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怀玉展颜一笑,齐沅被迷的五迷三道,等恢复神智的时候才发现她的衣服还没脱完,兜衣都还挂着,她推了推程怀玉:“不行……把兜衣解开……”
他总爱那么作弄她,不解兜衣等结束后上面肯定都湿透了,这可是她沐浴之后新换的。
程怀玉的衣衫倒是比她整齐多了,齐沅见他假装没听见,打算自力更生自己解掉带子,她的手飘飘摇摇的举起来,刚刚探到后颈,就被他捉住拿了下来,齐沅听到他沉沉笑了一声:“软软想做什么?”
齐沅看他这么坏,咬了他一口:“我要解开兜衣!”
她正咬在他侧颈上,程怀玉摸了摸,无奈:“软软,下次换个地方咬好不好?”
齐沅不理他,抽回手接着解带子。
这次他倒是没捣乱,齐沅顺利的把兜衣拿掉,上面只浸湿了一点点,她舒了口气,却全然不知自己此时是一副什么样子。
最后两个人都衣衫不整,齐沅瞪着眼睛看着她裳裙上的痕迹,委屈极了:“你给我洗干净!”
这是新的裳裙,她才刚刚穿了一天,上面就沾上了他的那东西,便是擦干净了,她也没脸再穿出去。
程怀玉最后有些失控,他看着那痕迹,按了按额头:“我赔软软一件新的,好不好?”
噫,财大气粗,了不起哦。
第二日一早齐沅就被双雁叫了起来,程夫人身边的宋嬷嬷过来,为她上了妆。
齐沅长这么大第一回 接近皇城,她看着越来越近的宫墙,心里突然害怕起来。
她给自己鼓气:不用怕,齐沅,是去见程怀玉的姑姑,不会出事的。
程夫人穿的是一品夫人命妇朝服,看起来整个人都庄严不少,她见齐沅看过来,安抚她:“只是见一见怀玉姑姑罢了。”
两人到了尚德门下了马车,乳母们抱着三个小孩子,将他们搂的严严实实的,抱着桃枝垂着头跟着人走着。
不知道走了多久,轿辇才停下,程夫人下轿,宫人俱是行礼。
顾盈安此时看起来稳重又端庄,齐沅跟在她身后,也觉得安心起来。
淑妃听闻宫人来报,站起来等着,珠帘挂起来,果然是她只见过几次的嫂嫂:“臣妇见过淑妃娘娘,娘娘万福。”
淑妃连忙把她扶起来,见着后面还有一个年轻妇人,确是与当年的齐大公子有些像,心下一时也有些复杂:“这就是怀玉的夫人吧?果然标致。”
齐沅乖巧起身,淑妃这才一一看了三个孩子,先夸了程怀玉的儿子,看到她的侄女们,不由捂着唇笑了出来:“可跟怀玉小时候差不离呢,果然是兄妹。”
淑妃坐在上首,顾盈安坐在她一边,齐沅便坐在下首,淑妃与顾盈安其实没什么好说的,但是她浸淫宫闱这么多年,说着说着便也说了一个多时辰,齐沅笑的脸都有点僵,正想偷偷活动一下表情的时候,外面便高声道:“陛下驾到——”
齐沅:“……????”
不是只是看看孩子吗??
怎么皇帝会来??
李光那日从在程府只是远远看到,便认了出来他的女儿。
实在是像。
他看着屈膝行礼的几人,在原先淑妃坐的位置坐下:“平身吧。”
淑妃便坐在之前顾盈安坐的位置,齐沅微微垂着头,一动不敢动。
这样低眉敛目,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又有些像祝覃。
李光想起自己亏欠他们一家三口良多,一时说话也慢了下来。
淑妃对当年内情并不怎么清楚,问她哥哥他也三缄其口,她看李光明显心不在焉,聊的更日常了。
齐沅始终都在闭嘴安静,快午膳了,淑妃不好留人在宫中用膳,李光也没有留,他看着程家婆媳两个带着淑妃的赏赐出了瑞丹宫宫门,眸光悠远,不知在想些什么。
顾盈安直到重新上了马车才彻底放松下来,齐沅见她这样,反而更习惯:“母亲累了么?”
