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舍不得,他还跑上门去臭骂了陈春梅的爹一通,说他不要脸卖女儿,这一骂,两家人的关系是彻底搞臭了。
陈春梅抹了抹泪道:“婶子,麻烦你告诉天弘,我陈春梅这辈子非他不嫁,我会一直等他,等他来娶我。”
孙慧芳摇了摇头:“春梅,别犯傻了,是咱家天弘配不上你。”
陈春梅不听劝阻,只喃喃道:“配得上的,天弘是我见过最好的男人。”
也不知这话是触及到了陈春梅心中的哪段伤心事,说完后原本泪如雨下的她更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转身就往自己家的方向跑。
“作孽啊,真是作孽啊,我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坏事,这辈子要让我的孩子遭受这样的罪,天弘那脚要是不受伤,恐怕和春梅的孩子都能跑了……”
坐在屋里的陈天弘听到孙慧芳的哀嚎,双目无神的盯着家里的土墙,他绝望的想着,自己当初为什么不干脆死在那场事故中算了。
眼前这一幕让陈年年变得沉默,她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静默良久,她用手顺着孙慧芳的背道:“都会好起来的。”
一定会的!
这小小的插曲并没有让陈年年忘了自己的正事。
午饭是她和孙慧芳一起做的,陈年年将油烧热以后,又用勺子把热油舀起来倒进捣鼓好的辣椒面中,孙慧芳在一旁心疼说道:“够了,够了,年年别倒了。”
这么点油都够她炒几盘菜了,弄来调制辣椒,可真是太奢侈了。
家里的佐料倒是齐全,但孙慧芳每次炒菜都只会放一点儿。
这些东西不仅要钱,还得要票,若是不省着点家里就没得吃了。
陈年年也明白这个时候的难处,孙慧芳一开口她就停了下来,不过赚钱的想法在她心中更加坚定起来。
把折耳根用水淘干净后,陈年年加了各种佐料,最后再淋上一点儿辣椒油,等到搅拌好以后,她挑了一根尝了尝。
这时节的折耳根生长得很好,叶子硕大,根部肥嫩,放进嘴里脆性十足,很是爽口。
陈年年觉得光是就着这盘折耳根,自己今天中午都能吃两大碗饭。
哪怕加了这么多佐料,孙慧芳也是不信这“猪鼻拱”能有多好吃,只不过见陈年年吃得如此津津有味,她也忍不住试了试。
“怎么样,好吃吗?”陈年年问。
孙慧芳皱着的眉头渐渐舒展开:“别说,这东西加点佐料还真是好吃。”
“那你说,我把这个弄去卖钱咋样?”
“啥?”孙贵芳惊疑的看着她道:“年年你可千万不能犯傻,私自买卖东西会被打成投机倒把,是要坐牢的。”
陈年年知道孙慧芳胆子小,打着哈哈便把这事给糊弄过去:“我就是随口一说,这东西都没人会吃,哪能卖钱。”
孙慧芳心想也是这个道理,不过她还是心有余悸的叮嘱道:“你想要啥就去供销社买,可千万别去做那些不要命的事!”
陈年年胡乱的点着头,心中却自有打算。
作者:依照现在的猪肉价格,恐怕一斤折耳根买不到两斤肉了,啥都吃不起了~我最近在老家真的顿顿都吃折耳根,虽然喜欢,也觉得好难顶哦╯━╰感谢在2020-02-15 18:01:09~2020-02-17 12:00: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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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批判大会
白白被陈富国收拾了一顿,损失了工分不说,还被民兵盯着不能休息,陈贵财又气又累。
下工回来的时候看着桌子上多出来的一道野菜,这气终于是找到了发泄的地方。
孙慧芳这败家娘们明知道折耳根味道腥臭不能吃,还放那么多的佐料,那不是浪费是什么,也不知道他陈贵财倒了什么霉,居然娶了这么一个不会持家的蠢婆娘。
陈贵财不分青红皂白的一顿责骂,让孙慧芳委屈极了。
她讨好的夹了一筷子折耳根递到陈贵财嘴边:“放上佐料一点儿也不臭,你尝尝!”
