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手里的杯子跌落在地上,惠太后仿佛受了惊讶一般,“他……真的要走了。”
自那日祁王要求娶韶漪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他,直到她嫁入宫里,这才多久的事,他怎么就要离开这。
“心爱的人都不在了,怕是这盛京再也没什么可留恋的了。”
“心爱的人?没什么留恋的?那我呢?他就一点也不留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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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您真的打算将自己的孩子送出去?皇上那里怎么办?”
“本宫顾不了那么多了,这孩子若是能在祁王身边长大,也算是圆了我的心愿,此后她将是我与祁王的孩子,房苓交代你的话,一字不落的说给祁王听。”
房嬷嬷抱着枕头走出房门。
惠太后在屋内一脸得意,“叶芊,你终究是输了。”
门外,“殿下,当年叶贵人并不知道她那孩子被太后抱走了,因为,她中了毒,已经神志不清,您离开不久叶贵人就消香玉殒了。”
“那孩子呢?”。
“因为那孩子长相酷似您,便留了下来,而您抱走的是太后亲子。”
凤邵从阴暗处走出,房嬷嬷瞧见脸色惨白,瞬间跪倒在地。
“皇上。”房嬷嬷做梦也没有想到皇上会在这里出现,受了祁王把柄,她出卖了自己侍候十余年的主子,若不是她在太后饮食里下了药,太后一辈子都不会将自己做过的事全盘托出。
凤邵面色惨白,被今天的事震惊的无法言语。
他不仅不是太后的孩子,也不是父皇的孩子。
凤邵走到房门口,看着屋内的人,“将她送回永寿宫,没有朕的命令,不许她见任何人。”
跟来的宫人秉着命令走进屋内,将神志有些疯癫的惠太后架了出来。
“元哥哥,元哥哥是你吗?你要带我出去玩吗?元哥哥……”
“皇上?”
“皇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声皇叔,让凤邵认定了身份,祁王陷入沉思,当初他也没有想到,叶芊有了他的孩子,直到后来阮映波派人告诉他,他才知晓,听了阮映波的话,他一心以为叶芊为了地位抛弃了他还有他们的孩子,却不知实际内情。
“皇上若是不介意,我们走走吧。”
皇宫中。
“娘娘,大半夜的您这是要做什么去?”
苏月穿上披风,急匆匆向外走。
“去青山寺,本宫有事要见皇上。”
“这么晚了去青山寺?”
“怎么?有问题,若是不想去就在宫里带着,本宫带旁人过去。”
禄滢眉头轻蹙,她倒不是不愿意去,只是这夜都深了。
苏月穿好衣服后,走到摇篮中凤勺跟前,伸手将孩子抱起,亲了亲对方的小脸蛋,嘴角微微勾起。
——
青山寺中。
“是本王对不起她,一直以为她抛弃了本王,却不知背地里还有这样的事,而我却没有选择相信她,转身一走了之……”
“你这次回来,就是为了这个。”凤邵打断祁王的话。
祁王颔首,“对,在没得到确切答案前,我还不相信她,直到亲耳听了阮映波的话,才确定。”
“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会让西岳陷入怎样的境地,西岳的皇上竟然不是先帝亲生。”
“那又怎么样?你是我的儿子,或是皇兄的儿子有何分别,终究是皇家嫡系,这并不冲突。”
“你倒是会说。”
祁王轻笑,“这件事到此为止,本王不会让任何人知道这个秘密,更不会让你认我,我只想带着韶漪离开这,剩下的事,你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至于阮映波按照我以往的性子,定会一刀斩杀她,以解心头之恨,可现在我发现,有的时候活着比死难受……”祁王神色悲凉,仿佛在说他自己。
凤邵目光落在祁王的身上,打量那张与自己有着几分相似的脸。
一抹寒光扎起,瞬间从耳边划过,祁王听闻一把扇子替凤邵挡了过去。
凤邵心惊,一把长剑不知从哪里穿了出来。
祁王目光冰寒,“你不会武吗?为何不躲。”祁王拉着凤邵闪到暗处,目光冷冽的盯着周边看。
很快天降一众黑衣人,团团的将祁王凤邵围住。
“是何人如此大胆,胆敢公然行刺皇上。”
“哈哈哈哈……”黑衣人身后传来一阵笑声,人散开,一坐着轮椅的男子被人推了出来。
祁王瞧见眉头轻蹙,“是你……”
“父王好久不见,不对,应该称呼您为皇叔才对。”
凤邵诧异,眼前的人一身黑袍,脸颊上带着半张面具,另一边的眉眼隐隐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凤枞,你没有死?”