顾盈安捏了捏腰,蹙眉:“唉,人不服老不行啊,只端了那么会儿架子,腰就有些跟不上了。”
她说完,打了个哈欠,喃喃道:“沅沅,我睡一会儿,你看着点儿我啊。”
齐沅便认真看着她,马车停下来,她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母亲,母亲,到家了。”
顾盈安睡眼惺忪,她迷迷糊糊看着齐沅,恍惚又把她认成了齐大夫人,她听着她的声音,分辨出来这是自己的儿媳妇。
她当年只是随程望去过几次齐府罢了,见齐大夫人的次数也不多,看到尚且会恍惚,不知道今日陛下看到她心里又是什么样的感受。
作者有话要说:齐软软:我的衣服!!!!
程怀玉:买新的,别生气。
第72章 除夕
这一个新年比去年热闹多了,双雁看着舟远贴窗花,指挥他:“歪了,歪了,往左边一点,不对,右边一点……”
舟远愤而转头:“你能不能看准点!”
双雁还是老老实实的:“我在努力看准了。”
舟远:“……”
齐沅手下不停,听着外面的声音,笑出了声:“双雁可真实在。”
程怀玉在一边看着她剪窗花,将她垂落的头发别到耳后:“软软竟然这么厉害。”
齐沅颇为自豪:“那是,我跟你说我特别爱剪窗花,也就每回过年你都被程大人接回去了,不然你就能早点知道我还有这个技能了!”
她把手上的剪子放下,把手上的红纸摊开,多余的废料被抖掉,她举起来,上面是玉兔折桂。
齐沅美滋滋的看了会儿,感受到程怀玉还在看着自己,心中倏忽闪过一个念头。
她把手上的窗花放下,又拿起来一张红纸,默不作声的剪着,烛花爆响,明竹在他的小床里自己咿呀看着拨浪鼓,她放下剪刀,抿唇温软一笑,抬眸看向程怀玉。
程怀玉被蓦然触动,声音轻轻,仿佛语气重些齐沅就会消散一样:“怎么了?”
齐沅轻合上手指,将手送到他面前。
程怀玉猜着她的意思,抬手放在她手掌偏下位置,齐沅翻手,手上的红纸就掉到了他的手上。
他看着她的神色,小心的一点一点打开红纸。
齐沅见他展开,托腮微微仰头看着他:“喜不喜欢?”
程怀玉看着手上的神似自己的红色小人,一时失声。
他不说话,齐沅也猜的到他的心思,眼睛弯起来,像是盛满了细碎星光。
“欢喜过头了?”
她的这句调侃中含着轻浅笑意,程怀玉的眼睛没有离开那纸人,慎重颔首:“是极欢喜。”
听是一点也听不出来,齐沅又拿起一张纸,打算再剪一个,眼前突然出现只手,轻柔的握住了她的手。
齐沅还以为他现在才反应过来,抬眸对上他的视线,他却认真道:“仔细伤眼。”
只剪了这么一会儿,哪里就能伤着眼了?
齐沅腹诽着,放下了纸与剪刀,反手捏了捏他的手:“不剪了,那我现在能做什么呢?”
他们晚膳才用过,这会儿也没到他们平日安置的时候,明竹这会儿也没了声,应当是睡着了。
程怀玉把她拉到自己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就这样。”
就这样?
齐沅伸手环抱住他,靠在他身前,听着他平稳有力的心跳声,默默无声。
乳母想进来把明竹抱走,只是他们在外头还能看到两位主子被烛火映在窗户上相依相偎的身形,春桃春月和双雁舟远四目对视,谁也没胆子进去打扰他们。
程怀玉心中宁静,正打算开口打破这静谧的时候,低头一看,怀中的宝贝已经垂着头闭上了眼睛。
他轻缓的把她抱起来,在床边坐下后她仿佛嘤咛了一声,程怀玉又轻轻拍了拍,哄的她的呼吸有绵长起来,他掀开被褥,把她的衣服鞋子脱掉,将她放了进去。
程怀玉为她掖好被角,坐在床边又看了好一会儿,手背凑到她面前,与她的脸颊若即若离,她仿佛是感觉到什么一样,头一偏,柔滑温软的肌肤就与他的手背相贴。
他摩挲了两下她的脸颊,收回了手,这才去看孩子。
孩子的确是睡着了,唇角的弧度与他母亲一模一样,程怀玉手背上还有他母亲的温度,他抿了两下唇,做出了方才他母亲做过的动作,头一偏,肉乎乎的小脸埋在了程怀玉的手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