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城比起上京来说,虽不及上京地盘大,可各条街道纵横交错起来,半日的时间的确不太够让楼西月将整个会城了解熟悉透彻。
一连好几日,楼西月都由着沈照临领路,逛遍会城周边大小游玩之地。
其间,楼西月并未表现得太过热络,待沈照临只如同寻常表哥一般,似乎没察觉到沈照临想得她欢心的意图。
几日相处下来,沈照临觉着这上京来的表妹不仅长得跟天仙似的,就连这性子也跟天仙似的,冷淡至极。
越是如此,他反而越感兴趣了。
一连十余天,楼西月发觉沈照临没放弃,反而更加殷勤起来,索性就不出门了。
楼西月白天不出门,凭着她的身手,晚上还不得任由她横着走?
就连给席云斐写信时,楼西月将沈照临追她得紧这事儿也写了几日。
没过几日便得到了席云斐的回信。
那只鸽子晃晃悠悠的飞进楼西月的院子里,将席云斐的回信带回来。
当初因这鸽子,楼西月的马甲才暴露了在席云斐面前。
那时候席云斐心里因她骗他这事儿生着恼,正巧这只鸽子就撞上了席云斐的箭下。
鸽子被席云斐射中了翅膀,虽是养好了伤,却飞得不似其他鸽子那般快了。
于是,它被云阁给抛弃,顺利退休,被楼西月接手,成了两人传信的使者。
席云斐在信中愤然控诉,称沈家两兄弟都不是什么好人,让楼西月离那什么沈照临远一些,别去理会他。
楼西月弯唇笑了笑,又才提笔给席云斐写着回信。
待写好之后,楼西月从碟子里握了些小米去,放在那只信鸽面前,让鸽子吃饱后,又才让它去送回信。
临至八月,楼西月又收到江无肆来信,江无肆听闻楼西月来了会城,便在信中告知了上清宫的位置。
这日晚膳过后,楼西月留在沈仪身边,迟疑开口道:“娘,我听闻这会城附近有座寺庙,我明日能去拜拜吗?”
沈仪温和道:“怎么想着去寺庙里拜拜?要娘陪你一起去吗?”
“不用,我有青叶陪着嘛,娘你就忙你的就行了。”楼西月摆摆手,解释道。
沈仪想到楼西月那个侍女,就连楼光霁都还称赞过那青叶的剑术,想必有那青叶陪着月月去,安全还是有保证的。
翌日,沈府门口停了辆马车,楼西月同青叶乘马车,朝着寺庙方向而去。
由于楼西月是临时跟沈仪说她要去寺庙这事儿,暂且并未让沈照临知晓,他也就没跟着。
等到沈照临知晓此事时,已是这日中午,就算他想跟着去,也来不及了。
楼西月此去的寺庙,名为大昭寺,屹立于半山腰处,远近闻名,香火极盛。
到了山下,一条石阶顺应而上。石阶两侧有高深绿树掩映,投落下斑驳阴影。
虽是迎着日头而上,有周遭树荫遮避,倒也不觉得暑热,反而有种阴凉之气迎面扑来,凉快极了。
到了寺庙内,有小僧迎上来,接引香客。
楼西月倒也进了殿,顺势上香拜了拜。
此时同江无肆约定好的时间还未到,楼西月听说这大昭寺里有棵姻缘树极为灵验,便闻名前去观赏了一番。
顺带着还向寺中管理此处的小僧讨要了一根红绸带,以笔在红绸带两端分别写下她与席云斐的名字。
那棵姻缘树高大而枝叶茂盛,大多数人挂这红绸带,都在枝丫低垂处。
再有甚者,也只是寻了木梯来,挂在稍高处而已。
楼西月来到这棵姻缘树下,抬眸仔细打量一瞬,趁着四下无人之际,运转轻功踏树而上。
转瞬间,她跃至树间更高处。
周遭已无其他红绸带的存在,楼西月手中握着那根红绸带,抿唇笑着,又寻了根最显眼最好看的枝丫。
她伸手将那红绸带绑在那截枝丫上,绑紧,不会轻易被吹落。
此处是个极好之地,若遇风吹日晒,也不会将她与小世子的红绸带给吹着了晒着了去。
绑好红绸带后,楼西月复运转轻功,翩然而下,悄无声息的落地。
看了看时间,她走出院门,对守在院外的青叶道:“走吧,看着这日头,也该来了。”
两人去了后山小道边的一处亭子内歇着。
没多久,一道身影娉婷的身影前来石亭,她头顶带着一顶轻便的白纱帷帽。
见到楼西月与青叶两人后,江无肆掀了帷帽。
帷帽下的容貌,艳丽却拔俗,眼波流转间勾人心魄,正是江无肆的真实容貌。
云宫所出,皆为美人。
江无肆行礼道:“小七姑娘。”
随即,她将自己伪装成肖悦儿潜伏于上清宫时的一些事情简单说了说。
末了,她才道:“近日上清宫那位在位宫主似乎有想退位的想法,让我接手了许多事宜来。”
“而且,我于上清宫一个房间内发现了一处密道,那处密道有些长。我趁着上清宫宫主不在宫中之时,潜入那条密道之中,走到了尽头。”
“密道尽头,是一处宽敞的密室。那密室中有扇门,门后通往一处墓室。”
作者:逐渐恢复更新。
第69章
一条通往神秘墓室的密道?
