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治愈悲惨黑心莲+番外(56)

蓟栩握着拳头,不甘地看着林落。

“先生,你偏心。”

“先生私下会和蓟岑一起吃糕点,会在蓟岑生病时细心照顾他,会在夜间还辅导他功课,会给他讲有趣的故事,他犯了错,先生也不会严厉地责罚他……”

林落微微叹了气:“蓟栩,我承认我对蓟岑有着一份私心,但我平心而论,对你,我也尽到了一个先生该尽的义务。”

林落便不再推延,向大殿方向跑去。

那个傻子,明知道陛下舍弃了他,也不知道服个软,跪在殿外逼陛下做决定。

若是将陛下惹地龙颜大怒,他如何自保?

林落因跑得急,一时脚下不稳,摔在了地上,地上坑里的水溅了林落一脸的污水。

林落吃痛地站起,手掌被磨破了皮,出了血。

当跑到大殿外时,林落停住了脚,她远远便看见清瘦少年跪在地上的背影,挺拔不屈。

林落擦了擦脸上的雨水,凝眸看着蓟岑,她要带蓟岑离开。

似乎是感受到背后炽热的目光,蓟岑僵了僵,然后慢慢回头,看见林落时,神情也不惊讶,他一早便猜到,落落若是听到这消息,定会赶来,她才不会在意自己被扯入这趟浑水。

蓟岑眼底的沉沉雾霭在看见林落时,便在渐渐消淡,他嘴角微扬,扯出一个狼狈的微笑,看向林落。

皇帝的态度,他已经知晓了,果然,这个世上,自己只有落落。

蓟岑的腿已经麻了,黑沉沉的眸子一直盯在林落的脸上。

却忽然听到他的落落惊呼一声“小心”,然后以极快的速度向自己扑来,蓟岑心下一颤,他察觉到背后的寒意。

待蓟岑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倒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蓟岑一直贪恋林落的怀抱。

蓟岑抬眸,出奇地安静,看着林落虚白的脸,也不出声,只是额间的莲瓣印记在飞速加深。

林落指尖抵住蓟岑的额间,忽略掉背上的疼痛,轻轻笑道:“小岑,不怕。”

林落的背后,中了利箭。

她方才本可以用法术控制,可是,看见利箭飞来,她出于本能,飞身挡箭。

“落落……”

少年呢喃道,眼角湿润了。

“别怕,我是神仙,不会死的,休息一段时间便好了,我带你离开皇宫,好不好?”

蓟岑点头,他相信林落。

“有刺客!”

尖锐的声音响起。

林落觉得脑袋有些沉沉的,转眼间,自己被蓟岑抱在怀里。

“宣太医!”

少年不知为何,忽然慌乱起来,声音嘶哑。

蓟岑感觉怀里的人越来越轻,直到怀里的人彻底消失后,他还未反应过来。

这等奇异的场景倒是把大殿外的宫人给吓坏了。

少年抬起雾霭沉沉的眸子,心空落落的,他的落落,又消失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以后的更新改成每晚九点哈……

第46章

十年后。

蓟国新帝蓟栩登基已有三年。

三年前, 镇守边关的蓟岑回宫看望病重的先帝,守在先帝的床边, 见着了先帝最后一面。

之后,皇后传召,蓟栩登位,蓟岑当夜又离开, 去镇守边关。

蓟栩看在林落的面子上,留了蓟岑一条命, 纵然这个决定让太后抑郁许久。

太后一直认为,蓟栩这是在放虎归山。

蓟栩伏在案几上, 神色端正,批阅奏折。蓟栩将奏折批了一半, 便皱着眉头放下笔,揉着手腕。

他在做皇帝的第一年后,便不想做了, 没有自由, 再也不能像以前那般无拘无束。

自从先生离奇消失后,蓟岑便如同变了一个人, 或者说, 是蓟岑不再掩盖自己, 他一直便是一个阴狠乖戾之人。

先生死后, 蓟岑为了自保,跟随费将军镇守边关,屡建战功。

蓟栩看在先生的面子上, 多次违背其母后的吩咐,放蓟岑一条生路。

先生生前一向喜爱蓟岑,若是他知晓自己处死蓟岑,定会伤心。

蓟栩叹了叹气,拿起笔,继续批阅。

正在这时,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公公一脸惊慌地推门扑来,因太过慌张,扑在了地上。

“何事如此慌张?”

蓟栩皱眉,不悦道。

“陛下,安王他造反了!”

笔断,蓟栩蹭地站起,拍案:“你是说蓟岑造反了?”

