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家的长孙媳(463)

作者:刹时红瘦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奴婢也听二老爷约是三月前便嘱咐二夫人,说英仙和白鹭一样,都是听令于魏国公,让二夫人想办法把英

仙调去三夫人院里,这回二老爷设计文汲楼阴谋时,底气便是有白鹭、英仙两个现成的人手可以利用,但英仙和白鹭都不由二老爷、二夫人任意驱使,所以二老爷在行事前先行说服了魏国公首肯。”

“一派胡言、一派胡言!”赵洲城兀自紫涨着面孔否定。

“英仙是我早在三弟妇协理中馈前就安插到位,那时三弟妇院里刚好有两个大丫鬟够了年岁婚配,我就授意姜嬷嬷挑了英仙和另一个奴婢补充空缺。”彭夫人道。

“你既早在谋划栽污于我,先行把英仙安排在三弟妇身边又能说明什么?”赵洲城强辞夺辩。

“二叔母若非为了自保,又怎会供述清楚这些内情?更不说早便谋划栽污二叔的说法实在令人匪夷所思了,且二叔母可无法诓骗四叔父去文汲楼,如今想必二叔父也不再坚持四叔父是因为三叔母相请才去文汲楼的话,兰庭不解,此事若非二叔父设计,二叔父为何要诓骗四叔父前往文汲楼?”

赵洲城:……

“到如今我也不再隐瞒二叔父,其实白鹭乃是他人耳目庭早有觉察,那一回白鹭与四叔母院中婢女白鹅争执,庭便觉出蹊跷,一追究,才知四叔父书房里的文稿被人暗调,有人仿了四叔父的笔迹伪造文稿,且还被另一婢女盗出文稿,私转出府,那伪造的文稿最终落到了太孙殿下手头,若非皇上也有察觉,阻止了太孙的计划,四叔父及兰庭说不定已为太孙谋刺了。”兰庭面向二老太爷等:“关于此事,庭已然告知诸位叔公。”

二老太爷沉着脸:“白鹭和那东厂耳目不是同党,当初我们几个老头子都觉奇怪,不知白鹭通过什么途径获得伪造文稿,难不成太师府竟成了筛子,各系各派都能轻易安插耳目,且连挟带报讯都能畅通无阻了?我们是真没想到,原来竟是出了里通外人的内贼,白鹭有老二你们夫妻两个相助,所以才能把那封伪造的文稿放进淅城的书房!”

赵清城此时也已经遣人取来了被英仙悄悄放进居院的所谓书证,正是依照三夫人笔迹写下的情诗,彭夫人压根不需过目就肯定到:“我趁三弟妇如今协

佐中馈的缘故,自有机会盗得三弟妇的字迹,可我一个内宅妇人哪里识得能够模仿他人字迹的能手,这些都是赵洲城拿给我的,怕和上回转交给白鹭的一样,都是出自魏国公府。”

兰庭不欲再听赵洲城的狡辩:“出了这等事,庭自然会同魏国公理论,魏国公倘若否定,庭只好上请圣裁,届时于魏国公也好,又或二叔父也罢,可都是再无退路了。”

赵洲城这才放弃了顽抗。

他很清楚魏国公无论如何也不会放任这起事件闹去御前,如此必定会让皇上动疑,魏国公只能选择和轩翥堂交涉,把这件事控制在郑、赵两家之间,如此魏国公就只能坦白实情,那他再是如何狡辩都无用处了。

“太孙失德,父亲临终之前,也曾谏书皇上另立贤良,我这么做,也是遵从先父遗愿!”

“二叔父这话何其荒唐?”兰庭冷声道:“祖父虽然上谏君帝慎重考虑储位废立,确不认为太孙有贤明之质,不过行臣子之谏未逾礼法,二叔父怎能以祖父作为,开脱自己诱惑储君行恶之罪?!”

二老太爷也大感义愤:“你明明就是为了一己私欲,勾通心怀不轨之徒,甚至欲将手足血亲送至太孙暗箭之下,不臣不子无君无父……我轩翥堂怎能容你此等逆子奸臣!”

