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姐姐?你在吗?”
肯定是她消失太久了,她们才来找她。
程怀玉与齐沅对视一眼,一个站起来走到案前将画收了起来,一个下榻开门:“怎么了?”
齐溪果然在门外,她看到齐沅来开门,仔细的打量了她一遍,将她拉了出来。
齐沅见她好像是想说悄悄话,配合她走到院中:“什么事?”
齐溪啧了一声:“没什么事,就是你一去这么久,我以为你和姐夫干柴烈火顾不上我们了呢。”
齐沅:“???”
齐溪是一天不打上房揭瓦是吗???
这说的是未出阁女儿家该说的话吗???
齐沅深吸了口气,缓缓道:“齐溪,你觉得我把刚刚你说的话跟婶母说一遍,你会遭遇什么?”
齐溪这才知道后悔:“我就那么随口一说嘛,再说了,那你是一走这么久嘛,你还是去找姐夫,你们新婚燕尔,怎么能怪我想到那上面去嘛。”
齐沅忍无可忍:“湘儿,拽住她,我去叫婶母。”
齐溪忙道歉:“对不起嘛,我不乱说了。”
齐沅还要再威胁她一番,齐溪两眼放光:“姐夫你快过来啊,姐姐她在说你呢。”
齐沅:“??”
当场被造谣??
程怀玉走过来,齐沅解释:“跟你没关系,我在管教她。”
齐溪躲在齐湘身后,冲齐沅扮了个鬼脸:“明明就有关系啊,你别不好意思承认嘛。”
程怀玉不知道她们之前是在说什么,但是齐溪这样言之凿凿,齐沅又是恼羞成怒的神态,他心里猜测应该是齐溪开了个有关“夫妻”的小玩笑。
齐沅看着挤眉弄眼的齐溪,手里就想拿个什么东西朝她扔过去,她手指动着,不期然勾上了温热的皮肤。
齐溪也不躲了,她又贼笑两声,拉着齐湘就跑,声音大的整个院子都能听到:“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你侬我侬了啊,先走啦!”
作者有话要说:冷知识:齐软软曾经跟萧曜他们一起做过赌局,赌哪个小姐姑娘能让他和颜悦色两句话,下注之人多如毫牛,由于程怀玉的爱慕者太多,且个个过于自信,最后他们四人赚了个满盆钵体。
第22章 体贴
齐沅一点一点的挪着手指,温热的肌肤触感消失,可是自己手上的温度却还在。
她故作轻松的转头对程怀玉笑了一下:“我不、不是故意的,你能理解的吧?”
他别再把她当成故意占他便宜的那种女人了……
程怀玉指尖蜷着,手掌轻握成拳,拢进了袖子里,他的语调没有任何变化:“软软不去找她们?”
找她们做什么?被她们笑话吗?
她都能想到齐溪现在是什么样的表情了。
齐沅将手背在身后,严肃摇头:“不了,我有点饿。”
所以他们现在该去找春桃或者是什么别的人,让他们去厨房跟人说一声。
或者她自己去厨房也行。
程怀玉从善如流:“那就走吧。”
他怎么这么好说话啊?
以往在国子监怎么没见他有这么好说话?
齐沅脑子里不合时宜的冒出了这个念头,但她没有多想,因为她的指尖此刻还有着程怀玉手上的温度。
让程怀玉忘了刚刚的尴尬才是重中之重,齐沅带着程怀玉穿过游廊,走到了正厅。
正厅并没有人,齐沅随口叫住一个小丫鬟,使唤了她去厨房要小点心。
齐沅自发坐下,见程怀玉还坐着,指了指她旁边:“你也坐啊。”
程怀玉在她旁边坐下,齐沅想着整治齐溪的法子,给自己倒了杯茶。
啧,早知道就去后花园了。
那里的茶是果茶,甜的很。
程怀玉见她抿了一口,同时眉也颦蹙了起来,从袖子里拿出来一包东西。
他的动作没有放轻,齐沅的注意力轻易被他夺取:“这是什么?”
她看着程怀玉的脸色,得到了“默许”的信号后拇指与食指捏着纸包的一角拉开。
是果脯。
还是她在马车上吃的那一种。
他怎么会随身带着一包果脯?