公公哭道:“回陛下,安王殿下已经攻到前殿了,而且……而且……”

蓟栩感觉胸口极度沉闷,蓟岑竟然恩将仇报。

“而且什么?”蓟栩上前,看着公公。

“太后娘娘被安王给劫持了。”

蓟栩瞳孔一缩,夺门而出。

他当初便不该认为留蓟岑一命,他与母后之间,实在是……

蓟栩匆忙跑到前殿时,看见了几年前匆匆一见的蓟岑。

蓟岑长得很高,脸上有一道长长的疤痕,眼眸里,只有冰冷的死气。

太后看见蓟栩孤身跑来,恨铁不成钢:

“你来干什么?快走!”

蓟栩红了眼睛,喊道:“母后,栩儿怎会丢下你一人?”

太后被两名将士拉住,动弹不得。

蓟岑看不得这骨肉情深的场面,身着铠甲,铠甲上早沾了血。他一言不发地走到太后身前,盯着狼狈的妇人,握紧了腰间的佩剑。

“蓟岑,你莫要伤我母后。你若是想要这王位,朕给你便是。”

蓟栩急着上前,却被费祁一剑挡住。

蓟栩怒骂费祁:“你给朕滚开,你与蓟岑勾结造反,对得起你们费家素往的忠勇吗?”

费小将军冷笑:“正是因为父亲秉持忠勇二字,才会在欻川之战中,死守陛下诏令,终丧命。”

蓟栩顿了顿:“朕何时下过诏令……”思绪一闪,蓟栩忽然意识到什么,将目光放在太后身上。

费祁的视线在蓟栩和太后二人身上来回打转,终冷哼:“你作为一国之君,做不到君权独断,若是你能明察秋毫,牵制太后,让其不得干政。我父亲怎么误信诏令,枉死战场。”

“你要怪只能怪蓟岑这个逆贼,若不是你父亲和他走得过近,哀家也不会对费将军起了杀心。”

“噗――”

蓟岑抽出佩剑,直接刺进太后的胸口,寸寸逼近。

“母后――”

蓟岑微微抬眸,看着痛苦的蓟栩。

对上蓟岑不悲不喜的目光,蓟栩大怒:“蓟岑……”

蓟岑嗤笑,抽出自己的剑,血溅了一地,太后便倒在了地上,怨恨地看着蓟岑。

蓟岑低声道:“还记得十年前的今日吗?我特地挑好了日子,用你的血来祭拜我的母亲。如今,没有人能包庇你。”

太后在血泊中抽搐,好像还要说什么,可是已经没了力气。蓟岑知道,那定是十分恶劣的辱骂。

费祁不再拦着蓟栩,蓟栩红着眼扑到太后身边,像个孩子般无措地搂着自己的母亲。

只可惜,太后已经断了气。

蓟岑居高临下地看着抱头痛哭的蓟栩,缓缓上前,清俊的面庞笼着一层阴阴的面纱,额间的一瓣墨色莲花甚是耀眼。

剑上的血缓缓滑落,滴在地上,汇成小溪的形状。

蓟岑将剑指向蓟栩,不过倒是没有更进一步。

蓟栩擦干眼泪,平静地看着蓟岑,道:“你最好一剑刺死我,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蓟栩此时倒是有着林落的卓然风骨,蓟岑的眼眸深了深,握着剑的手僵住。

蓟岑若无其事地收好剑,转身到了一直跪在地上的大皇子这里。

大皇子的嘴一直被堵着,他惊恐地看着如同罗刹般的蓟岑向自己走来,怕得一直往后退,却被押着他的两个侍卫往前托了托。

蓟岑笑着用剑挑着大皇子的下巴,当初,大皇子向先帝告发林落的真实身份,使先帝对蓟岑更加猜忌,并且在宫中请法师做法,认为林落是晦气妖物。

“呜呜呜……”

大皇子流下惊惧的泪水,突然,瞳孔发散,身子僵硬。

蓟岑的剑直接刺穿了大皇子的喉咙。

费祁一僵,看了眼蓟岑,但还是没有说什么。

“将废帝带下去,好好关押。”

蓟岑扔了长剑,低声吩咐道。

蓟栩被几人拉着,他挣脱不掉,只能对蓟岑破口大骂。

“蓟岑,你有本事就杀了我,先生在天之灵,若是看到你滥杀无辜,定会死不瞑目!”

蓟岑听到蓟栩的辱骂,咬了咬牙,直接上前扯过蓟栩,一拳重重打在蓟栩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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