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烧+番外(79)

大巴车很快就发动了,从水泥地还算平坦的小镇到路面凹凸不平的荒野,车身晃到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

大巴到车队场地就把他们放下来了,绝尘而去。

这儿已经聚集了很多人,一个个都在太阳底下暴晒着,平地上和两三米高的高地上都站满了人,男人比较多,女人用手指头数都数得过来。

路无坷上高地那儿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在树底下站着,过会儿身边来了几道熟悉的声音,路无坷几乎听了一路的那几个女孩儿的声音。

女孩儿们手里不知道拿的什么东西,走路头都得凑一起看,娇嗔笑闹。

路无坷也没去注意,就看着在底下沙路上忙来忙去的工作人员。

那几个女孩儿里似乎有一个对其他人聊的话题不感兴趣,就拿着个长条的东西扇着风。

这地方太阳挺烈的,路无坷不怕热,倒觉得多难忍。

过没一会儿,身旁那女孩儿突然开了口。

“你没带面巾?”

路无坷不明所以,看向她。

就是这么一看,她看清了她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

是现在小女生追星的那种手幅,黑色的,上面印着一个人。

女孩儿瞧着年纪十七八岁,明艳挂的,往底下抬了抬下巴:“这儿尘土多着呢,待会儿车一开过去,准糊得你满脸都是。”

路无坷却问了她一个跟这个毫不相关的问题,她问她手里拿的那东西:“这是什么?”

女孩儿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自己手里的东西,翻过来给她看了:“手幅啊,这给RIA车队应援的,看,这是RIA教练,长得好看吧,待会儿我姐妹还要找他签名。”

路无坷看着她手里的沈屹西,没说话。

那女孩儿见她盯着那手幅看了好一会儿,问她:“你也喜欢他啊?那这个给你。”她递到了她手里。

路无坷倒是接住了:“谢谢。”

“嗐,客气什么,她们还一堆呢,不仅有教练的,还有队员的,你要不要?”

路无坷摇头。

女孩儿话挺多,朝路对面示意了一下:“看见没,赛车手的车都停在那几个大帐篷里,待会儿教练啊赛车手啊都会在那里,每个车队都会给人发签名和合照。”

她说着惋惜地叹了声:“不过听说这教练从来不给签名和合照,白瞎了那张脸。”

过会儿如女孩儿所说,车队陆续到场。

伴着身边几个女孩儿的调笑声,路无坷一眼就认出了沈屹西。

他从车上下来后在跟人攀谈,嘴里吊儿郎当地叼着支烟,笑笑的。

还是一如既往地没个正形。

别人都紧张严肃,就他一个人跟来度假的似的。

明明昨晚见这人的时候,他是冷淡又漠然的。

身边那些女孩儿早过去了,也不知道要到了签名和合照没有。

路无坷过了会儿才走下高地往那边走。

但过去那边的时候,人早没了,应该都是到出发点准备去了。

路无坷站了会儿,想回路边去看比赛,结果刚转身就撞上了从帐篷里出来的人,手里的东西啪嗒掉在地上。

路无坷想去捡,就听头顶忽然有人说。

“哟,你粉丝?”

路无坷手一顿。

空气有一瞬间凝滞。

那人还在说:“小姑娘,这手幅做得挺好看啊。”

路无坷神色自然,把东西捡了起来,她能感觉到那道无声的目光。

男人还在开身边人的玩笑:“都遇上了,干脆给人签个名儿呗,挺辛苦的,大老远跑这儿看人。”

路无坷站了起来,对上了那道视线。

沈屹西指间还夹着烟。

男人察觉出气氛不对劲,挑眉:“认识?”

路无坷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几秒后,沈屹西跟瞧人瞧倦了似的,眼皮无所谓地一低,擦肩而过撂下了一句话。

“不认识。”

第58章

沈屹西走向停在一旁的车, 拉开副驾驶车门上车。

晃眼日光里车门被关上,激起覆在车门上的一层细尘。

动作不轻不重,不带一丝情绪。

像极了眼前人对他来说无足轻重。

路无坷看着关上的车门,脸色很平静。

一旁男人视线从车上收回来,好奇地打量了她一眼。

那人瞧起来三十岁左右,调侃了一句:“小姑娘,这人挺不解风情的,以后眼睛可使劲擦亮点儿,别喜欢他这种人。”

路无坷当然听得出男人这话是在缓解那点儿尴尬,看了他一眼。

她长得清纯, 干净到瞧着像十七八岁的。

男人看着这张脸, 想到了自家侄女,又逗趣了一句:“需不需要我帮你把这手幅硬塞他手里让他给你签个名儿?”

