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家的长孙媳(713)

作者:刹时红瘦 阅读记录 TXT下载

皇室墙内,争斗不止,可皇上又日胜一日担心着生死大限逼近眼前,难免相比从前,理智不足。

他只能寄望兰庭会经受住这回考验了。

又说太子,这日也听说了一件让他惊异莫名的大事。

“在临淄王府的暗人禀报,临淄王竟然听闻了殿下……暗慕顾夫人的谣言,且靖海侯温骁在福建,还发现了一个从倭国登陆福建口岸的细作,这细作悄悄来了京城,据温骁察证,这细作唯一的行动就是刺探太师府的内情,温骁疑惑,令人深究细察,才知这佃作打听的其实是顾夫人的处境。”

“倭国细作,缘何如何如此关注顾夫人?”太子惊疑。

“也是据临淄王府的暗人透露,温戏察证,这佃作竟然是顾夫人的生父!”

“顾夫人的生父不是已经早就亡于倭乱?!”太子拍案而起。

“殿下,那倭国细作……不,是从倭国返回的人,确然就是应当已经过世多年的顾济沧,他已经在想办法和顾夫人联络了,不料却被临淄王拘禁,至于扣留何处我们的人一时还不能察明,殿下,此事应当立即与赵都御商量对策。”

但太子当然没有听进这位心腹的谏言。

“察!务必察清顾举人究竟被拘禁在何处,这件事也万万不能声张,尤其不能让赵都御知情。”

——

太子封锁此一件关系甚大的秘要,兰庭当然一无所知。

不过其实他早已在着实摸察自家岳父不幸罹难的事了,春归的父亲顾济沧是因好友申翃相邀,当年才会前往福州,结果竟然遭遇倭乱,竟连尸身也毁于大火,兰庭虽然不会想到岳丈仍有生还的可能,但他怀疑事情也许没有那么简单。

而这些年的察证,也让他掌握了福州申门和靖海侯温骁暗中勾联的实证,不过这无法证实岳丈是被温骁所害,所以兰庭对春归提都未曾提起。

此时兰庭俨然将全副心力投

入在樊二命案。

今日他亲自审问了落网的帮凶,这人姓蒋,名黄华,身份是一个普通民户,并非秦王府的奴仆,但他一口咬定自己乃是秦王府的死士,这本来就是一件极其荒唐的事体。

先且莫说死士会不会被一帮普通村民轻易逮获了,即便是阴沟里翻船,有的是机会寻死,怎么会留下活口,且在施推官这么个文质彬彬的官员,一句“如实招供否则难逃刑问”的口头威胁下,就吓得慌了神立时便把秦王供出。

“你的同伙,都是何人。”兰庭问。

“这……小人不知,只知道他们都是秦王殿下的死士,可我们互不相识,无非是接到秦王殿下的指令才行动。”

“是谁给你下的指令?”

“当然是殿下心腹,但小人不知他真实姓名,回回都是他主动联络小人。”

“回回?那么你还接到过秦王另外的指令?”

“不,是小人失言了,这回行动是小人初次接到秦王殿下的指令。”

这话连施推官都没有被呼悠过去:“也太荒唐了吧,你已经年过而立,这才初次接到指令?”

“或许是小人太无能了吧,一直不得殿下看重,要不……这回也不会被逮获了。”

施推官:……

这话听起来也似乎没有毛病?

“那你是否见过秦王?”兰庭又问。

“小人并不曾有荣幸获殿下召见。”

“那你又是如何知道秦王为你主公?”

“这……小人当然知道是为谁卖命。”

这个人,是佯作根本不知死士的规矩。

兰庭情知盘问下去也是无用,只令严加看禁此名人犯,切莫让他有寻死的机会。

“这是个什么死士啊?无能不说,连性情也软弱。”施推官连连摇头。

兰庭是真觉无语了:“施世叔啊,这名死士非但不软弱,还刚强得很。”

施推官愕然,想不通兰庭为何会做出和他截然不同的判断,不过施推官明白的道理是,他虽是主审,但这案件的审决完全需要靠兰庭拿主意,横竖兰庭的说法,他都是心说诚服的。

兰庭紧跟着去了一趟秦王府,这回是携同春归,不是用审问的名义,只作寻常拜访,所以与女眷一同前往仿佛才是情理之中,当然春归不会与秦王碰面,她只由秦王妃招待,不出意外的是,协佐秦王妃待客者仍然是姜才人。

这个人,必定关键,春归此时已经毫不怀疑。

姜晚溪,据玉阳真君称,那一世她嫁的人确然是甄怀永,而暴君觑觎姜晚溪美色,然姜晚溪宁死不屈,所以造成暴君大开杀戒,这似乎是所有劫祸的开端,不过玉阳真君的话未必可信。

但因为有陶芳林“佐证”,春归确信一点,姜晚溪也是主动改变命运的另一人,这一世她并没有嫁给甄怀永,她成为了秦王的妾室。

那么姜晚溪是否与陶芳林一样,同样具备“梦卜”之能?