“出于谨慎,我并未进那墓室之中。”江无肆解释道, “出了密道后, 我暗自命人调查了上清宫周遭的名墓,对比位置后发现那条密道背后通往的, 应为皇陵。”
楼西月听着江无肆的话,眸光微闪, 疑惑出声道:“前朝皇陵吗?”
原来那前朝皇陵,是在这周围吗?
上清宫中竟有一条通往皇陵的密道?
此刻, 楼西月忍不住发挥了想象, 该不会是前朝最后那位皇帝并没有死?反而从这密道中逃了出来?
这就有些恐怖了吧。
楼西月默然嘀咕了一句, 有了要去那皇陵周围看上一看的想法。
她让青叶在此留下,做好易容伪装, 以防沈家派人来寻。
随即,楼西月与江无肆两人从后山小道顺势而下, 骑马朝着那皇陵方向行去。
前朝覆灭之后, 这皇陵也就不复从前光景。
皇陵附近荒废, 楼西月与江无肆打听到自前朝覆灭后, 这周围自剩下一户人家在此守墓。
两人赶到时,暮光西斜, 皇陵广场前正有一位年过六旬的灰衣老人正拿着扫帚扫着那广场。
楼西月先是打量着皇陵周遭,随后便朝着那位老人走去,轻声询问道:“老人家,这里可是前朝皇陵?”
那位灰衣老人闻言,抬起头来, 看了看楼西月,又看了看楼西月身后的江无肆,才点了点头。
这些年来,来此的人也多。
老者似乎已经习以为常,朝着那边指了指,却并未说话。
楼西月似乎明白了些什么,道了声谢,转眸目光与江无肆对视一眼,两人朝着老者所指的方向而去。
两人朝着那边走去,江无肆小声问道:“那位老者没法说话?”
楼西月眸光微闪,含糊道:“可能是吧??!”
在那皇陵周遭打探了一番,并未探查到任何线索。
天际暮色越发暗沉,夜色降临时,天上下起了小雨,沥沥而落。
这雨来得匆忙,楼西月与江无肆两人并未带伞,被逼得只好躲在一处遮蔽物下避雨。
夏雨忽反不定,来得快,去得也快。夜幕下乌云散去后,露出明亮繁星。
周遭地面湿漉漉的,楼西月见并无所获后,便对江无肆道:“走吧。”
皇陵旁边不远处,便是一座茅草屋,大抵是为那位灰衣老者所住,此刻正亮着昏黄烛灯。
楼西月打量了两眼,蓦然收回了目光,显得平静自若。
两人来到不远处的树林之中,来时骑的马儿正被系在此处,
月光如华,照落进林间,偶尔有夏虫鸣声,更显空寂。
楼西月朝着马缓步走去,才刚一靠近马边,手中还未牵绳,从天而降一道凌厉乌光。
“铮!”
楼西月脚下微转,旋身朝一旁躲去,手腕翻转间,一抹寒光疾出,与那刀相撞,传出“刺啦”声响。
“砰!”
下一瞬,楼西月瞬间摸过去,指尖敛有一枚刀片,往那人脖颈抹去。
周遭乌沉沉一片中,她看清了那人的模样——正是白日里那位清扫皇陵的灰衣老人。
楼西月早在之前就察觉到那茅屋中虽点亮了烛灯,却并无任何人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