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怀玉没有想到她会知道,他没打算告诉她,她的父亲有那样的盛名,于她而言,并不是什么好事。
齐沅看着他唇角抿着,眉梢隐隐有着忧虑,心思回转间明白了他在忧虑什么。
他知道她父亲是谁,却没有与她说过,甚至在此时还在为她忧愁,齐沅心下柔软,她抱住他的腰,枕着他宽平的肩膀:“程怀玉,你怎么这么好啊?”
程怀玉搂住她,慢慢问道:“软软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齐沅便与他说了那夜做的梦:“我当时醒来,也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感受,不知不觉就哭睡过去了。”
程怀玉心里像是被一个小小的齐沅咬了一口一样,又疼又怜,齐沅再提起来,心里也不好受,转移话题:“我跟你说,我有几次做梦梦的都可真了。”
她说起来梦到的小时候,又笑他:“你那时候其实是在等我来吧?我抱你脖子你是不是心里特别欢喜?”
那个时候的确是,程怀玉没有否认,低吻着她的发顶,被她察觉到,两个人若即若离的吻着,齐沅被撩的正想要追上去吻他,反被他攻城掠地,最后不知今夕何夕,莫名其妙的声音也自己跑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Q:小程夫人,请问你当时是怎么救驾的呢?
A:当时刺客手太快了……我没看清她做了什么,匕首就掉了,然后她突然就飞走了……
皇帝:这段掐掉,还是不要采访她了,采访侍卫吧。
侍卫:小程夫人女中豪杰!一招xxxx把刺客掀翻在地,又一招xxxx伤刺客心脉,最后刺客愤恨的瞪了小程夫人一眼,逃之夭夭!
京城众人:惊!小程夫人武功盖世,真为怀玉公子的人身安全担忧啊!
齐软软:……
程怀玉:……
第75章 完结
册封郡主的旨意是三天后下的,封号嘉敏,封地齐川郡。
齐沅拿着圣旨,看向程怀玉。
她不喜欢这圣旨,没有多看,传旨的公公见到,还在心里赞叹这样的风范果然是齐先生的女儿。
程望接过的圣旨有十几张,程府有专门放圣旨的地方,程九接过圣旨,齐沅这才仿佛把烫手山芋丢掉一样放松起来。
明竹的周岁很快到来,程夫人很热情的帮忙布置了抓周的东西,她甚至把小型花盆都搬了过来。
齐沅放了程怀玉常用的笔在上面,想了想,还是没有把话本放上去,而是放了本游记。
程怀玉放的是一把琴,齐沅问他为什么,他少见的揶揄笑道:“我想放的那支笔已经被软软放上去了,只能退而求其次随便放一个。”
卢靖安把少年时极爱的那把匕首放了上去,齐沅偷偷拽了拽程怀玉的袖子:“这是不是当年划破你衣服的那把匕首?”
程怀玉看了两眼,点了头。
齐沅有点害怕那么锋利的匕首会伤到明竹,但是明竹也没什么大力气,想来到时候就算他抓到匕首,也抽不出来。
萧曜放了本最近在读的史书,施笑则放了她小时候母亲为她求来的平安符。
镇王府来的是徐侧妃,放的是一枚玉牌,说是李月清在治病,李风明寸步不离的陪着,两个人过不来。
顾婳放的是一把剑,她浅浅微笑:“儿时有人欺负我,我冲回家把这把剑拿出来,还未出鞘那人就被吓跑了,这把剑我带在身边这么多年,虽然没有动过,但是意义是在的。”
林林总总摆了半个厅,明竹已经会走了,他被放下,下意识就想去找齐沅,齐沅忙蹲下接住他,哄他:“不是要找我,明竹乖,你看地上有许多东西是不是?有没有你喜欢的呢?”