“二叔父既已亲口承认罪行,庭便当着诸位族老亲长面前宣告如何处治了。”

这下连彭夫人都冷汗直淌,仿佛生杀予夺都在此时此刻了。

“二叔父所犯罪恶,该当除族之罚。”

当听此话,彭夫人大惊失色:“庭哥儿,不能除族,不能除族啊,你二叔父若被除族,台儿和阁儿这一生可都毁了!你就看在他们两个的前途上……”

“正是念及二弟和四弟的日后,庭方才相求诸位叔公亲长能够给予二叔父悔改的机会,二叔父若答应称病致仕,且从此顺服族令家规,不可再有逾犯,庭可为二叔父担保,势必再不会危害轩翥堂阖门安荣,否则,由庭承担罪错。”兰庭斩钉截铁说道。

“想逼我致仕,绝无可能!”赵洲城拍案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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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1章 夫妻夜话

赵洲城虽说是赶上了靠着贿赂宦官就能高中金榜的年代,但他考取功名却大不容易,原因当然是文正公赵谦这个父亲绝对不容许子弟通过旁门左道考取功名,赵洲城虽有上请荫封的资格,然而享荫封者鲜少能够跻身内阁,这也不符合赵洲城的政治抱负,所以他曾经也还悬梁刺股的发奋图强过,一步步考取秀才、举人,开始倒也顺利。

但中举之后第一回 踌躇满志的参加会试,却以名落孙山告终。

这让赵洲城大受打击,为了一雪前耻,再经六年寒窗苦读,连和婢女调情暧昧的心思都暂时歇下,那六年有如苦行僧的艰苦乏味,终于才考中进士出身,后来为了留馆,又颇经一些挫折,觍着脸把岳家人脉都奔走求用,好容易才有了而今的官位,眼看是为日后入阁打下基础,他哪里舍得致仕?

且赵兰庭的话是怎么说的?

拘束他必须顺服族令家规,不得再有逾犯,还是由赵兰庭担保,言下之意他从此必须接受侄儿的督促,对侄儿言听计从,这是让他彻底放弃参议商决族事的权力,甚至指不定连出一趟门,同亲朋来往都必须先经赵兰庭的允许,与软禁无异!

那他还怎么帮着惠妃和十皇子夺储,怎么实现他的宏图大志?

然而二老太爷等等族老,怕的就是赵洲城还要继续实现“宏图大志”,如今的轩翥堂可不像老太师在世的时候,毕竟兰庭存在身为晚辈的先天不足,虽说能够争取绝大多数人心向服,但好比赵洲城,以为上头没有老父亲震慑,就能够为所欲为,这颗暗疮正是在赵太师过世之后才流脓出疡,倘若再不根治,这颗疮毒就会引发轩翥堂整体的病变,着实是莫大的祸患。

“你既不愿致仕,那就只能依据家法除族了。”三老太爷是个暴脾气,把眼一瞪抬手拽着自己的胡须,还下力气扯了两扯:“只可惜台哥儿、阁哥儿两个好苗子,反被你这当爹的连累。”

彭氏先就慌了:“致仕,致仕,他若不应,族老们就替他上书告病,妾身愿意作证赵洲城已然药石无医,再不然,族老们干脆把他打得残疾卧床了也好。”

赵洲城:……

春归今日虽一度成为了两件阴谋针对的标耙,却几乎没有开口说话,这时假意规劝彭夫人:“二叔母是心忧二叔、四叔才这样说,但二叔母大可不必如此忧急,想来二叔父只要冷静下来,就会明白致仕虽说辜负了寒窗苦读,总归还不至于声名狼籍。”

这话像一盆冷水冲着赵洲城当头泼下,怒火一收,彻底清醒。

轩翥堂可谓京城数一数二的名门望族,他要是真被除族,莫说市井之间的闲言碎语,只怕立即便会惊动朝堂,连弘复帝怕都不会置之不问,那么今日种种事体就再也不会仅仅限于宗族内部,到时莫说官职,怕连性命都保不住!

赵洲城只能无可奈何地选择屈服。

“庭哥儿既然固执己见,不愿顺从先尊遗令铁了心要助纣为虐,且说服得诸位族老为了保得眼前的安荣,全然不顾社稷苍生,我以一己之力也无能和宗族抗衡,既是有违入仕的志向,也无颜再尸位素餐。”

春归:到这地步,真亏得二老爷

竟还没忘给自己找个冠冕堂皇的台阶儿。

更不说兰台和兰阁听见父亲这几句,更是羞得无地自容满地找缝恨不能一头扎进去躲个十年八年不露脸,不过赵洲城却自以为已经下台,挺着胸道:“只是彭氏害我这多骨肉,且今日当着族老们的面又对亲长出言不逊,此等不孝不贤的毒妇我怎能容忍她再为发妻?彭氏已犯七出,我必休她大归。”

春归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彭夫人纵然可恶,但唯有二老爷没有资格说出妇的话,可千万别说他是为那些不曾出世的孩子痛心,兰台、兰阁难道不是他的亲生骨肉,这个当爹的若有一丝半点为孩子着想,此时此刻都说不出坚持出妻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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