程怀玉好像知道她的疑问,解释道:“从马车上拿下来的。”
这果脯不知道是什么果子做的,甜甜软软又清清爽爽,还不腻人,而且还有股淡淡的桂花香,很是好吃。
齐沅拈着咬了一口,又喝了口茶,好奇:“你怎么会想到把它拿下来呢?”
她都没有想到。
程怀玉将纸包朝她那边推了一下,道:“见你喜欢,拿下来以防万一。”
齐沅把手中的果脯吃完,感叹道:“好吃。”
她看着纸包,转移话题:“是哪家的果脯啊?我从前怎么没吃过?”
程怀玉虽然不好说话,但他却一直是体贴的。
她下学晚了他会默默送她回家,有时候她在外面玩疯了他还会替她遮掩。
拿果脯这件事在他以往做过的事里并不怎么能排得上号。
随便举个例子也比果脯这件事来的要重。
就说有一次,她在外面买话本,走到半路上天降大雨,她没拿伞,只好护着书在檐下躲着雨。
雨势很大,打在地上水花都溅起来老高,她垂着头,反应过来旁边有人的时候,程怀玉已经把伞撑在了她的上方。
他不知道是从哪里回来,马车就停在她面前。
齐沅也没有矫情,靠着程怀玉就上了马车。
她还没有道谢,程怀玉就开口:“又是偷偷跑出来的?”
齐沅的“谢谢”被哽在了喉间,她闷闷的点头,等到马车停下来的时候,她撑着伞下了马车,才发现到的是一家客栈。
他要了间房,又与她道:“你不能穿着湿衣服回去,房间里有炭,你可以上去沐浴一番,再把衣服烤干,或者让掌柜的夫人帮你去买一套新的衣服。”
她没有想到程怀玉会这么做,湿衣服贴着皮肤,冰冷黏湿的感觉并不好受,她跟着程怀玉上了楼,坐在炉火旁看着小二将水送来。
程怀玉自己将水倒进了浴桶里,退到了门外,他关上门前与她道:“我在外面,有什么事叫我。”
他的声音并不低沉,是清雅又带着些微撩耳朵的那种。
齐沅洗完了,衣服也已经晾干了,她穿上衣服推门,程怀玉立于扶手栏杆处看着她。
离这么远,齐沅心里的“他会不会听到声音”也被打消。
他给了她伞,并没有随她一起上马车,车夫听从她的安排,在她家偏门处停下。
那一次她没有被婶母发现,书也好好的,她也没有受风寒。
后来有一个月的时间,她都老老实实没有任何抱怨的完成课业,写不出来夜里挑灯也要写,施笑还以为她是要改邪归正了。
她只吃了一块,没有再吃,程怀玉眉梢轻拢着,回答她:“新记果脯,上个月新开的。”
上个月她在忙着备嫁,怪不得不知道呢。
齐沅余光瞥到一截衣角,微微笑起来:“怀玉,我觉得溪儿可能就是缺乏系统的管教,所以才会这么口无遮拦,不如我们给她找一个经验老道的嬷嬷吧?”
程怀玉见她笑意不达眼底,更多的是恶劣捉弄意味,顺着她道:“需要我帮忙么?我可以问一问姑母。”
“啊——”
齐沅靠在椅背上,声音轻松:“溪儿?”
齐溪捂着额头,慢慢的挪了出来。
齐湘小声道:“沅姐姐……我们不是故意要偷听的……”
齐溪被齐湘扶着,坐到了齐沅对面。
齐沅挑眉:“磕到头了?”
齐溪反应过来齐沅的那句话是故意说给她听吓唬她的,她委屈起来,也不理齐沅。
齐沅觉得好笑:“你委屈什么啊?头疼不疼?”
齐溪还不理她,齐湘小心的看着,对齐沅点了点头。
齐沅起身,将那一包果脯拿起来,坐到齐溪旁边。
“好啦好啦,让我来看一看我们花容月貌的五姑娘破相了没。”
她放下果脯,凑近齐溪,齐溪别过脸,她又捏起一块果脯在齐溪面前晃来晃去:“五姑娘大人大量,吃了这块果脯原谅我,好不好?”
齐溪将果脯拿过来,脸一昂对着齐沅露出个灿烂的笑:“略略略,那我就大发慈悲原谅你咯。”
齐沅:“……”
齐溪吃了一口,夸齐沅:“哪儿买的?味道还不错啊。”
齐沅冷哼,把纸包又拿了回去:“你姐夫买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