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视频，你什么时候录的？”
看到许然脸上慌乱的神情，陆战由衷的笑了，状似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拍了拍脑袋，“不好意思啊，可能忙昏了头忘记告诉老师您了。就是曹以伽喝醉的那个晚上，老师您也喝醉了，被我干得不住喘息翻白眼的时候，我觉得好看极了。就用手机录了视频，老师您不介意吧？”
许然愣了愣，花了好几秒才缓过来，一眼瞥见床头放着的手机，猛然扑了过去。按照记忆，许然输了密码，手机锁一下子就解开了。还没等许然找到视频存储的地方，身子就被人猛地拉向床，陆战压在了他身上。
“哎呀呀，老师精气神这么好呀，正好学生还有力气要不然再做一次？”看着许然煞白的脸，陆战又从他手中抽出手机，“老师还是这么天真可爱，这么重要的东西我当然换了更安全稳妥的地方收藏呀，毕竟我可是很喜欢老师的。”
刚刚一番动作，许然感觉后面仿佛撕裂了一般，疼痛得很，听到陆战的话许然更是心如死灰。他从来，他从来就不懂陆战，从来就没有真正的认识过他，真正的他是多么的恶劣与阴沉。
陆战本来只是想吓唬吓唬许然，没想到这么蹭了几下之后，自己的二兄弟这么不争气的硬了。有肉在面前，哪有不吃的道理。只是昨天晚上做狠了，许然后面肯定近期是不能用了，不过摸一摸总归是行的。
陆战的手滑到许然光滑的大腿内侧不断摩挲，摸着摸着却觉得一片润湿，震惊的将许然翻过身，果然，许然后面流血了。
陆战立马跳下床，在房间里找药，一边又暗暗懊恼怎么就又把人给弄伤了呢。
“陆战，陆战你究竟想要干什么，放过我好不好，我错了我错了，放过我。”许然躺在床上，喃喃不清地说着话。闻言陆战顿了顿，想要干什么，他自己也不清楚。
等到找到药的时候，许然已经昏过去了。陆战惶急火燎地给家庭医生打了个电话，一边又轻轻地吻着许然眼泪途径的地方。
视频不过是吓唬吓唬他的说辞罢了，还真信了。
陆战的手在许然脸上摩挲着，许然即便是熟睡仍旧是一副眉头紧锁的模样，可真是让人又爱又恨呀。
等到许然醒过来的时候，陆战已经走了。他蜷缩在床脚想起陆战所说的话，浑身不由得战栗，他真的，他真的录了视频？
许然不敢想象要是把视频流露出去，别人会怎么想他，真是让人觉得羞耻。现在屋外骄阳似火，许然却觉得冷，他仿佛听见奶奶在叫他，仿佛看见奶奶站在桂花树下噙着笑的模样。
奶奶，然然活得好痛苦，然然很想你。
许然迷迷糊糊又睡过去了，头脑昏昏沉沉的，一觉竟然回到了小时候。
正是夏季，山头上的花生都成熟了，花生原本翠绿的叶片有些发暗有些褐色的斑点，花生成熟的时候到了。那时候的他可真小，奶奶背个大背篓，背篓里是一捆捆的花生藤和花生果实。
“然然乖啊，等奶奶把这些花生摘好了，晒实在了，就拿去卖。奶奶一定会给你凑足学费的，再不济奶奶就把家里的小鸭子拿去卖了，一定会让你读书的。”奶奶的声音不大，许然却句句都听清楚了，然后他听到自己充满稚气的声音。
“我不想读书，然然想帮奶奶干活，您这个夏天可中了好多次暑。然然看着您这样，然然难过。”
明明是四五点落日仍旧毒辣的时辰，许然却觉得心凉，为他们生活的窘迫，为他们永远看不见希望的未来。
他们这样的人存活在这个世界上，究竟有什么意义呢。
“然然不要哭，奶奶还陪着你呢。”
奶奶。
第14章
“哈哈真的吗，你们哥俩也太逗了吧！”曹以伽拍着腿，笑得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看着从教室外经过的许然，曹以伽立马追了出去。
“许老师，许老师。”
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许然下意识的颤栗了一下，深呼吸几口气转头看着一脸笑意的曹以伽，露出假笑，“怎么了，同学你有事吗？”
听到许然这么生疏的称呼，曹以伽不悦的皱了皱眉，刚准备跟许然撒娇，在看到许然的脸色之后他愣住了。