“不用。”她瞧着完全没有一点伤心情绪在。

明明就她那张脸, 稍微生动点儿会显得格外楚楚可怜, 能惹人疼。

路无坷说完也没再这儿停了,抱着手机和手幅转身走了。

她还没走到路边, 路边吼叫呐喊声冲天。

伴随着男人们尖锐昂扬的口哨声, 转角一辆红黑相间的赛车车屁股甩了出来, 完成了一个漂亮的漂移过弯。

排气声直冲人耳膜, 赛车油门骤然猛加, 冲过了这段赛道。

尘土霎时飞扬,漫天黄土。

沈屹西也曾这样肆意张扬过。

男人们喊起来一点儿也不输女人。

拉力赛刺激就刺激在路况千变万化, 大到沙漠草原, 小到泥泞路柏油路, 不确定极高,路况不佳的情况下赛车手稍加不慎就会发生翻滚等一系列危险事故。

拉力赛是间隔发车,途中车手和车手之间基本碰不上面,用时最少者获胜。

路无坷站了没一会儿,又一辆赛车飞驰而过。

一辆接着一辆,眼花缭乱应接不暇。

阳光着实猛烈,晒得她眼皮抬不起来。

很刺眼。

每当自己喜爱的赛车手出现,谁谁谁来了个很漂亮的操作,观看比赛的男人堆总能掀起巨大声浪。

看完经过这个特殊赛段的所有赛车,路无坷耳膜都跟着发鸣。

拉力赛只有特殊赛段才会记录赛车手的成绩,普通行驶路段并不计入,这个特殊赛段过了,下一个特殊赛段在山上,山上的明天早上才开始。

那辆土黄色的大巴车又回到了车队场地,来拉人回去。

昨晚的膝盖还没消肿,膝盖一阵一阵针刺似的疼,路无坷没管,或者说早已经习惯了,她顶着下午的大太阳走了过去。

买了车票上车,在窗边做下来的时候她朝外面看了一眼,方才停帐篷外那车已经不见了。

这次上来没再遇到那几个小姑娘。

大巴车把一车子人拉回了小镇上。

路无坷虽然没离赛车那么近,身上还是沾了土尘,她回旅馆后第一件事就是到浴室洗了个热水澡。

这地方是个旅游小镇,到晚上楼下街道还热热闹闹的。

酒吧有人在唱阿桑的叶子。

干净的女声飘进旅馆的窗口。

路无坷没下楼去逛,房间里没开灯,电视里放了部电影。

一部看完她关了电视,这地方昼夜温差大,路无坷拉过被子躺下了。

酒吧唱了一夜的歌,凌晨两三点才没了声音。

隔天一大清早从床上醒来又是艳阳高照,阳城这一站比赛为期三天,但路无坷没准备再待下去,在床上躺了会儿才起来收拾行李。

=

飞机落地澜江,从飞机舱门出来扑面而来的湿气。

澜江还在下雨,春雨细细绵绵。

路无坷昨天在阳城还好好的,刚下飞机身上那股乏力劲儿又上来了。

空气是潮闷的,她胸口想提口劲儿都难,呼吸滚烫。

她拎着行李箱从机场出来的时候抬手摸了下额头。

果然,又发烧了。

小病小痛矫情不得,她也不强忍着,打车去了医院。

医院急诊大厅人来人往,路无坷一片吵杂声中去了窗口挂号。

这个季节感冒发烧的人很多,路无坷挂完号以为前面还得排很多人,结果她前面就一个人,下一个就轮到她了。

走廊上病床随意堆放墙边,病人躺在上头呻吟哀叹。

路无坷在诊室外面椅子上坐着等叫号,她头脑昏胀,盯着地上看,不断有腿从面前经过。

国内医院要比国外医院热闹很多,到哪儿都是人。

很快电子屏上就跳到了她的名字,路无坷起身拎着行李箱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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