩细碎的嬉笑打闹声在夏末温度仍旧经久不散，这里的声音道尽了小城的喧闹，活波且鲜明。
眼前是没有尽头的街道，居民楼层层叠加，罗列在两旁，微风拂过林梢，阳光斑驳，树影婆娑。
这里没有烦躁的鸣笛声和急促的脚步声，与严尧长大的地方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美国那边已经帮你打点好了，出了IB成绩直接过去吧。”
宽敞的房车里萦绕着腥辣的烟味和古龙水香味，男人骄矜的声音带着十足的把握，那张与严尧无比相似的面孔却是精明狠辣。
“你是爸爸最骄傲的儿子。”
妈妈说他们也相爱过，可严尧知道他们都只爱自己，严家人都寡情。
严尧停下脚步，拿出了手机。挺拔的身影宛若傲然屹立的雪松，宽阔的肩膀虽似男人可侧看时少年身形却还是单薄。
他点开“隐藏相册”，贴着防窥膜的手机屏幕里是几张偷拍。严尧随手点开了一张，淡漠的眼角倏然泛上了温柔的笑意。
手机里的少年蹲在昏暗的小巷里，与面前的猫握手。小橘猫歪头困惑，而他的少年侧颜利落，张扬的眉眼因笑着而柔和，就像化人的小猫妖初见还未化形的同类。
“哥！你看。”
刚刚按下快门，少年就转过头来，惊喜地看着他。严尧不动声色地收起手机，在少年期待的目光下走到他的身旁蹲下。
“摸摸它呗！”祁尚言笑着摸了摸小橘猫柔软的头，小猫舒服得发出呼噜声。
严尧蹙起了眉，有些抗拒地说道：“不了吧。”
“你对猫过敏吗？”
“…没。”他看着面前愉悦的少年，说不出怕脏。
“那就碰碰呗。”少年温暖的手握上了比自己掌心宽大许多的手，带着他轻轻地用指尖碰了碰小猫柔软的毛发。可小橘猫仿佛不怕生，主动蹭了蹭严尧宽厚干燥的掌心。
“可爱吧。”
“嗯。”
“养一只吗？”
“别了吧…”
路人经过他时都频频侧目，好奇地想着这气质出众的少年为何对着手机笑得温柔。
或许是在和喜欢的人聊天吧。
“哥！”一道清朗的声线倏然划破了宁静的街道，热烈又张扬。
严尧闻声转头，大脑尚未传输指令，他就越过肩膀望向了身后的少年。
那是本能。
蝉鸣聒噪，夏日炎炎，少年的心动似乎永无止境。
祁尚言虽然喘着气但眼睛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芒，像是耀眼的夏日藏在了里头。那双眸子里没有行人，只有面前高挑的少年。
“你不属于这里。”
我不属于这里，可这里是他长大的地方。
严尧突然笑了，虽然浅淡，可在阳光下清晰明朗，像是春日里终于融去了霜雪的巍峨山脉。
温柔又让人心动。
祁尚言有些怔愣，汗水划过额角，在高温下蒸腾消散。胸腔里无处安放的心脏紊乱跳动，祁尚言突然想起他之前看过的一部动画短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