明竹显然听不懂她说什么,但是他感觉到齐沅在把他往前推,是要让他往前走的意思,便摇摇晃晃目不斜视往前走去,一直走到尽头,才回头看向齐沅,眼睛弯弯的,极为得意的模样。
其他人被逗笑,他也跟着笑起来,程怀玉也蹲下,冲他招手。
明竹便又走回来,走到他爹面前,又想要抱抱。
程怀玉把他转了过去,指着地上道:“明竹看到了吗?地上有许多东西,明竹不想踩坏什么,就把它拿起来。”
明竹在认得出齐沅后有段时间很爱缠齐沅,晚间也要闹着见齐沅,齐沅与他在床上玩,他走路不稳,时常会踩到齐沅。
程怀玉那段时间也忙,因此在某天回来后亲眼见到他儿子踩到齐沅的手后好好的教育了他一顿。
明竹看着地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踩过了程怀玉的笔,又踩过了萧曜的书,踩到匕首的时候步子趔趄了一下,他绕过了施笑的平安符,蹲在顾婳的那把剑面前玩了会儿,又站起来,把花盆上的花给薅了两朵,片刻后又放回了花盆里。他看到地上的玉牌,好像记得在自己娘亲手上看到过颜色差不多的东西,没敢踩,他走了一圈,累的不行,坐下来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眼巴巴的看着齐沅。
什么都没抓,齐沅也没有为难他,伸出了手,他又乐颠颠的扑到了齐沅怀里。
施笑把平安符捡起来,重新收好,笑道:“看来明竹也知道佛物不能踩。”
萧曜有点愁:“不摸笔不摸书,反而摸了把剑,沅沅,我看你儿子将来要从武。”
程家从程怀玉开始往上数五代都是读书人,他不可置否:“从武怎么了?”
萧曜摆手:“不怎么不怎么,就是觉得明竹这名字往后可能不太衬他。”
顾婳笑盈盈开口:“那倒未必。”
明竹午膳后就要歇午觉,乳母把他抱下去,施笑这才道:“本来沐南歌是准备了东西的,只是那边事态有变,他的东西没能送出来。”
萧曜叩了叩桌子:“我寻人把我爹参了一本,他现在在家悔过呢,照端王现在急功近利不择手段的表现来看,也许我爹很快就要被他舍弃了。”
端王捧出来的“景山居士”其实是个落榜学子,家境贫寒,走投无路的时候被端王看中,修饰打扮了一番,叫他装样子也有一套,看起来很像那么回事。
只是这人借着“景山居士”的壳子,在端王需要的时候才出来,走到哪里都是被人追捧,渐渐的便忘记自己是谁,大抵是久贫乍富,到底上不得台面,他在面对一贵女追求的时候没能忍住,与人许了山盟海誓,结果两人卿卿我我被贵女的家人抓了个正着。
端王慌忙赶去,不知道做了什么,总之事情不了了之,那“景山居士”没有再在京城出现过。
“景山居士”可以赴宴可以支持端王,但是不能被人捉奸在床。
端王知道景山居士在自己父皇心里是什么地位,他不拆穿,就是给他面子,如果闹出丑事给景山居士抹黑,恐怕他也难逃责罚。
他费力寻了许久的棋子,又养了这么久,这才用了不到一年,就废了。
几人心照不宣,端王越急越易出错,武王想彻底把他踩下去,燕王没有母族,这样一来,他们这一辈只有他最耀眼了。
萧曜想起来查到的他们曾经想要对齐沅做的事,还有自己爹不知悔改的态度,冷笑:“等他能出去了,我再给他下个药,等他病上两个月,想来端王也差不多该把他舍弃脑后了。”
武安侯对自己儿子根本不设防,他只当自己儿子还是那个傻不愣登的世子爷,萧曜若要动手段,简直是轻而易举。
施笑颇为崇拜的看着萧曜,叫萧曜心中更为自信,齐沅:“……”
简直没眼看好吗??!
晚间明竹又闹着要找齐沅,程怀玉过来,他安分下来,伸出小短胳膊想要自己父亲抱一抱。
程怀玉把他抱起来,他又咯咯笑着,程怀玉抱着他回到卧房,齐沅听到脚步声,还在净面,没有在意。
直到腿上传来熟悉的拉扯触感,这才知道程怀玉把明竹抱过来了。
齐沅弯腰逗着他,想到抓周结果,问道:“他以后真的不从文怎么办?”
程怀玉带他去书房玩过,他对书、字的敏感度远超寻常,因此并不担心:“不从文便不从文。”
齐沅却想多了些:“会不会是因为我啊?我小时候连字也认不得……”
程怀玉宽慰她:“软软怎么会这么想?便是从武又有什么不好?”
明竹只待了一会儿就恋恋不舍的被春桃抱回去,齐沅还想再说什么,就被程怀玉给按住了,无暇再顾及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