陈贵财不耐烦的拍开了她的手:“老子才不吃这狗屁玩意,我跟你说,这玩意是你做的,你今天必须把这盘折耳根吃光,不吃光不准吃其他的菜。”
陈贵财的力道很重,孙慧芳的手当即就红了。
陈年年张了张嘴想说两句,孙慧芳却用眼神制止住了她。
一个人挨骂比两个人一起挨骂的好,要是陈年年再说什么,陈贵财还不知道要骂多久。
陈年年明白她的意思,心中却对陈贵财厌烦到了极点。
虽说是借了原主的身份在这里活着,但这家里对她来说不过都是一群不熟的陌生人,当这陌生人还在往她身上打坏主意的时候,她完全没必要心慈手软。
陈年年琢磨着自己得想个办法治治这陈贵财。
可她也没想到这机会竟然会来得这么快。
因为还没摸清处情况,这几天的陈年年都在老老实实下地干活。
夜晚来临的时候,她像往常一样躺在床上,想着不管这折耳根能不能卖,她都得找个时间去镇上看看,了解一下现在的市场到底是什么情况。
可若是不去上工,陈贵财这一关怕是不好过。
说来也是奇怪,往常这个时候隔壁的陈贵财已经是鼾声如雷了,今晚却一点儿动静也没有,莫不是他也没睡?
刚这般想着,院子里就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陈年年竖起耳朵听了听,那脚步声却突然消失了,正当她以为自己听错的时候,又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爬墙声。
这下,陈年年是真的敢肯定,自家院子里应该是有人在做坏事了。
她立马从床上爬了起来,边穿袄子,边扒开门缝看了看,这一看就看到了点儿不得了的东西。
有人在爬她们家的墙。
对于自己十分厌恶的人,陈年年的印象那是相当深刻,哪怕就是一个背影,她都能一眼分辨出来。
听见声音的时候,她就在想,这家里都穷成这样了,除了有几只鸡鸭以外,还有什么值得别人惦记的地方。
况且像陈贵财这种不省油的泼皮户,偷他家里的东西被他逮到了,怕是不死也得脱层皮。
结果,不是家里进了贼,而是陈贵财这人大晚上的不安分。
隔壁就是陈安/邦的家,也不知道这陈贵财偷偷摸摸的爬进别人家里是想干什么。
陈贵财鬼鬼祟祟的左右看了看,见周围静悄悄的没人,他便踩着脚下的石头用力往墙上一跳,双手扒住墙檐就往上爬。
爬上墙檐后他长长舒了口气,还没来得及高兴,后脑便狠狠地挨了一棍,闷哼一声后就直挺挺的栽进了陈安/邦家的院子。
陈年年丢开手上的木棍,扯着嗓子大声吼道:“快来人啊,咱家进贼了,快来人抓贼啊……”
很快,陈天弘和陈天禄就从房间里出来,一人拿着锄头,一人拿着扁担,气势还挺足的。
陈天禄往地上吐了口唾沫,骂道:“陈年年,贼在哪呢,让小爷我看看是哪个不要脸的狗杂碎敢进咱们家偷东西?”
姗姗来迟的孙慧芳一边扣着自己衣服上的盘扣,一边问道:“年年,你是不是看错了?”
陈年年赶忙摇头,带着颤音道:“没看错,我亲眼看见他从咱家院子爬到隔壁安/邦叔家了。”
听闻此话,陈天禄撇着嘴,翻了个白眼道:“爬进他家关我们什么事,真把他家里的东西偷了才好呢!”
干了一天活的他已经累得不行了,睡得正香的时候被陈年年喊了起来,还真以为这家里是进了贼,谁知道贼偷的是隔壁陈安/邦家,那关他们家屁事啊。
陈天禄打了个哈欠,刚准备回屋的时候,陈天弘开口问道:“妈,爹去哪了?”
孙慧芳睡得熟,起来得慢,她以为陈贵财已经早她一步出来了,这会儿才发现事情好像和她想象的不太一样。
“我……我也不知道啊……”
此话一出,在场几个人都面面相觑,就连陈天禄这个草包也隐约觉得事情有些不太对劲。
“年年,你刚才说看见小偷是从我们家院子爬过去的?”陈天弘又问道。
陈年年点了点头,十分害怕的说道:“刚才我正打算起来上厕所,就听见咱们家院子里动静,出来一看,就看见一个黑黢黢的人影跳进了安/邦叔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