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惊讶的抬起头,“哎呀,这使不得啊,可使不得!”
“大爷,您这病刚有起色,放心治就是,药费不用放在心上!”
老人浑浊的老眼,瞬间泪光闪烁,抱着手就要给张志扬跪下。
亏得张志扬早有准备,一下就扶住了老人,
“求死扶伤,乃是一个医生最基本的医德,大爷这礼我可不能受!”
“哎呀,好人呐,”
“现在这样的大夫可是不多了!”
“真是个大善人呐!”
屋里有几个岁数大的人还跟着抹起了泪,张志扬第一次觉得,他选择继承家族的事业,可能真的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临近中午,铺子里终于清静了下来,顾忧正想着,她这回的方法不错,即治好了大爷的病又没有引起张志扬的怀疑。
那位大爷只要再来上一次,他的病就能全治好了,张志扬竟然又减免了病人的诊费,也是让顾忧心中对他升起了一丝敬佩。
“小忧,昨天我妈说的那些话,你别往心里去。”
其实一来张志扬就想跟顾忧解释的,没想到来的时候就已经有三四个病人在等着诊病了。
顾忧马上站起身向后退了半步,
“俺觉得大娘说的不错,您是老板,俺是伙计,上下有别这也是应当的。”
这话不知怎的,张志扬听着竟有些刺耳,不光是刺耳,就连心头上也有点隐隐发酸。
“你是不是还在生气,我妈她不常来的,你不用跟我这么客气。”张志扬说着微微皱了皱眉。
“这不是客气,人要摆正自个的位置,这本就是本份!”
顾忧一张脸上不带一丝情绪,说这话也说得相当自然,反倒越是这样,张志扬心头上越是别扭。
他重重的叹了口气,心口里憋着一股子火却不知向谁发。
就在这时,铺里的木门哐的响了一声,一个披头散发,脸颊红肿的女人,被捆绑着从外边摔了进来,一个人跟在后面就进了屋。
张志扬嘴角微勾,来回的打量了几眼这俩人。
孟宏图见张志扬在看他,马上就冲着他深深鞠了一躬,
“张大夫,我带着贱内来道歉了!”
顾忧一下就站了起来,她完全没想到如今跪在铺子当中,披头散发,被紧紧绑着的人,竟会是那天张扬跋扈的那个女人。
“孟宏图!”宋香芝恨恨的咬着牙抬起头来瞪着一边的孟宏图,那眼里全是仇恨。
孟宏图也不多言,一脚就将她踹翻在地,
“张大夫,大人有大量,在下没有管教好贱内,从今往后一定把这个贱人管教好!”
“你说谁是贱人!”宋香芝挂着两行热泪,冲着孟宏图吼到。
啪,一个无比响亮的耳光扇的宋香芝的头都扭到了一边,
“说的就是你这个贱人!”孟宏图现在看宋香芝除了厌恶,再没有第二种情绪。
“孟大哥,这又是何必,我只不过想听到对不起这三个字,既然大嫂不想说,那就算了!”张志扬说着就把顾忧拉到身前抬手指着顾忧额头上的血痂子说,
“我铺子里的伙计只伤了额头而已,用不着嫂夫人这样的遍体鳞伤。”
顾忧赶紧扯了扯张志扬的袖子,她现在真是怕了,这个女人昨晚还疯狂的在铺子外面撞门,她可不想再惹这样的人。
张志扬却跟没感觉到似的,冲顾忧微微一笑,扭头冲孟宏图说:“她的同乡已经回村了,想道歉也是不可能了,既然嫂子也为难,孟大哥就请回吧,这件事就这么了了吧!”
孟宏图可知道,这件事怎么可能这么了得了,扑通一声就跪到了地上,把后槽牙咬了又咬,“姑娘我替我这不争气的女人跟您道歉!”
顾忧长这么大还没受过人跪,赶紧就想上去扶人却被张志扬不动声色的拉住。
孟宏图咚一个头就磕到了地上,“还请姑娘告知,你那个同乡家住哪里,一会我必然登门致歉!”
说着孟宏图咚的一个头又磕在了地上,张志扬趁机在顾忧身后捅咕了她一下,“告诉他。”
“呃,他是卧良村贺家的大儿子贺朋钢!”