春归无法肯定,她想要试探察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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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6章 风雨欲来

秦王妃原本对春归印象甚佳,觉得她模样妩丽性情也温和,话说得风趣,从来不用自己去楚心积虑找话题,顾夫人就能随口提起几件市井村俚的趣事,她能搭上话,不像有时应酬那些贵妇官眷,往往觉得竭尽心力了还似乎被别人小看疏远。

可今天秦王妃却觉得自己又成了搭不上腔的那个,听着春归和姜才人一番关于瓶供、书画的谈论,越坐越是尴尬。

“王妃今日气色看来似乎有些疲累啊。”春归忽然道。

秦王妃能说什么呢?说她大觉无趣以至于都忍不住想打呵欠了么?只好说了几句天气太热不堪暑气的话,对自己怎么也不算热情待客的态度表示歉意。

“我还道今日难得与才人越谈越投机,干脆动手切磋,各自摆布出一件瓶供来消闲呢,王妃既觉不适,倒是不好叨扰了。”春归“唉”了一声儿。

姜才人便道:“确然不好劳动王妃,不过妾身相陪夫人走一趟花园里择枝却未尝不可,今日总归不能让贵客觉得未有尽兴不是。”

“我看是姜才人也摁捺不住,要与我真正比上一比这门技巧吧。”春归打趣一句。

秦王妃是不擅长瓶供一类雅艺的,跟着去花园里又的确不耐暑气蒸腾,也就顺水推舟全权交给了姜才人应酬,她只顾着往厨房去巡看今日的午膳,见各人都不敢偷懒取巧,仍不忘了叮嘱:“殿下将赵都御视为贵客,寻常请都怕难以请到赵都御来王府饮谈,今日赵都御携顾夫人主动拜访,殿下可交待了务必好生款待,我知道天气热,你们整治这多菜肴来未免会觉得辛劳,好歹别为了辛劳就马虎了事,不出纰漏,便有打赏,大家伙尽心吧。”

而春归跟着姜才人往秦王府的后花园去,途中时仿佛无意间提起:“在金陵的时候,我与令妹有过一次面会,令妹说起姜才人来至今仍然心怀感激,我从前儿便听过一些传言,只不知真与不真,直到听姜娘子亲口证实了,才相信姜才人果真是成人之美,说起来要换作我,可不会毫不犹豫做出这样的抉择,毕竟关系终生大事,成全了他人,自己也许就会承受委屈。”

当年姜家姐妹的事,因为姜晚溪的父亲怒极几乎欲将女儿除籍,所以倒也没有瞒得严丝合缝,姜家是书香门第,最重礼教,无法忍受家中女儿竟然屈为侧妾,可朝廷选秀却不以臣子意愿为转移,可以说姜晚溪若然不肯成全堂妹,那么她将成为甄家明媒正娶的子媳,姜家仍然逃不过会有一个女儿屈为亲王妾室的结果。

所以姜晚溪的父亲虽然恼怒,她的叔父却又是另一种想法,最终还是劝得兄长息了怒火,姜家而今,仍然还是姜晚溪的后盾。

“我可没有舍己为人的大义。”姜才人并不避讳提起此事:“姜家与甄家因是通家之好,打小我与堂妹便与甄家的子弟相识,我这性情又自来有些野,不像堂妹一般儿娴雅,所以我知道其实甄家世母并不如何乐意我为他家的子媳,怕我日后不好管教,我也的确不愿遵循那些礼教,这辈子连说上句话都必须谨小慎微。

为人

妾室,于我而言只是声名上的委屈,且亲王侧妾相比普通也的确不同,更不提那时姜家必有一个女儿会受这‘委屈’,真要听从父母之命,我与舍妹的终生大事可不是双双尽毁?且那时候,我也知道秦王妃不是个苛厉的主母,我又没有别的什么居心,只要安份,秦王府里上头没有婆母挑剔,倒能得个实凿的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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