凤邵怔楞,静静的看着这个与他换了身份的男子。
轮椅上,凤枞发出渗人的咯咯声响。
“我也想啊,倘若我真的死了,就不必知晓这些真相,更不用明白为何这么多年你总是对我不闻不问了,就因为我不是你亲子,所以就放任我一人自生自灭。”凤枞目光落在凤邵身上,一身金闪闪的黄袍加身,与祁王有着七八分相似的脸,好似针刺痛心底,眼底闪过愤恨。
“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凤枞推动着轮椅,慢慢靠近祁王凤邵跟前,祁王本能的想凤邵拉拢在后,凤枞瞧见手上的动作一顿,沉默片刻凤枞道,“事实的真相,不需要我在言明,既然知道身份有别,就此换回,让他做你的儿子与你共享天伦,而我也该找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你疯了。”
“我是疯了,就是被你们逼疯的,原本这大好河山不仅是我的,我还会有个疼我爱我的父皇在背后支撑我,可因为你们的一己之私,让我沦落人下,成了今天这幅模样。”视线落在凤邵身上,“听说你不仅娶了丞相之女,如今还有了子嗣,日子是不是过的特别滋润,可你不知道那都是盗取别人的,今天你就将这一切通通还给我。”
凤枞手挥一挥,眼前立即增加十几名黑衣人,手里执着长剑,一副欲下杀手的模样。
“凤枞,你若有什么不满,就从着本王来,凤邵与你一样都是无辜的。”
凤枞嘴角勾起,对着凤邵冷冷一笑,“杀了他。”
众人身子一跃,齐齐奔向凤邵。
祁王自幼习武,武功一绝,自己一人对着这些人简直绰绰有余,怎奈身边的凤邵竟然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无疑成了祁王身边的障碍。
凤邵被祁王地拎起拉倒一旁,凤邵瞧见祁王手臂受伤,人气喘嘘嘘很是费力。
“皇叔你受伤了?”
祁王喘着粗气,“无碍的,一点小伤而已,只可惜你幼时我不在身边,要不然本王定亲自教你习武。”
凤枞远远的看着祁王一步一步的护着凤邵,眼底猩红,手紧紧握着轮椅手柄上,“还看着做什么,还不杀了他们。”
凤枞一吼,黑衣人再次袭来。
眼见长剑落在祁王身上,突然门庭中冲出印有皇家字样的兵卒进门。
以融丰为首,带着众人直接冲了进来,几剑下去冲到凤邵跟前。
“皇上,微臣来迟,您可有伤着。”
凤邵摇头,“朕没事。”随手扶起祁王,“皇叔小心。”
“皇上请靠后,这里交给微臣。”融丰挥手示意来人直接缉拿黑衣人,凤枞见状,摇动轮椅,向后靠了靠。
很快黑衣人渐渐被收服,凤枞瞧见,接过一旁手下拿着的弓箭,先是对准受伤的祁王,随即箭头落在凤邵身上,就在瞄准准头,手只要轻轻一松,箭即将射击出去。
看见凤邵满脸忧心惶恐的模样,凤枞心底涌出嗜血的兴奋。
“皇上,莫要担心,微臣伤的不重。”
凤邵瞧见那仍在汩汩流血的手臂,抿了抿嘴,祁王一直在护着他,这个时候了还在宽慰他。
凤枞瞧见俩人相互的模样,眼神微变,举起弓箭对准凤邵半点犹豫没有,长箭齐发,只听嗖的一声,手中的箭射了出去。
“小心。”
凤邵察觉身子一沉,一股熟悉的味道在身边蔓延开。
苏月穿着白色头蓬,不知何时出现,直接扑在他的身上。
“注意力放哪呢?什么时候了还看别人,你若是出事了,让我怎么办?”说着一口鲜血从嘴里吐出。
凤邵怔楞,“你怎么了?”
“靠,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