孟宏图又是咚的一个头磕在了地上,“谢谢姑娘大人有大量。”
见孟宏图好歹也磕了三个头,张志扬觉得再为难他于情于理都有些说不过去,赶紧走上前去将孟宏图扶了起来,
“孟大哥,你看你!我都说这事就这么了了,你还非这么认真!”
第63章 卧良村道歉
孟宏图苦笑了一声,拱了拱手,“谢张大夫大人有大量,晚些我就去卧良村,给姓贺的那位小同志道歉。”
“唉,不用这么客气了,话说开就好!”
张志扬越是这么说,孟宏图就知道这歉他是道也得道不道也得道!
于是从张家药铺一出来,扯着宋香芝就上了辆吉普车,向着卧良村的方向驶去。
宋香芝从没见过孟宏图这样对待一个人,再傻她也知道这姓张的医生多少有些来头。这会她到开始后起悔来,不知道这回她到底给孟宏图惹了个多大的麻烦。
路上,看孟宏图沉着脸一言不发,宋香芝大着胆子问到:“老孟,那个姓张的大夫到底是什么来头?”
孟宏图一听这话,火腾的一下就蹿起多高,看向宋香芝的眼神冷得吓人,
“这会才想起问这个问题,不觉得有点晚吗?”
宋香芝被孟宏图的眼神吓得打了个颤颤,“我,我,我知道错了,老孟你再饶我一回吧,我真的知道错了!”
宋香芝这会真是肠子都悔青了,她哪知道就那么个不起眼的小药铺里的年轻大夫还能有这样硬的后台。
她要是知道的话,别说是他家的伙计了,就是他家的一只蚂蚁,她也得小心着点别给踩了。
“哼!”孟宏图冷冷的苦笑了一声,“香芝,这一次是最后一次了。”
“嗯嗯,我以后一定再不惹事了!”宋香芝满脸泪水头点得跟捣蒜似的。
“不惹事好,以后回了老家,你也得学着本份着做人!”
这句话像把刀一样,一下就刺穿了宋香芝的心,整个人张大了嘴愣在当场。
回老家?孟宏图说回老家,这么说,这个男人已经不打算再原谅她了。
“老孟,你不能这么狠心呐!我好歹跟你过了这么多年了,你不能啊,再说,再说……”
孟宏图眼神突然间就凌厉起来,冷冷的刺向宋香芝,吓得她硬是把后面的话给咽了回去,
“老孟,我求求你,别把我送回老家,那里都是我的仇人,我回去根本就没法活,我求你,我以后再也不惹事了,好不好……”
宋香芝此刻确实是洗心革面了,只可惜她早已经在昨夜把孟宏图最后的耐心耗尽。
这天下午,卧良村所有人都在传,贺家的大小子贺朋钢不知道攀上了什么权贵,竟然有人开着四个轮子的小汽车,大包小包拿了老多东西上了他家。
村里的道窄,吉普车就停在村里的打谷场上,这会已经是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
有胆大的人伸手在车子的外壳上敲了两下,发出咚咚的声音。
“哎,小心点,敲坏了你可赔不起!”马上就有想摸又不敢摸的人出了声。
“这家伙是铁疙瘩,俺还就不信了,就这两下就敲坏了!”
哄,围着的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哎,这铁家伙,不吃草不吃料的,咋就能自个跑呢?”
“可不是,是不是里头藏着个啥?”
这些个人围着车前前后后的研究起来。
贺朋钢家,贺家贵和顾淑萍看着进来的孟宏图和宋香芝一阵阵犯迷糊,
贺小钢躲在顾淑萍身后探出半个脑袋,直瞅宋香芝,她脸上那鲜红的五指山真是太显眼了。
“你好,我们两个是专程从镇上来给贺朋钢小同志道歉的!”孟宏图把手里拎着的几样东西放到了堂桌的那张破桌子上。
贺家贵多少认得几个字,其中一个盒子上写着蜂王两个字,后面那个不认识,但贺家贵知道有种叫蜂王浆的东西,城里人补身子都吃那个,听说价钱可不便宜。
宋香芝这会就跟个霜打了的茄子似的,完全没了那股子傲劲,赶紧上前给贺家贵和顾淑萍鞠了一躬,
“大哥,大姐,前两天都是我不好,跟您家朋钢发生了点误会,这不今天我男人特意带着我来给赔个不是,不知道朋钢在哪,我想当面给他道个歉。”