“许，许许，许老师，您，您这是怎么了？”许然脸色苍白，本来就不胖的身子看起来就像是被抽脂了一般，骨瘦如柴，曹以伽皱着眉，“老师您这是生了病还是怎么了，怎么这么瘦呀。”话刚说完，曹以伽眨巴眨巴眼睛，眼泪顿时波涛滚滚。
许然有些错愕的看着面前的少年，良久才试探的伸出手轻抚着曹以伽的背，“好好的哭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快，别哭了。”
“老师你家是没镜子吗，你没看见自己那个样子哟，可难受死我了。让我想起我家得了抑郁症的狗，死的可真是可怜。”路过的人总是要看曹以伽几眼，饶是厚脸皮如他也有些不好意思了，一个大男人居然在外面哭成这样，确实不太好。
“老师，你一定是太忙了，没休息好，走走走我带你去吃点好的。正好我最近漫稿稿费下来了，我请你。”说罢也不管许然同不同意，拉着许然就往学校外走了。
在接到乔泊昼电话的时候，许然在曹以伽的吆喝之下，把他也邀请过来了。
“没事儿，随便吃，我请客。”曹以伽一脸豪迈的说道，末了又凑到许然耳边小声嘀咕，“老师，等你男朋友过来了你帮他点菜。他这么有钱，瞎点贵的我可能也有点撑不住。”
看着曹以伽硬撑的模样，许然不由得觉得有些好笑，故意问道，“没钱干嘛请客呀，自己省着吃点好的，不行吗？”
“哎哎哎，老师你这话说的，我就不开心了。学生不是看着你面容不太好，想让你开心开心嘛。”曹以伽低着头，睫毛微微颤动，“我一看见老师，就忍不住想和老师亲近亲近，我是不是有病呀？”曹以伽睁大眼，看起来真像是在思索问题。
“以伽同学活泼好动，怎么会像是有病呢，放心吧你很正常。”像是有病的反而是自己吧，许然在心底暗暗补充道。
许然正想着突然感觉肩膀被人拍了一下，转头就看见乔泊昼充满笑意的脸庞。
“小然你瘦了不少，最近也很忙吗？”乔泊昼刚一落座就取下了金丝框眼睛，揉着眉心也是一副疲倦模样。
“我还好，倒是你，也消瘦了不少。”许然看着乔泊昼的模样，觉得有些心疼，当年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怎么也没有想到会被生活如此压迫。
曹以伽目光在二人之间巡视良久，还是决定不做这个电灯泡，将银行卡塞在许然手中，自己跑了。
“小然最近也没见你几面，过得还行吗？”乔泊昼寒暄着，许然觉得怪怪的，仿佛他们不是一对恋人而是在一起正度七年之痒的怨偶。
“还好，每天看看书讲讲课做点课题写论文，日子就这么风轻云淡的过了。有时候想想人生还真是无趣呢，辛辛苦苦奋斗这么多年最后还是比不过出生好的，每天过着朝九晚五的生活，感觉自己渺小的像一粒尘埃。”许然说完便看见乔泊昼正支着下巴打量着他，那双眼里精光闪烁，让他感觉不是很舒服。
“哈哈，光说我了，你最近过得怎么样啊？还好吗？”许然干巴巴地笑着，企图缓解尴尬。
“老实说，很不好。我最近看上一块儿地，要政府盖章呢，可是却一直迟迟不下。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乔泊昼说着示意许然往外看，许然第一眼就看见了戴着帽子的陆战，他正站在街对面看着他。
许然没说话，他不知道怎么跟乔泊昼解释，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现在自己在这其中扮演着什么角色，什么作用，何时会谢幕。
“我爸做房地产的，跟一些政府官员也有些交情，原来是陆书记家的公子在施压呀。”乔泊昼的余音拖得长长的，又像是突然醒悟过来的感叹。
“许然，我们年纪也不小了，玩个柏拉图也够了吧。那天我才吻了你，你就给了我一巴掌叫我冷静，这其中的缘故是不是这位陆公子也占几分？”乔泊昼以手指敲击着桌面，皱了皱眉，继续说道，“有时候我都觉得自己天真，仅仅凭借校园时代的爱恋真的可以将彼此空缺的岁月弥补上吗，还是说只有我一个人在努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